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雅的妈妈至少在外人面前,把我当成自己人了,这可是一个好开端。不仅如此,今天这一路上跟苏志安也聊了不少,又听了别人对苏志安的评价,给的面子,看到郦城这些年的变化,感受到苏志安在其中起到的作用,明显的对苏志安的态度也好了不少。
我跟苏志安一老一少,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到了付老爷子家里,匆匆吃完略显沉闷的晌午饭,我也没闲着,趁着老爷子午休的时间,又在老爷子的房间里面转悠了一圈。
房间里面确实没有啥不干净的东西,但是老爷子梦里却说起了梦话,“付作光你这个小王八犊子,就想害我是不是?白养活你这么大了!”
我听的一愣,被突如其来的喊声吓了一跳,以为付老爷子醒过来了呢。
再凑近了一看,发现付老爷子还在打呼噜,睡得很沉,就是时不时的嘴里嘟嚷着什么,脸上的表情也是气呼呼的。
估摸着老爷子睡觉的时候,都在发脾气。
我擦了擦额头的汗。
奇怪了,付作光是谁?感觉也是付家的人啊?
我看了一圈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之后,又走了出来,到了客厅里面,问在那里聊天的付家兄妹,“付作光是谁?怎么我听着老爷子睡觉都在喊,付作光要害他?”
兄弟几个互相看了看,都有点哭笑不得的样子。
最后还是付家老大指了指身边的老二,“付作光就是老二的儿子,我家老爷子的亲孙子,这小子还是个初中生,明年才升高一呢,平时老爷子最疼他了,怎么会害老爷子?”
我一听也愣住了。
没想到付老爷子做梦喊的梦话里面,要害自己的人居然是自己的孙子,而且还只是一个半大小子。
我下意识的看了看窗外,付家几个小辈儿正在院子放二踢脚,付作光应该是第二大的那个,正一脸兴奋的拿着檀香,把二踢脚对着外面的水沟,凑上去点炮捻呢。
这是个标准的调皮得上天的半大小子,给他点胆子也不敢害自己的爷爷。
我留了心思,说自己出去走走。
在院子里面看着几个付家的小辈儿玩儿,倒也正常,没察觉有什么不对。
随后又走出了付家的院子,到村子里面逛了逛。
燕沟屯不大,距离县城又很近,最近几年发展的挺快的。村子里面的房子都看得过去,而且这两年县里的规划,是越过紫金山,向南发展,所以已经有不少县城的配套和住宅之类的,远远的都看得见了。
我出来也没有什么目的,就是瞎逛游,但是走出来没有十几分钟,就感觉到背后有人盯着自己一样。
我回头一看,却什么都没有看到。
不过我心里冷笑了一阵,这种伎俩对付别人可能管用,但是碰上我,就算碰上祖宗了。
我也没有声张,悄悄摸出龙裁和牛皮纸,剪了一只小麻雀,然后假装在路边看到什么东西,蹲下来,把小麻雀放在路边干枯发黄的野草丛里面。
牛皮纸剪的麻雀,我还染上了草木灰,本来就灰黄相间,和真实的麻雀非常接近,跟旁边的野草丛的颜色也很接近,一般人不靠的很近根本发现不了。
很快,驭字术麻雀就蹦跶着,飞到了旁边一颗新栽不久的小树上,四处张望着。
我假装不经意的往前走,但是已经通过灵力,联系到了小麻雀,用麻雀的眼睛,去观察身后的情形。
很快,我就发现在我身后大概几十米的距离之外,有一个身影,在跟踪我。
不过跟踪的技巧非常粗糙,应该是本地人,仗着环境熟悉,在一些沟沟坎坎,墙根柴垛之类的地方藏一下。
奇怪了,这又是什么人?我在燕沟屯可是什么人都不认识,难道和付老爷子家里的事情有关?
我耍了个心眼儿,在村子口拐角的地方,有一个柴火垛,我一拐弯,藏在了柴火垛后面,通过麻雀的眼睛,我看到跟踪我的那个人,正一点点的靠近我藏身的地方。
算好了距离之后,我猛然间从柴火垛后面闪出来。
跟踪我的是一个大概十几岁的姑娘,模样挺清秀,但是脸上却带着怨恨的表情,非常消瘦。
看到我从柴火垛后面出来,吓了一跳,然后又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想要从我身边过去。
我往旁边闪了一步,挡住了姑娘的去路,看着姑娘的眼睛问道,“你为什么跟着我?”
姑娘被说破,脸一下子就红了,两只手扭着自己的衣角,一咬牙一跺脚,跟我说了一句话。
“你别管老付家的事情,他们老付家没有一个好东西!”
说完之后,就像受惊的小鹿一样,飞快的跑走了。
留下我立在原地,不知道说什么好。
看起来,付老爷子的事情,没有我想象的那么简单啊,似乎还牵扯到其他外姓人。
我一时间不知道跟谁打听,只好又回去了。
这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钟,天色已经微微擦黑,日头贴着西面燕山余脉的山尖儿,一点点的落下去,山脉的阴影,笼罩了燕沟屯。
我一进院子,发现付老爷子居然已经醒过来了,但是谁都不搭理,一个人要往外面走。
我赶紧问付家老大是怎么回事。
付家老大一脸苦笑着说道,这个付老爷子,最近一段时间,总是在后晌的时候出去遛弯儿,谁也劝不住,谁劝他他就骂谁。
看着应该是往燕沟屯北面,大概几里地之外,县城新开发的一处小区和公园那边去了。
那个小区和公园,还是当年付老爷子在位的时候,主持拆迁修建的。
现在已经初具规模,小区的房子都卖的差不多了,入住率也挺高。
当年为了让小区好卖,还在附近靠山的地方修了一个小公园,开发商打的旗号,就是xx山庄,在自家阳台上就能看到山景,还能看到北面的洋河。
其实从风水的角度讲,这个小区只能说一般,山在西面,水在北面,北无遮挡,南无流水,幸好东南方向有一条公路,在风水学当中,公路也算得上是“水”,所以勉强是个金蟾入水局,普普通通吧。
风景倒是真不错,毕竟在北方有山有水的地方本来就不多,加上小区门口就是公园。
付老爷子就喜欢到这个小公园去溜达。
开始的时候家里人也不反对,毕竟付老爷子心气高,是从高位上退下来的,跟村里的老头老太太玩儿不到一块去。
那边公园里,已经有很多是县城退休的职工干部了,跳跳舞,下下棋,溜溜鸟,挺合付老爷子的口味。
但是这个公园是最近才修好的,前后也就两个月。
我听了之后,心里忍不住一动,这个时间点,和付老爷子出问题的时间点,可是有点接近啊,加上这个小区和公园,都是当年付老爷子主持拆迁修建的,沾的因果很深,很有可能有问题。
我跟着跟着付老爷子,一路向着北面的小公园走过去。
其实去这个地方散步,真不太方便,走路至少得十几分钟。
但是奇怪的是,老爷子到了公园外面之后,却不肯进去,就绕着公园外面的围墙走。
这个公园是开放的,也不收费,外面都是庄稼地,啥东西都没有。
公园里面还挺热闹,有绿化,有亭子,有各种健身器材,简直是老年人活动的圣地,不知道这个付老爷子哪根筋不对劲儿,只是围着公园转圈。
等到天彻底黑了的时候,这才往回走,一路上哼哼唧唧的,像是跟谁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