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丛林中,虽然蚊虫很多,不过有了岩轰这个老猎人在,驱虫的办法也是有的,一些随手采摘的植物,拧成草绳,在火堆旁边缓慢燃烧,释放出来的烟雾,让营地周围变得安定了不少。
加上我身上的辟虺珠,可以驱赶毒蛇,用岩轰的话来说,多少年了也没有这么安稳的在林子里睡过一觉了。
我们剩下的时间不多了,只有短短几天的机会,第二天一大早,天刚蒙蒙亮,马教授就叫醒我们,开始分配一天的考察区域。
为了安全起见,我们在考察的时候,相聚都不远,而营地始终要有人留守,半天一轮换。
岩轰则放开手脚狩猎。
我和飞哥,还有小杰,都被分配了任务,只不过开始的时候,我们都是打下手,马教授蔡老师和林宇,每人带一个。
我们带过来的物资里面,都有对讲机,但是因为丛林里面障碍物非常多,地形又很复杂,所以通话距离只有差不多一两公里左右。
为了保证安全和彼此之间的联系,马教授给我们分成三队,相隔的距离大概五百米远,这样可以保证通话,也要安全很多。
不过我也在私下里,跟小杰和飞哥形容了鬼血树大概的样子,让这两个家伙在考察的时候,也帮我留意一下有没有发现。
第一天几乎是在马教授等人极度兴奋当中读过的,对于这些搞科研的人来说,到了银龙岭,才觉得这一路上遭得罪都是值得的。
不过我却有些小郁闷,因为一天下来根本就没有发现任何跟鬼血树相关的植物。
不过当天晚上,却出了一点小事情。
白天的时候,林宇和飞哥一组,到了傍晚,我们另外两组人已经回到了营地。但是飞哥这一组却还没有回来。
对讲机倒是可以联系到,但是见鬼的是,林宇因为发现了一个比较罕见的植物,执意偏离了路线,结果回来的时候迷路了。
虽然对讲机还能联系到,说明我们之间的直线距离不会超过五公里(极限通话距离),但是在大山里面,五公里远几乎就等于无限远……
营地的位置比较高,为了能让飞哥他们看到,我们升起了营火,尽量让火大一点,所有人都忙着拾柴火。
可惜的是,到了晚上,山谷之间开始弥漫起淡淡的雾气,营火的光线被雾气遮挡,光线散射,距离几百米开外就已经很难判断具体位置了。
这也只能大概指引一下方向而已。
看着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我有些坐不住了,打算想办法去找飞哥和林宇。
但是岩轰却不同意,说是到了晚上,深山老林子里面走夜路就是找死,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不小心掉到悬崖,各种毒蛇猛兽也防不胜防,别到时候迷路的两个人没找到,出去找人的再迷路了。
马教授和蔡老师也是一样的意见,一边在对讲机里面安抚已经快要发狂的林宇和飞哥,一边按住我和小杰。
我本来就担心,挺岩轰一说丛林的晚上这么危险,更是心焦得不行。
“等等,你们不要过来了,飞哥好像找到路了。”
我们几个都惊呆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过了大概半个多小时之后,飞哥和林宇出现在了营地边上,虽然看起来有些狼狈,但是却全须全尾,身上没受什么伤。
林宇似乎还有些惊魂未定,不过飞哥的表情却有些奇怪。
大家赶紧上去,热汤热饭招呼起来。
我心里有些奇怪,飞哥的本事我是知道的,耳朵特殊嘛,能听见一般人听不到的动静,但是啥时候眼神儿也这么好了?
飞哥跟我们一样,是正宗的北方人,压根就没有来过这边,也没有什么丛林里面的生存经验,更别提什么晚上寻找方向的本事了。
加上今天晚上有薄雾,就算是岩轰这样的老猎人,也不敢肯定自己能找到路。
按他的说法,最好的办法就是找个安全的地方过夜,升一堆火,熬过一晚上,到了白天再找方向。
大家都问飞哥是怎么找到路的,不过飞哥半天也没说出什么来,只是说自己恍恍惚惚之间,就知道怎么走了。
我看出来飞哥说话的表情很古怪,知道这小子肯定没说实话。
等到大家准备休息的时候,我才拉着飞哥到溪水边抽烟,然后问飞哥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飞哥脸上突然有种很兴奋又夹杂着恐惧的表情,“鹞子,我可能碰到鬼魂了。”
“啥玩儿意?”我一愣,虽然说我已经经历过不少的事情,但是挺飞哥这么一说,还真是挺奇怪的。
飞哥打小也是经历过不少事情的,怎么这一次这么激动。
“没错,开始的时候我耳朵里面好像听到了点动静,后来就看到远远的有个灯光,一直在我前面不远的地方晃悠。但是林宇却啥也看不到,到后来我担心林宇害怕,就没细说。”飞哥赶紧解释了一下。
“亮光?是不是看到营地的火堆了?”我们当时升起了挺大的火,或许飞哥看到的是这个?
没想到飞哥摇了摇头,“绝对不是,我能肯定,看到的是一盏灯,就是那种老式的嘎石灯。”飞哥兴奋的用手比划着。
其实不用飞哥解释,我知道什么是嘎石灯。
在我小时候,有的人家还没有手电,出门照亮也不是点灯笼,一般都是提着煤油灯,有的是嘎石灯。
这东西也挺好玩儿的,里面是一块叫电石的石头,加上水之后,会冒出可燃气,可以点着照亮。
形状跟煤油灯有点儿像,点着的时候,会有吱吱冒气儿的动静,而且还有股子臭烘烘的味道,不过亮度要比煤油灯亮堂不少。
现在家家通电,出门也是打手电,已经没有什么人用这玩意了。
“看着好亲切啊,没想到这边也有人用这种嘎石灯,瞅着跟我们家以前用的那个一模一样。”飞哥显然还沉浸在某种情绪里面。
“不太对劲儿啊,这深山老林的,怎么可能有人点着嘎石灯给你带路?”我还是有些弄不明白,“会不会是你的幻觉?”
“不会不会,那个提着等的人我都看见了,绝对是个人,只不过没有看清楚男的女的,多大岁数,有雾,看不清楚。”飞哥异常肯定的说。
飞哥不是胡说八道的人,而且这些话刚才被人问的时候,飞哥也没说,不可能是为了吹牛,八成是真的。
但是这事儿透着诡异,这里是什么地方,几乎就是无人区,除了偶尔有山民过来打猎采药的,方圆几十里都是茫茫大山,这个提着嘎石灯的人肯定不是真实存在的。
飞哥说不是人,也有一定的道理。
但是为什么要给飞哥指路呢?这个举动可以说非常善意了,难不成飞哥到这边之后,还做过什么我不知道的好人好事儿?
不过我们天天在一起,没有理由学雷锋做好事儿还背着我们。
问起飞哥有没有什么想法,结果飞哥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到底有啥问题。
到了第二天早上,马教授在准备分配任务的时候,我站出来说了几句。
“昨天飞哥和林宇迷路的事儿是个教训,我们还是要小心点儿,我建议光带对讲机没有用,还要更保险一些才行。”
蔡老师推了推眼镜,“我也知道要更保险一点儿,不过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