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袁义是看出我是个心软的人,才用软刀子哄我,我心软,袁鹤也是个心软的,说不出来话就用手比划着,我暗道一声,还有个倒霉孩子呢。
停尸房里一具血淋淋的死尸躺在最里面的位置上,盖在上面的白布都被染红了。
在这场事故中,这倒霉蛋才值得人的同情,死者就是刮了一下袁义的黑色车车主,大概是出门没看黄历,此人开车竟然撞到了逃命的袁义。
袁义已经重伤濒死,被撞了一下直接晕了过去,黑车车主下来看了一眼,见只是轻轻碰一下,根本就不致命,可袁义却晕倒人事不省,暗骂一句碰瓷。
这人也是贱,遇到碰瓷的你可以报警啊,在不开车走人也成,可这人临走之前还踹了袁义一脚,这下就惹祸上身了!
倒不是袁义报复他,袁义就是有心报复也没有力气,碰巧的是袁义身上满是阴气,踹了一脚就缠在了车主身上,受到阴气迷惑,车主直接把车开到了天桥下面,把自己撞成了碎渣渣。
“啧啧,真惨啊,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勿以善小而不为,勿以恶小而为之,丫不犯贱能遭此大劫。”这世间什么事都是有因有果的。
袁义欠了方老爷子一个人情,收到邀请不能推却,只能趟这趟回水,以至于魂飞魄散,车主不分青红皂白认定袁义碰瓷,脚丫子犯欠踢了一脚,以至于死的面目模糊。
“嘿,兄弟,观你面相来世必能顺风顺水,别怀念了,赶紧走吧。”我拍了一下蹲在角落里的鬼魂,怪不得袁鹤非让我来这一遭,感情是车主见自己死的太惨,心生执念将要变成怨鬼。
一段往生咒,车主鬼魂平静下来,安安静静的等着鬼差来接,开鬼门送走鬼魂耗费力气,确定车主不会变成怨鬼便完事了!
“走吧。”
离开的时候,又看到刚才被我吓唬过的哥们,高大的个子猥琐的盯着玻璃门,上前两步退后三步,犹犹豫豫不敢踏过去。
“哥们,你咋了?”
一见到我,这哥们一蹦三丈高,急切道:“你上哪去了!刚才你被鬼附身了知道吗!给我吓的嗷嗷跑,跑到一半我突然心思过味来,虽然咱俩互不相识,但我也不能扔下你不管啊,赶紧又回来找你了。”
没想到这哥们胆子不大,还挺讲义气的,“没事,我学过点道术,刚才一时心软被那只怨鬼给哄骗了,现在已经把他送走了。”
哥们不信,一副我吹牛逼的样子。
“你别不信啊,你到玻璃门前站着试试看,保准没有鬼再拦着你。”
这哥们半信半疑的往前挪了两步,惊喜道:“刚才感觉冷飕飕的,现在竟然没有了,果然鬼已经被你给送走了,大哥你真厉害!”
没你厉害,给你个梯子八成能上天,我不过顺口一说,竟然能跟着编下去,还冷飕飕的,就你这一身阳刚正气,这辈子八成是看不到鬼啥样的。
有句话怎么讲来着,鬼怕恶人。
当然这个恶人指的可不是杀人如麻的坏蛋,而是指那些身上戾气重,和浑身阳气重的人,戾气重过鬼怪,自然会被忌惮,而阳气盛鬼魂也不敢近身,阴阳相生相克,在牛逼的鬼魂,遇到浑身阳气旺盛的人也没辙。
就像鬼魂附身,都是找八字弱体质差的,毕竟附身这种东西可谓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若是阳气盛,鬼魂都会躲得老远。
“高人啊!”
这哥们也不知道是脑袋短路,还是智商欠费,就凭我空口忽悠几句,竟然一口一个高人的叫着,这模样极有可能是欠费的智商短路了,被他缠的没办法,只好将手机号写给了他。
折腾了一会,时间已经是后半夜一点多了,外面竟然还很热闹。
古时候日升而作日落而息,活人生活在白日,阴魂在夜间游荡,泾渭分明井水不犯河水,自从电灯被发明出来,白天和夜晚的界限变得模糊。
别说青年了,就算是一些上了年纪的老人,也没几个会在日落之后就早早的进被窝,这无疑是挤压了属于阴魂的时间。
不过这些和我没关系,被追杀了半宿,肚子咕咕叫个不停,我还是在长身体的时候,饿的快。
天海市的夜景是出名的,特色小吃彻夜不歇,我索性找了一家烤串店,我不是不着急救小姐姐,而是我单枪匹马需要找准时机才行。
店面不大,但是店里的人不少,最先入眼的是一个光膀子撸串的大哥,满背的纹身,一眼看去就威风赫赫,而且身上阳气旺盛的很。
若是以往,我愿意坐在这样人身边,但现在我身后还跟着个厉鬼,袁鹤伤势不轻,浑身上下的鬼气没多少,遇到这样阳气旺盛的,即便不受伤也要不舒服。
我找了个离纹身大哥最远的犄角旮旯,刚坐下,一个二十多岁漂亮的服务员就拿着菜单走了过来,前凸后翘身材着实不错,但模样好的往往傲气,我刚才为了躲避追杀,造的有些狼狈,小服务员看我的眼神都带着不屑。
犯不上和个小姑娘置气,我也没搭理她,专心的翻着菜单,逃命是个费力气的事,再加上刚才还浪费了两滴精血,现在就是全身赤裸的美女在我面前搔首弄姿,也比不上填饱肚子重要,“两串腰子,二十串羊肉,五个烤饼,哦,对了,在来两瓶啤酒。”
烤串一时半会上不来,我又饿的紧,便招呼服务员给我来一碗热椰奶,呲溜呲溜喝的痛快。
喝到一半的时候,突然想起来,袁鹤还在我对面,伸手摸了一把嘴角,从兜里掏出打火机和香烟,抽出一根点上,然后放在了对面,手头没有香烛,只能用香烟对付,让他闻闻味。
说实话,我和熟人侃大山闲扯蛋一个顶俩,但是安慰人却不会,更何况对面还是个死鬼,而这个死鬼刚死了爹。
以袁老头的岁数推测,袁鹤怎么也得五六十了吧,能给我当爹的岁数,一张五官模糊的脸也看不清他的岁数,看多了食欲都下降了。
为了我的两串羊腰子考虑,我索性转头打量起四周的人,坚决不多看袁鹤一眼,给他留足够的空间舔舐伤口,当然,最重要的是,我一个老爷们来烧烤店撸串本来就挺引人注目的了,在傻呵呵的盯着空无一人的对面,容易被别人当成神经病。
离我最远的纹身大哥嗓门最大,和一群哥们吐沫横飞的吹牛逼,中间夹这一群小孩,三男两女,二十来岁的样子,打扮的到是挺成熟,两个小姑娘露着大白腿,颇引人瞩目。
纹身大哥那一桌的几个哥们就有意无意的瞄着小姑娘的大腿,大概是感觉到了视线,小姑娘和同伴换了位置,坐到了我这一边,让我欣赏大腿的同时还能欣赏到翘臀。
小短裤险些裹不住浑圆的翘臀,怪不得那几个哥们眼睛都直了。
就在这时,小服务员端着一大盘子的烤串走了过来,大概是发现我的视线,不屑的啐了我一口,这真不能怪我不是,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大腿那么白,不多看两眼都对不起齐臀小短裤!
不过吃的上来了我也就没心思在看大腿,再好看的大腿也没有我家小姐姐的好看。
就在我狼吞虎咽之时,小店的门好像被风吹开了,砰地一声重响,紧接着我就感到了一阵冷气,下意识的抬头看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