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主房都塌了啊,那偏房岂不是更不安全了?”方念休站在门口。虽然没有很硬气的闯进来,但也是副赖着不走的样子。
其实方家的这种宅院,每个院子里,都有很多客房,方之镜这里也并非就住不开一个方念休,我想他应该是不想那香炉摆在他这院子里。
思忖间。我跟那少年说,“若是不介意,去我们那院子吧?那边的空房还有很多。”
闻言,那少年愣了下。
方之镜瞧我一眼,淡声说,“如此也行,正好你给他们带路回去,这时间也不早了。”
他似是急着让那少年离开,便直接下了逐客令。
逐的是我,估计还有那香炉。
我随口叮嘱方之镜好好养伤,就和方念休一起出了房间,到院子里,我才去厨房喊了姜凯一声,说是回去休息了。
楚子婳立刻扔了手里的苹果,问我,“去哪儿休息?”
我顿时一愣。
一旁的方念休也问带路过来的青年,“他们那院子在哪里?今晚我过去睡,给他们带路就行了。”
闻言。那青年立刻说道,“是中六院。”
我们住那院子,我之前看过。并没有门牌,牌匾什么的,青年说的中六院,应该是个只有方家人才能听懂的编号。
方念休点了下头,楚子婳赶紧问道,“你怎么去那边睡?我也要去那边睡!”
如此说着。她就出了厨房,看样子是去她那屋里收拾被褥了。
方念休听话,就站在厨房门口老实等着,姜凯凑过来问我,“哎?你们刚才在屋里,聊什么呢?这半天才出来。”
“没事,就交流了一下风水秘术的气理之道。”我不在意的敷衍了句,转而跟方念休说,“小兄弟,劳烦带路。”
见我急着走,方念休愣了下,跟我说,“可、可是楚药师她还没……”
“这一群老爷们儿住,她一个女的,让她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姜凯似是还记着吃饭时,被楚子婳冷言冷语的事,这会儿趁她不在,便如此说了句。
不过。显然方念休觉得这位表少爷并不怎么靠谱,所以还是站着没动。
我只好也说道,“他说的有道理,楚药师住过去不方便。”
方念休思量片刻,只好跟旁边那青年说,“那你一会儿跟楚药师说一声。”
青年点头。
方念休就带路,和我们一起回去了。
不过,姜凯不待见楚子婳,也不怎么待见这个方念休。这一路上他也没说话。
估摸着快到那院子的时候,我才问方念休,“你手里那香炉,看上去像是个法器?”
听我问,方念休也不在意,只说,“我夜里睡觉轻,经常做噩梦,这香炉是师父给我的。说是他年轻时的挚友所赠,有驱邪安眠的功效。”
听他这样说,我直接问了句,“那挚友是鬼面先生?”
方念休脚下忽然踉跄一步,赶紧小声道,“这话可不能乱说。方家没人敢提这事的,若是被师父听到,他又要发脾气了。”
“发什么脾气,那老头儿不是在后山闭关吗?这也能听到,他顺风耳啊?”姜凯不快的回了句。
方念休瞅他一眼,也没好顶嘴。
我则是有些奇怪,问他,“为什么不能提?”
“不知道,好像是师父跟那位有点过节。”方念休语调发闷的答了句。
有过节?那方世清屋子里挂的面具。是用来记仇的?
这黑天白夜的盯着,多大仇?
我心中一阵无语。
回到宅院,方念休叮嘱我们早些休息。自己找了个空房,似是去睡觉了。
姜凯和两个伙计,开了一天的车。似乎也累了,见他们各自去休息,我到客厅拿了两个苹果,就也回自己那屋了。
老耗子被我关在屋里,听我回来,立刻扭着胖墩墩的身子就凑了过来。
我将手里的苹果掰开,放到桌子上,又把那老耗子拎起来,跟它说,“赶紧吃,一会儿带你出去转转。”
老耗子却是一愣,忽然就扭身子看向了门口的方向。
我随着它那目光看过去。那门关的严实,外面也并没有任何动静。
老耗子盯了一会儿,又转回头来愣了下,就闷头去啃那苹果了,我转身将被褥铺上,在被子里塞了两个枕头。正想着要不要关灯,这客房的窗户忽然拽开,一床被褥扔进来,直接砸在了我床上。
我皱眉看过去,就见是楚子婳扒着窗户翻了进来。
我就知道,躲也没用。
无语的看着她,我问她,“怎么不走正门?”
我住的这间客房在偏厢的一角,是东门口,南边还有个向阳的窗户,楚子婳是从南窗翻进来的。
我略微一怔,将信将疑的收敛气息,就站到房门前,透过门缝,往外瞧了眼。
结果就见我这门外,两三步远的地方,真的站着个东西。
看上去那也不像是个人,倒像是半截柱子?
我心中奇怪,俯身。将手摸在地面上,凝生气探了下,那好像是具尸体。上面有很浓郁的血脉之气,还有死灵之气。
这东西附着煞灵,是个大凶之物,怎么会出现在方家的宅子里?
最重要的是,方念休也在这院子里,他手里那香炉的净化能力很强。一般的邪祟根本无法接近这里才对。
更何况,方家这宅院是依照奇门之术所建,活人都难走动,这怪东西又是如何进的院子?
还是说,它本就是方家宅院里的?
我狐疑着,楚子婳也凑过来,扒着门缝往外瞧了眼。
我将她拽到一旁,远离了那门口,才小声说,“你不能睡在这里。”
“为什么?我被褥都带过来了。”楚子婳干脆转身坐到了床上,显然是赖着不走了。
我只好跟她说,“我一会儿得出去一趟,你自己在这里,不害怕?”
闻言,楚子婳奇怪道,“这三更半夜的,你要去哪儿?路都认不清吧?”
我无语的瞧了她一眼,也坐到床边。说,“无外乎是些八卦五行所布的阵法,我又不去宅子里转悠,找准一个方向,还是能识路的。”
“不去宅子里?你是要去后山?”楚子婳猜测着,问我。
我点头,一旁的老耗子,把那苹果嗑的咔咔响。
楚子婳扫了它一眼,思索着又问我。“刚才你和那姓方的在屋里,都聊了些什么?怎么突然就要去后山?这后山是方家的禁地,除了方世清,和他那关门弟子,旁人是不能靠近的。”
“没什么,只是说了些和风水秘术有关的事。”
我记着方之镜的要挟,没跟姜凯说实话,也没敢将方之镜干的那些事告诉楚子婳。
只如此敷衍了句,就问她。“那后山,你也没去过?”
楚子婳摇头说,“后山的林子很奇怪,我去过几次,总是绕出来,后来就放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