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诡局门管事儿的,现在再什么地方活动?有没有消息?”
“就在津门,而且很巧的是,最近就在我们学校附近。”
我一听就来精神了,还真是巧啊,只要找到这个诡局门管事儿的,就算挖不出冯树亭,至少也可以打听到鬼血丸的线索。
“怎么才能找到这个人?”正义哥在旁边补充到。
小雨点儿压根就没有正眼看正义哥,从身上摸出几张照片递给我,“这个人就是诡局门管事儿的现在的形象,不过你们得在三天内把他找出来,诡局门的易容术,一个形象最多维持十天,过了就要换装了,避免被人发现,这个人已经用这个形象在这附近活动了一周,你们得加快了。”
我接过了照片,上面是一个穿着衬衣,摇着纸扇,长得文质彬彬的中年人,看起来还挺有文化的样子。
“这个人最近在学校附近,鼓捣古玩呢,而且盯上我们学校的一个老师了,经常中午的时候和这个老师在学校门口茶馆一起喝茶,应该能碰到。”
“古玩?又是古玩?”我心里一动,当时冯树亭在什么狗屁实修班里面,就是忽悠学员买古董,可是骗了不少钱。
这个人又是鼓捣古玩,可见古玩这一行的水还真是深不见底啊,寻常人还是少碰。
说完之后,小雨点儿头都没回,直接起身走人。
正义哥似乎想对小雨点儿说些什么,但是张了张嘴,终究没有开口。
既然得了消息,剩下的事情就好办了,现在正是上午十点左右,我跟正义哥早早到了小雨点儿说的茶馆,要上一壶茶,加上一些点心,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耐心等待。
快到中午的时候,我们已经喝到第三壶茶了,正担心今天人不来,我往茶馆门口一看,进来个熟面孔。
正是昨天晚上我摆地摊儿的时候,看到的那个老头儿。
老头儿也看到我了,还冲我点了点头,然后自己找了个地方坐下。
我正犹豫着要不要上前打招呼的时候,门口又进来一个人,我一看正是小雨点儿给我们的照片上那个诡局门管事儿的。
我突然之间有种不祥的预感。
我这人就是这点不好,想什么不好的事儿就来什么,那个诡局门的人摇着扇子,晃晃悠悠的就奔着老头儿的座位走过去了。
我忍不住哀叹一声,“不会吧,这么巧?”
诡局门盯上的这个老师,居然就是昨天晚上夸我剪纸的老头儿?我对这个老头儿印象还不错,这位是真懂艺术,看得出来对传统民间艺术也是真喜欢,这下诡局门的这趟浑水,我更要趟一趟了。
我和正义哥所在的位置,角度不错,稍稍一侧身子我们就可以看到老头儿他们,但是他们看我们这边,却隔了一个柱子。
我一直留着神,想知道两个人聊些什么,可惜有点儿远,茶馆里面也是嘈杂了一些。
我不太敢轻易动阴阳剪,因为诡局门管事儿的本事有多大我不清楚,但是肯定会对阴阳剪有印象,万一被发现了,打草惊蛇。
其实也不是什么惊世骇俗的手段,而是我之前已经掌握的能力。
就是放大我自己的感官。
之前我放大自己的感官,都是没有什么目的性和方向性的,基本上感官全开,周围的所有声音味道等等东西,都会一股脑涌过来。
但是这种手段能不能集中一点儿,用在某两个人身上,这样不就可以隔着几米远,就听到他们聊天的内容了?
我静下心来,开始尝试。
开始的时候不怎么成功,感官全开,一下子无数的信息就涌了过来,我根本就受不了,可能夜深人静的时候还可以,但是现在可是白天,而且还是街边的茶馆。
但是人其实是有这种本能的,我们平时也有这方面的经验,在一个人很多的房间里,如果我们留心听某个人说话,那么周围其他人的声音,会被我们的大脑自动过滤掉,听不太清。
或者更直白一点的例子,如果我们上课的时候专心看小说,那么台上老师讲课的声音几乎听不到了。
这也是大脑的保护机制,让人可以不再同一时间接收太多的信息。
我现在要做的,就是激发自己的这种本能。
多尝试了几次之后,我总算摸到了窍门,也幸亏这两个人距离我不算远,开始可以慢慢的听到他们在聊些什么。
这种感觉真的非常之爽。
这俩人似乎在聊鼻烟壶,看起来这位诡局门管事儿的,用的诈骗道具就是鼻烟壶了。
还是和往常一样,鼻烟壶我只在电视上见到过,对于实物完全不了解。
总之先听听吧,实在逼急了我打电话给谢竹影,还可以咨询一下。
那边两个人刚开始的时候,也就是聊聊天气什么没营养的话题,不一会儿功夫就步入正题。
那个诡局门的家伙,从随身的黑色皮包里面,摸出一个鼻烟壶出来,“吕教授,您看看我这个,四清图,梅兰竹菊,高雅,挺适合您的,乾隆爷时候的老物件,可是好东西。”
原来那个老头儿姓吕,吕教授接过鼻烟壶之后,拿在手上看了看,犹豫着说,“你这个东西是仿的吧?”
我一听这话,就知道吕教授对于古玩行,也是个门外汉。
这一点我听谢竹影讲过,他们行内人,从来不说一个东西是仿的,假的,顶天了说不真,一般客气一点儿的,只会说不老,也是做生意的时候给彼此留个面子。
吕教授上来就说人家的东西是仿的,听着是挺咋呼人的,但是实际上古玩行的老手一听就知道是外行。
果然,诡局门的人听了之后,微微一笑,也不生气,“哪能呢吕教授?您可是火眼金睛,艺术的东西我这个俗人不懂,您最了解啊,您看这四清图画的,古意盎然,现在的人,有几个有这个笔力?”
吕教授似乎被说动了,但是依然摇摇头。
诡局门的人也不急,又从包里拿出一个鼻烟壶,“刚才那个您不喜欢,您再看看这个,大独钓。”
大独钓?什么玩意?我听着都感兴趣了,随即稍稍侧过身子,看了看那边的鼻烟壶。
这是一个稍稍修长一点儿的鼻烟壶,不是圆的,白地儿,红盖子,上面是一副墨彩的画,画面上是一艘小船,上面一个老头儿带着斗笠在钓鱼,边上一棵枯树。
我马上反应过来,这应该是取的柳宗元的绝句,“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的意境,难怪叫大独钓呢,是打这儿来的。
但是真假我还是看不清楚。
吕教授似乎对这个鼻烟壶挺感兴趣,拿在手上看了半天,不过似乎还有些犹豫。
这时候诡局门的人叹了一口气,“您老可真是慧眼独具啊,这么着吧,我这还有一个好东西,这个您要是还看不上,就真没有了。”
说完之后,又拿出一个鼻烟壶,这次是一个葫芦形的,带着红色,颜色有些斑驳,中间有一条白色的横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