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来找我,是来告诉我,钱小曼好像是在梦里认识的那个‘男友’,也可能是凭空想象出来的。
医生说,可能是偏执性精神障碍,也就是妄想症。
我想了想,又问她,“你姐以前的精神状况怎么样?是正常的?”
钱姗姗一愣,理所当然道,“她以前当然是正常的!除了很少出门,很少与人接触以外,可没像现在这样神神叨叨的。”
我有些狐疑的质疑道,“你确定?虽然你们是亲姐妹,自小一起长大,但现在并没有一起居住,她的饮食起居如何,你就能保证和以前一样,还是一成不变的?”
钱姗姗哑巴了,她有些发怔的看着我。
就像马超一样,马超的煞气被抽离出来,炼成了煞灵,他昏迷时,才会梦到那煞灵所经历的一切。
但不管结果如何,抽离煞气都需要有个过程,期间,那神秘人无论是与钱小曼、还是与马超,肯定会有所接触。
这种高难度的术法。绝不是单靠那种纸人傀儡就能完成的。
发生在马超身上的事,时间实在是太久了,而且马超当时很可能是昏迷状态。所以他对那现实中的神秘人应该没什么印象。
但钱小曼就不一样了,她很少出门,接触过的人也少,调查起来应该比较简单。
唯一的问题是,现在的钱小曼精神状况不太稳定,就算将那神秘人带到她面前。让她指认,她也不一定能认出来。
我心中如此想着,一旁的钱姗姗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忽然就告辞离开了。
之后的两天,她也没再来找我,倒是第三天的傍晚,曾带人到我那院子里勘察现场的王哥找上了我。
那天我收了卦摊,买菜回家的时候,王哥就等在院门外了。
说是要请我吃饭。
我见他是有话要跟我说,就也没推脱,将买来的菜放到屋里,跟他出去吃了。
王哥找了家比较安静的小饭馆,要了几个菜,起初也没问我那干尸的事,只闲聊似的,跟我打听,我家里是做什么的,问我在奉天这边有没有什么亲戚朋友。
我听他问。也没隐瞒,一五一十的说着,把自己认识的那几个人,都跟他说了。
其实,我知道,他问我这些,即使我不说,他肯定也早就调查过了。
大概是看我说的都是实话,王哥笑了笑。才从衣兜里拿了张照片给我。
照片上,是个三十多岁的青年,光着膀子,胸口的位置,纹着半个兴北村的图腾纹身。
再看那青年的脸,我淡声道,“这是那具干尸。”
闻言,王哥点头说,“这人叫赛青峰。是个在逃的杀人犯。”
“赛青峰?”我略微一怔,忽然就想到了柳相天的那个学姐。
赛姓并不多见,这二人的名字,又都带有‘青’字,应该不是巧合。
我思索着,问王哥。“这个人,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
王哥无语道,“这话,该我问你才对,他身上那纹身,到底是什么东西?实不相瞒,在此之前,其实我也受理过两起类似的案子,死者的身上都有这种纹身。”
我奇怪道。“都是这种干尸?”
王哥却是摇头说,“不是,有跳楼死的。也有淹死的。”
他说的跳楼那人,应该就是赛青柠了。
我沉默着,没作声。
王哥又说。“但在案发现场,都留下了施展邪术的痕迹,跳楼那个,是在女生寝室里,留下了一道古怪的阵法,但为了压下舆论,那阵法的事并未对外公开,至于淹死的那个,就比较惨烈了,阵法是在一片荒山野地里,死者尸体打捞上来的时候,绑着绳子。死之前,还遭受过很严重的虐打。”
如此说完,王哥沉默了片刻,才继续道,“还有你那房东,他说那租客。我们也做了模拟画像,经过他的指认,调查之后,发现这租客早在八年前就死了。”
我知道他说的是吕不闻,便问了句,“有没有可能是装死的?这房子是三年前租出去的,那租客八年前就死了,这有些说不通。”
闻言,王哥忽然往桌前凑了凑,低声说,“是真的死了,因为这人也牵连着很多诈骗案,而且死的蹊跷,所以当年那尸体是经过尸检的,不过,在火化前,那具尸体不见了。”
听他这样说,我也没觉得意外。
王哥又问我,“秦昭,上次你说,你是个风水师,你们这行当里,当真有那种会使用法术的人吗?”
王哥听我说完,像是觉得‘狐仙后人’这说法太扯了。
他吧嗒吧嗒的抽着烟,沉默了很久,才说,“那行,我回去让人查查那个兴北村。”
我皱眉,淡声道,“村子已经没落上百年,甚至几百年了。没那么好查,从案件的发生频率来看,凶手要找到这些遗民。也很难,不过我知道一个人,他也是兴北村的遗民。”
王哥愣了下,赶紧问我,“什么人?”
“那人叫文乐乐,是个十八九的小青年。若想调查兴北村的事,找到这人,会简单很多。”
这话,我也并非敷衍他,那天晚上文乐乐被吕不闻带走,不管现在这二人是不是在一起,文乐乐是死是活,只要王哥去查,肯定能查到吕不闻身上,必然能查出一些什么。
但这些事,我是不方便跟他明说的。
听我这样说,王哥又问我那个文乐乐住在什么地方,这我就答不上来了,我连他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
其实知道也没用,文乐乐懂障眼法,可以用狐仙的灵气变换容貌,也并非如此好找,但他这名字应该是真的。
见我对这个文乐乐也不是很了解。王哥便也没再多问,暗暗记下这名字,又问我,“那死了的人,有没有可能再活过来?”
看样子他还很是狐疑,三年前租下房子的人,到底是不是吕不闻。
我跟他说,“这人死了就是死了,活过来是不可能的。但有可能会被炼成行尸,受人操控,或是活人易容,也能假扮成已死之人的容貌。”
王哥琢磨着,点了点头。
我又将行尸的特征,说给他听,教他如何分辨活人与行尸。
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饭后。王哥跟我道了谢,就走了,看样子是对这案子有了些把握。
我也回家,烧了点热水泡脚,结果发现我放在橱柜旁的大白菜,少了一半。
那菜叶子都被啃光了。瞅那牙印子,不用想也知道是耗子嗑的。
我无奈的叹了口气,拉开柜橱的门,就见那肥胖的老耗子挺着个大肚子,正瘫在柜橱里四仰八叉的躺着。
我动手揪住它尾巴,就将其拎了出来,问道,“你怎么还没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