经孟清风这么一提醒，众人才将目光都凝聚在我素白长裙上。
穿这件衣服的时候我便跟师父耍过小脾气，也知道这是曾经明月穿的衣服。
可我却从未深究，为何师父只有在危险时刻才露出年轻时的模样。为何他那一身白色的道袍，虽惊为天人可款式却如此复古。
“孟掌门，你到底想要说什么？”袁玲玲见我神色巨变，代替我开口问道。
“袁掌门你觉得呢？”孟清风似笑非笑，只是轻瞥了袁玲玲一眼，便将目光重新转回我身上：“众所周知阴灵不管多强大，他死的那一刻既是他再世现身的定格。也就是说当年诸葛玄凌，身死前穿的就是这身衣服，那么平时他或许可以用妖术变换和掩盖。可危机关头他的妖术不够用了，自然就会显现出他本来的样子。”
“当然袁掌门，你若是不相信可以揭开袁仙姑的符箓问上一问。也可以去寻玄门中的老一辈问问，当年诸葛玄凌死的时候，是不是就是现在这般模样。”孟清风一字一顿地说道。
袁花濯更是急得手舞足蹈，似想要张嘴说话。
这时袁玲玲朝我投来的询问的目光，我未曾回应，师父却挥了挥手直接将袁花濯的符箓揭开。
师父为什么这么做，我不知道。
但袁花濯能说话后，立马就开口道：“没错，当年诸葛玄凌死的时候就是穿的这身衣服。他当时为了掩人耳目在外面穿的是黑衣。可是里面就是这身白色的道袍。这也是曾经诸葛门的道袍，其手腕和领口都绣有诸葛门的青云标志。诸位若是不相信一看便知。”
袁花濯说的那么着急，那么直白，像是生害怕师父会抵赖一样。
可她似乎忘记了，从一开始就是师父帮她恢复的声音。
所以……
“师父，她说是真的吗？”我既不想要理会孟清风的辞凿凿，也不想理睬袁花濯的急于称述。
我只想要听师父亲口跟我说出答案。
“诸葛前辈。”袁玲玲，见状也赶忙开口。可话到一半她最终，还是沉默不语了。
不是别的，而是师父给她一个阻止的眼神。
“我是阴灵。”师父看着我，笑容温和一如往昔般说道：“阴阴，抱歉，为师骗了你，其实为师在很多年前就已经死了。”
死了？
是个什么意思？
那……
“师父，你……”我瞳仁骤缩，好似真的被震慑住。
一瞬间我脑海中翻涌着许多话，可我嘴唇微颤，张嘴想说，但最终什么也没说出来。
“月儿，你现在知晓到底是谁在说谎，谁在骗你吧？”孟清风突兀的笑声随之响起，他笑的那样肆意，那样高兴，可在我听来不吝于鬼怪的索命铃，直把人魂魄都拽出来一般。
“你给我闭嘴！”我回头睚眦欲裂，双眸猩红的吼道。
不知是我这一举动太过骇人，还是如何。
袁玲玲和白月华竟同时开口：“林姑娘林阴阴。”
最终还是白月华抢先一步道：“林姑娘，此事非诸葛掌门所愿，你不该全怪他。”
“是啊，林阴阴，这事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倏地回头望向两人，神色冷冽道：“袁玲玲你知道？”
袁玲玲顿时失语。
“白掌门，你也知道？”我再问。
白月华抬头默默望天。
“阴阴，别为难他们，是为师的错。”师父上前欲抓我的手阻拦，却被我狠狠甩开。
师父见状心神巨震，人也立于在原地不动了。
孟清风看到这一幕大喜过望，当即上前不过这次，他学聪明了没有再同我说话。而是看着师父冷嘲道：“诸葛玄凌，你好歹也算是玄门弟子，难道连起码的人鬼殊途都不懂吗？之前你说谎欺骗也就罢了。你觉得真相揭穿后，月儿还会受你蒙蔽？”
“妲己再美终是妖，诸葛玄凌你再邪术高强又如何，你终究是个阴灵。”龙山派的陈掌门，也不遗余力的嘲讽道。
师父的目光却从未看他们，他只是一瞬不瞬的盯着我。
好似只有我的回答，才能让他一步入九天，或是跌落万丈深渊，粉身碎骨。
“我为何会缺一魄？”我出问道。
师父张嘴欲回应，孟清风却抢先：“月儿，你并非少……”
“孟清风，我没问你。”我咬牙切齿，一字一顿道。
孟清风闻当即收了声，但片刻后他还是道：“诸葛玄凌，事已至此本掌门希望你别造编造无用的谎话。”
“你并非少一魄，而是我用道术将你其中一破禁锢，所以这才导致你看起来像是少了一魄。”师父开口回应道。
“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再问。
“因为……”
袁玲玲实在看不下去了，打断我师父的话，说道：“因为诸葛前辈是阴灵，你又无道术傍身。诸葛前辈害怕你会被阴气入体，所以他才会这么做。可林阴阴你知道吗，他如此做就是再耗费自己的精气。而阴灵赖以存在的根本就是精气。”
说完袁玲玲还怕我不懂，又道：“林阴阴，我是玄门中人我比任何人都了解阴灵。但我从未见过一个阴灵，可以为了身边人做到这个地步。这些年你的身体非但没有受到一丝一毫阴气的侵蚀。反倒比常人更加健康，这些你以为是怎么来的？这都是诸葛前辈以损耗自身修为换来的！”
听完袁玲玲的话，我还没说什么孟清风就怒喝道：“袁掌门，阴灵能是好的吗？诸葛玄凌这么做，不就是为了蒙骗月儿吗？他若真像你说的那样，为何不告诉月儿她的真实身份？为何要篡改月儿的记忆？！”
“孟清风，诸葛前辈为何这么做，你自己心中没点数吗？你不要欺人太甚。”袁玲玲极力克制，最终还是将想说的话，咽了回去，换成了这样一句无关痛痒的责骂。
可旁人不了解袁玲玲，经过多次的同生共死，我却了解她。
所以……
“诸葛玄凌，我再问你最后我一遍，我到底是林阴阴还是那个死而复生的明月？”我看着师父目光直视的逼问道。
我是人，真真切切的人，这点哪怕我不通道术，不是玄门中人，我依旧可以十分笃定。
可本该死的人怎么可以死而复生呢？
如果真有死而复生的办法，那为何师父会变成阴灵？
想到处我心中已有个可怕的想法油然而生，我不希望这是真的，所以我必须求证。
“林阴阴，你是人类，是一个正常无缺的人。”袁玲玲误会了我的心思，赶忙道：“不管诸葛前辈，为何隐瞒你，但他当真没有害过了你一丝一毫。而且这么多年的倾心相护，难道你就没有一丝感动？”
“袁掌门！”孟清风呵斥道：“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偏帮这个阴灵，当真视我茅山为无物吗？！”
很显然孟清风实在是忍无可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