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第二天晚上,过了十一点,我一个人换好了衣服,带上自己的家当,很多剪好的阴阳剪,黑铁短刀出了门。
衣柜里面的字条,小杰是看到了的,这货也非要和我一起去,我想了想,不知道田国章是不是也有什么帮手之类的,小杰一起去,万一有个什么意外,也能有个照应。
我们俩刚出门,到了宿舍楼下面,就看到飞哥正一脸坏笑的看着我们,说了一句,“我也去。”
我还装傻呢,“干啥去?我们就出去溜达一圈。”
“别忽悠我了,我耳朵不好,眼睛可好得很,那天的纸条我都看见了。”飞哥平时看着蔫了吧唧的,但是也是个有主意的人,看样子今天是非去不可了。
“要是有什么东西来了,我还能给你提个醒。”飞哥怕我不同意,又补了一句。
我叹了一口气,“行,你们俩都去,不过先说好了,你们别出面,在旁边找地方躲好了,看着就行。”
小杰和飞哥都同意了。
我们三个这才向着红楼的方向走过去。
从宿舍楼到红楼的距离不算远,都在北院,也就十分钟左右就到了。
这地方本来白天都看着阴沉沉的,到了晚上更是黑压压一片,虽然不远处也有路灯,但是昏黄的光线,都被树林的枝叶挡住了。
红楼前面的树林当中,有一块空地,面积不算大,估计有个几百平米,这地方平时都是武协的人在这里练习用的,其他社团的人都不爱用这里,只有武协那帮天不怕地不怕的家伙不挑地方。
到了空地上之后,我抬头看了看天空,保州的空气质量不咋地,一到晚上,半空中都是灰霾反射下来的橙红色的光线,一轮模模糊糊的弯月挂在天空。
我深吸了一口气,完全无法控制我体内装一把的欲望,也没转身,学着以前看过的武侠电影里面的人说话的样子,“既然已经来了,怎么还不现身?”
好吧,当时确实有些傻气,不过我一开口,还是听到一阵吸气声,很快一个身影从我身后的树林里面走了出来,“你居然知道我来了?”
我怕也惊呆了,这个说话的人怎么是个女的?不是田国章!
我转过身一看,有两个人。
一个是田国章,另外一个是一个陌生人,肩头站着那只猴子。
飞哥这情报有问题啊,怎么告诉我是一个?转眼我就明白了,飞哥的耳神通,只能听到阴邪的声音,人的动静反倒听不到,他听到的是那只猴子的声音。
陌生人看着年纪不大,不到三十岁,长相挺普通的,身上穿的是学校食堂职工的衣服。
没想到空空门在我们学校里面,居然还不是一个人?这倒是奇怪了,这个小地方根本就没有什么油水可图,一群学生,绝大部分都是穷光蛋。
我的眼睛眯了起来,如果说不是来冲着钱的,那么只有一种可能,这个陌生人以及田国章,压根就是冲着我来的。
回想起之前田国章的种种言行,有很多可疑的地方。
先是主动揽下抓贼的差事,然后又到我的宿舍去搜衣柜,再把抓贼的锅甩到我头上。
在加上现在可以确认,田国章事先就知道是谁偷的东西,而且是空空门主动下的手,那么这件事情,从头到尾针对的,恐怕就是我了。
“你们花了这么大的劲,就是想引我出来?何必呢?有什么话直接找我说不就好了?”我冷冷的说道。
“我承认确实小瞧你了,原本想打算栽赃,让学校开除你,但是没想到你居然是魇镇门的人。”那个陌生的女人说了一句。
奇怪了,他们事先不知道我是魇镇门的人?那对付我是为了什么?吃饱了撑的?
“我们也是被坑了,没想到拜托我们找你麻烦的人没说清楚。既然这样,我们冤家宜解不宜结,我们还有正事要办,咱们今天就此揭过吧。”那个陌生的女人说了一句。
“大姐头,就这么放过这小子?幽祸可都被他伤了!”田国章在旁边恨恨的说道。
“少废话。”这个被称作大姐头的女人,显然地位比田国章高得多,一声训斥,田国章低下了头,没有在说话,但是那一双小眼睛,还时不时的瞟向我,看起来一脸不服气的样子。
我忍不住笑了,“从头到尾,我都没有招惹过你们,是你们又是陷害我,又是偷我东西的,现在一句轻巧的就此揭过?太扯淡了吧?”
空空门大姐头眼中闪过一丝恼怒,“那你想怎么样?”
“好说,你得告诉我,是谁让你们对付我的?只要告诉我,我帮幽祸解除诅咒,你换我东西,咱们两不相欠。”我想了想,提出了一个条件。
既然空空门的人不是主谋,这件事情背后的人挖出来才是最重要的,这边让空空门的幽祸吃点苦头就算了。
“如果我不说呢?”
“哈哈,不说也没关系,你不过是多了一个精通阴阳剪的魇镇门传人作为敌人,顺便你那只猴子也活不过一个月而已。”我冷笑了一声,“你偷走的剪刀对我确实重要,不过也只是心理层面的重要,你不会以为没了这把剪刀我就剪不出阴阳剪了吧?”
这些话倒不完全是忽悠,龙裁对我非常重要,但是没有了龙裁,我依然有实力。
果然我的话说完之后,空空门的大姐头明显犹豫了,“好,算你小子走运,我们还有别的事情要办,没空跟你多纠缠,告诉你也无妨,拜托我们的人,是风门的人,叫什么名字我也不知道,只知道是个姑娘,你小子是欠了风流债吧?”
风门就是诡局门了,冯叶婷?
我脑子里面第一个浮现出的名字就是她,想起之前在港城临分开的时候,冯叶婷确实嘴硬威胁要找我麻烦来着。
看来这丫头是来真的啊。
而且诡局门和空空门之间,联系的似乎还挺紧密。
我顾不上理会大姐头的调侃,直接说把东西还我。
大姐头自然不肯,又扯了一会儿,这才决定,先把铜狮子印还我(他们没有看出铜狮子印有多厉害),等我把幽祸身上的诅咒解除了之后,再把龙裁还我。
其实解除幽祸身上的诅咒,对我来说非常简单,只要施展钓影术把幽祸自己的影子从身体里面弄出来就行了。
但是我总要装神弄鬼一下,特意掏出了剪刀和红纸,剪了一个非常膈应人的阴阳剪——葛针喂驴。
这个阴阳剪的来源,是我们港城当地的一句俗语,打葛针喂驴——尽心的勾当,意思就是糊弄事儿,不上心。
葛针就是荆棘当中的棘,也就是酸枣,这东西上面都是刺,叶子也小,根本就没办法用来喂牲口。
作为阴阳剪,这东西完全就是捉弄人用的,没有别的什么副作用,就是贴上了之后浑身又刺又痛,要吃一点苦头。
本来我已经悄悄的把幽祸身上的影子给弄了出来,但是还是煞有介事的剪了几个这样的阴阳剪,告诉大姐头,虽然现在幽祸身上的诅咒大部分被我解除了,但是每隔三天,还是要贴一张阴阳剪在身上,连贴七张,就彻底好了。
这种小手段,像正义哥这种人肯定是不会用的,但是我不一样,从小就不肯吃亏的性子,虽然放过了空空门的人,但是依然不介意让他们吃点儿苦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