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慕容洁和瘦猴都松了一口气，退开了一下之后，我再度把骷髅头一举。

人在理智的情况下摔东西的时候都会不自觉的做一个动作，就是在真正摔之前瞧一眼要摔的东西。

我也是这样，当我把手伸到最高的时候，本能抬头看了一眼骷髅头。

由于我在下，骷髅头在上，我的视线由下往上，正好看到了这骷髅头的眼窝之中，而且也正好看到了眼窝的上侧靠近大脑位置的最深处！

我看到在那里，好像有个小黑点。

这骷髅头的眼窝里我自然也观察过，我清楚地记得眼窝之内的情况应该是十分正常的，绝对没有这个小黑点。

愣了一下，我还是把收手了回来，快速地朝着那骷髅头的眼窝之内看去。

顿时，我一惊。

那不是一个小黑点，而是一个极小极小的小裂口。

人死之后，经过许多年骨头会变脆，但只要没有外力的情况下是很难自然裂开的。

更何况这还是在眼窝的内里？

不自觉的，我抬手朝着那如同芝麻一样的小黑点摸了过去。

刚一接触的时候，我并没有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之处，可当我少许停留了一会儿之后，我不由得愣大了双眼。

我摸出来，在那芝麻大的裂口周围的触感，好像和头骨的触感不相同。

人的骨头在经过很多年之后，会有一种润感，摸起来有点类似于摸玉的感觉。平，滑，且凉。

但我现在却只觉得这眼窝内侧所碰之处有些粗糙。

这不是骨头！

在确定了之后，我大胆的在摸到头骨内的手指上用了一把力。

只是遇到了稍稍的抵抗力量之后，我的手指竟然通过眼窝捅进了头骨里！

一些骨头碎片也从眼窝里面掉了出来。

这让我吃了一惊，人的骨头会变脆是没错，但也绝对不可能是我单用手指就能捅破的！

“小远，你这......！”在我怔住的时候，瘦猴不可思议的呢喃了一声。

慕容洁也轻嘶了一声，但她没有开口，而是弯下腰来，把从眼窝里掉下来的骨片拿了起来。

掉下来的部分，正是我觉得手感和骨头不相符的那部分。又看到慕容洁皱着眉头在仔细地检查着，于是我赶紧向她问道，“这是什么？”

慕容洁看了又看，摸了又摸，过了好一会儿后这才确定了，一边把一块骨片递给了我，一边说道，“这是石膏。”

“石膏？”我怔住了，接过石膏碎片看了一眼后，又抬起了骷髅头，看向了那因为石膏掉落而在眼窝内侧靠上的位置出现的孔洞，同时开口道，“有人用石膏封住了这个洞？”

刚说完，我猛地一颤，一手拿着骷髅头，一只手指着那洞，转头脸色惊骇地向慕容洁和瘦猴说道，“这个洞，是人还在活着的时候被弄出来的。”

慕容洁和瘦猴的表情和我所料想的一样，都怔住了。

瘦猴也伸手支支吾吾地指着那骷髅头问道，“你确定真的是活着的时候弄出来的？”

“没错？”我把骷髅头凑到瘦猴的跟前，“你看这洞口的断面处，颜色是不是要略深一些。这是人生前骨头断裂，死后骨头会表现出来的差异。像什么断手，断脚啊之类的，人死后骨头变白，断口处颜色都会比主体骨头颜色略深一些。”

说完之后，我又沉吟着，“可是，要在人活着的时候就把头骨捅穿，而且还是在这个位置，这是怎么办到的？”

“看这样子，这个洞口出现后，人似乎还活了一段比较长的时间啊！”我怎么也想不明白，毕竟这是一个洞啊。

如果是这人生前眼睛受了伤，从而导致的。可这么大一个洞，而且这洞后面还是接连着的大脑啊，他能不死？

不料我正疑惑不解之时，慕容洁的声音幽幽地传了出来，“我知道是什么造成的。”

这个洞在眼窝内侧往上，靠近大脑的那一部分。

在我看来，能造成这样的伤口的原因，只能是有什么利器透过了这骷髅头主人的眼睛，然后顺带着把那头骨弄出了一个洞。

但我怎么也想不明白，有这样的一个洞，人还能活着？

所以当慕容洁幽幽地说道她知道是什么造成的之后，我愣住了。

连忙转头看向了她。

慕容洁则深吸了一口气后，缓缓地开口道，“在以前，我们国内引进过一种治疗精神病的方法。”

“精神病？”这又是我听到的一个新名词。

慕容洁点下了头，“就是精神不正常的人。”

“医生会拿着特质的冰锥，透过眼睛往上方，凿穿头骨，然后将冰锥刺进脑子里。”慕容洁从我的手里把骷髅头接过去，伸出一根手指伸进了那孔里。

老实说，听到这里我已经够心惊了。

我知道这应该算是手术类别，毕竟在我们国家的中医也有手术。

甚至我还知道我们国家古代就有了开颅手术。

但如今听到这种手术，我是真愣住了。

就算是开颅手术，头被开了之后，好歹里面的情况能看得一清二楚吧。施术者能亲眼见到其内的情况，施术的过程自然要方便，安全许多。

但是从眼睛里把什么东西刺进脑子里，什么都看不到，这危险性会不会太高了？

瘦猴则在我身边倒吸了一口凉气，“把东西刺进脑子里，这还能活？”

可慕容洁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说出了一个让我们更加惶恐的事。

这时，只见到慕容洁伸进那骷髅头内的手指慢慢地转了起来，“而后，那名医生通过转动凿进头内的冰锥，将大脑中的一个部分切除掉，以达到治病的目的。”

直到这时，我已经从心惊变成了惊恐，甚至有了一种头一次觉得自己‘见鬼’之时的感受，浑身冰凉，一股股冷气从我的毛孔里往我的体内钻着，让我骨头发颤，喘不过气。

慕容洁的动作，还有她的话，无不让我震惊。

“把脑子的一部分切了？这到底是治病还是杀人啊？”瘦猴也吓得坐到了床上了，声音听起来抖得厉害。

慕容洁耸了耸肩，把头骨放下了，“的确不是杀人，至少接受过这种手术的人，不少都活了下来。当然，这肯定有风险，也有些人死掉了。”

这实在是有点超过了我的想象，想出这种治疗方法而且还实施下来的人，我真的不知道该称他为天才还是鬼才。

“梦境！”我忍不住摇着着呢喃着，又想起了豁青云的话。不由得感慨了起来，“现实果然和梦境一样诡谲莫变啊。”

自然，我也越加相信他将现实比做梦境的论调了。

摇了摇头之后，我又好奇的向慕容洁问题，“头骨处有了一个孔，不会伤及到病人的性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