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索性在四周查看起来,但是这里除了已经秋收过的田野、地头满是荒草的灌溉渠之外,什么都没有,也没有能够藏身的地方。
最后是徐莹看了我一眼,说“萧遥,你会不会搞错了?”
想想也是,这么没头没脑的带人家跑到郊外一片田野上来,说不通啊。
“不会的,鹞子绝对不会弄错。”小杰倒是对我有信心,特别认真的跟徐莹解释。
哎,我心里都有些怀疑了,难不成我的夜枭追魂真的出错了?
眼见为实,这里根本就没有什么人,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声音,气息,一切正常得不能再正常了。
“要不我们去那边的村子问一下。”我指了指不远处的那个村子。
徐莹和小杰都同意了,毕竟眼瞅着天色也比较晚了,再折腾下去也不会有什么发现,过会儿天都黑了。
骑了这么久的自行车,我和小杰也又累又渴,顺便也去村里买点水。
进了村子之后,直接找人打听哪里有小卖部。
徐莹是本地人,一口纯正的保州口音,打听好了之后跟我们说,“小杰萧遥,你们俩真行,咱们已经出了保州了,前面不远就是冉庄了。”
我和小杰都一愣,不知道冉庄是什么地方,很有名吗?
我们还没来得及问,徐莹已经风风火火的带着我们冲到了村子里面的一个小卖部。
前面说过,这个村子相当的大,足有两三千户人家,在很多地方都算得上一个镇子了。
进了小卖部之后,我们买了水,就由徐莹开口去打听,有没有人在最近两天看到过一个老太太带着一个两三岁的小孩儿的。
我们还带了几张寻人启事,正好小卖部里面有几个闲人在抽烟聊天,也都人手一张,发给了村民。
小卖部的老板看了看寻人启事,摇摇头,“人是保州丢的,咋会跑到我们这里来?四五十里路呢。”
随着小卖部里面的人一个接一个的摇头,我的心也跟着沉了底。
这夜枭追魂真的坑了我一次?说不通啊?难道在徐莹奶奶家里的那个铁蝴蝶影响了夜枭追魂的效果?似乎也不大可能。
就在我纠结万分的时候,一个抽着手卷的旱烟的大爷咳嗽了一嗓子,狠狠的吐了一口痰,然后瞅了我一眼,似乎想说些什么。
我心里一动,知道可能有情况,赶紧又在小卖部买了一包烟,散给几位村民之后,剩下大半包都给了这个大爷。
“我说了你别不信啊,前两天的时候,也是后晌黑,我在村东头的田家坟那边,看到过两个人影,一大一小,瞅着像是一个老太太带个小孩儿。”老头扔掉自己的烟屁股,把带过滤嘴的香烟磕出来一根,叼在嘴上。
“后来呢?后来这两个人去哪儿了?”我一听有戏,赶紧接着打听。
“小伙子,你别笑话我,当时我就没敢过去看,酉时鸡上架,戌时鬼出门,荒地里头一到晚上不安宁啊。不过远远瞅着那个,老太太好像搂着小孩子一直在那转悠。第二天就再没见过了。”老头眨巴着有些浑浊的眼睛说道。
“对了,大爷,您说的田家坟在哪儿啊?”我知道再问也问不出来,干脆自己过去看看。
老头背着手溜达出小卖部,往村东头我们过来的方向指了指,“就那几颗大杨树旁边,错不了,现在那儿还有几个荒坟呢。”
老头儿的话音刚落,我和小杰还有徐莹三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说不出话来。
没别的原因,我们刚才就是从那边过来的,夜枭追魂最后指示的地方,就在那几颗大杨树旁边。
真是邪门了,徐莹的奶奶和弟弟最后出现的地方,看起来就是所谓的田家坟没错了,但是人呢?
我赶紧跟老大爷道了谢,然后三个人一起,又急匆匆的往村外跑。
幸亏这时候天色还没有完全黑,我们没有带手电,但是还能看得清。
田地里肯定不会有什么线索了,那里一年到头都在种地,过不了多久又要种冬小麦了。
几棵杨树下面,倒是确实有几个荒坟,但是显然已经很多年都没有人打理,上面荒草丛生,好多地方都有不知道是蛇还是老鼠弄出来的土洞子。
而且高度也只有半米多高了,显然多年的风吹雨打,已经快要消失了都。
我索性凑过去,在几个荒坟之间仔细的查看。
别说,还真让我找到一些痕迹,虽然地面上都是野草,但是有些露出黄土的地方,还是留下了一些脚印。
其中有一个大一些,一个很小,像是小孩子的。
可惜的是,徐莹也不记得自己奶奶的鞋印到底是什么样子了,还是没有办法确定这一大一小两个鞋印就是徐莹奶奶和弟弟。
我顺着鞋印看了半天,发现这些足迹似乎围着这几个荒坟转悠了很久,但是却死活没有找到从这里离开的痕迹。
两个人还能凭空消失了不成?
虽然心里有无数的疑问,但是找不着线索就是找不着线索,直到徐莹的脚踩到了一个东西。
徐莹捡起来一看,这是一个挺简陋的玩具,看起来像是当时正流行的掌上游戏机,其实是个塑料的,里面是不知道什么液体,一堆小塑料圈,两根柱子,按键的位置一按,喷射的水流可以把里面的小圈喷起来,套在两根柱子上。
说白了就是糊弄小孩子玩儿的玩具。
因为外壳是那种当时很流行的迷彩色,结果愣是在草地里半天都没有被我们发现。
“没错,这个是我弟弟的,我在奶奶家见过他玩这个。”徐莹一下子激动起来,开始带着哭腔,在野地里喊着奶奶,还有弟弟的名字。
一声一声的特别凄凉,加上天色也晚了,又在坟地旁边,还有几分瘆得慌。
小杰也发了神经,跟着一起喊,这小子的嗓门更大,我估计村里面都有人听到了。
喊了半天,也没见有人回答。
小杰也喊累了,嘟囔了一句,“真他奶奶的郁闷!”
随后一屁股坐在一个荒坟上。
我正想提醒小杰,不要随便坐在别人的坟头上,会出事儿,结果这小子自己哎呀一声。
屁股底下也发出咔嚓一下子。
我和徐莹赶紧伸手把小杰拉起来。
我一看,小杰刚才一屁股做下去,居然把坟堆上面做出一个洞来。
但是这个洞太奇怪了,一层浮土下面,是一块已经快要腐烂的木板。
我和小杰都看呆了,不知道这又是什么幺蛾子,瞅着坟头上黑乎乎的洞口发呆。
“难道是地道?”这时候徐莹在一旁弱弱的问了一句。
“地道?”这一下子,我和小杰又发懵了。
“你们没看过电影《地道战》?”徐莹反问了一句。
开玩笑,作为我们小时候那个年代,为数不多的战争电影,《地道战》看过没说十遍也有七八遍了,里面的情节再熟悉不过了。
“你们不知道《地道战》是在保州的清苑这边拍的?”徐莹又问了一句。
我和小杰齐齐的摇了摇头。
徐莹飞快的解释了几句,原来保州这边,在抗战的时候,属于敌占区,当地的抗日武装都是民兵为主,没办法和日军正面对抗,被欺负了一阵子之后,当地人民发明了一种非常有效的作战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