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意识模糊。半死不活的李琥,我犹豫片刻,才说,“先带他回去。”
闻言,柳相天也并未反对,和我一起将人架到车上。把李琥送到了市中心的一家医院。
我俩将人放在医院门口,就离开了。
柳相天把车子开到李琥的别墅外,我让他在外面等着,自己翻墙进去,用铁丝戳开了门锁。
找到二楼的保险柜,我原想将那青铜匣子带走,毕竟这东西是个祸根,会招引煞气,就算李琥死了,落在旁人手里,也还是会害人性命。
可这保险柜的密码锁我打不开,这东西又沉的搬都搬不动,里面似乎还有自动报警器,我研究了好一会儿,也没能将其打开。
就在我正要放弃离开的时候,这书房外的走廊里,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那声音很轻。若非夜间,还真听不到。
我略微一怔,隐去气息,一脚蹬在书桌的桌角上,就翻身,趴到了书架上方。
也得亏李琥这糙汉还弄了个实木书架,这要换个三合板儿的,估计都扛不住我这体重。
我才藏好,书房的门就被推开了。
房门打开之后。也没人进来,门外黑洞洞的,我也看不清这是个什么情况,直到几分钟之后,那门外的东西似乎是确定这房间里没什么问题,这才缓步进了房间。
是个黄表纸糊成的纸人。
那纸人脸上画着一张滑稽的笑脸,它进屋之后,走到那保险柜前,却没去研究那密码锁。而是忽然抬头,朝我藏身的书架看了过来。
霎时间,我就与那纸人瞅了个对脸,这东西忽然抬手,将一张符纸朝我打了过来。
我闪身躲开,翻到书桌上。撑住桌面,就朝那纸人踹了一脚。
这一脚踹的很实,直接蹬在那纸人的胸口上,将其蹬的倒退数步,磕在了墙上。
双脚落地,我又急冲数步,上前一把擒住对方的肩膀,那纸人却丝毫不慌,抬掌打向我腹间。手里,又是一张符咒。
我皱眉躲开,擒住它手腕。就见它手里拿的是一张乾坤破煞咒的反咒。
这咒文凶猛,可在顷刻间将一个黄皮子的丹田穿透的千疮百孔,可想而知。若是打在人的身上,这人也得废了。
手腕被我抓住,那纸人又挥了另一只手过来,但手臂被我挡开了,我一脚蹬在它肚子上,将其踹的退到窗边,又追上去,一拳打在那纸人的脑袋上。
顿时‘啪’的一声脆响,纸人扭头撞碎窗玻璃,就从那阳台上栽了下去。
我追到窗边,就见那纸人还未摔到地上,就瞬间散架。化作一张张黄表纸,纷纷扬扬的飘落了一地。
之后我下楼在那黄表纸里找了好一会儿,也没找到操控纸人的符咒,那符纸应该是被别的纸人带走了。
这东西随身带着那乾坤破煞咒的反咒,显然是有备而来,但应该不是特地来对付我的。不然它刚才也不会轻易跳窗,难道那符纸是用来对付文乐乐的?
可文乐乐并非练气之人,要对付他,似乎也用不到这种符咒。
我狐疑着,从别墅里出来,柳相天不知何时下了车,问我,“发生了什么事?刚才那是有什么东西从二楼掉下来了?”
我跟他说,“是个纸人。”
柳相天皱眉,似是有些奇怪。
我思忖片刻,才提醒他,“这纸人手段了得,会使一种煞咒,可在顷刻间破人丹田,你自己小心些。”
闻言,他忽然问我,“是文乐乐说的那个纸人?这纸人的操纵者,是为青铜匣子而来?那匣子呢?”
“锁在保险柜里,拿不出来。”
我转身上车,将地址告诉柳相天,让他送我回家。
这人思索片刻,撇开那青铜匣子不管,就问我那纸人的事,显然是看出。我并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纸人了。
我只好将那纸人的事都一五一十的说了。
柳相天听我说完,却沉默了。没再多问半句,他将我送回家,就开车离开了。
直到那车子的尾灯消失在街道的转角处,我也还是觉得奇怪。柳相天这反应,似乎有些不对劲。
心中狐疑着,我回家,烧了热水,在院子里擦洗一番,回屋打坐,才将那凝气咒默念至一半,却是周身一凉。
再睁眼,我竟坐在了一片冰天雪地里。
愣怔片刻,我淡声问道,“你拉我进这幻境做什么?”
闻言,忽然有个女人的声音。冷冰冰的问了句,“你知道我是谁?”
“是长白山上的妖修,锦上仙,其实你就是个出马弟子吧?叫白锦?”我如此反问。
那女人却不作声了。
我又问她,“不过,你和传言中的‘长白狐仙’。真的是一回事吗?还是借名,在故弄玄虚?”
那女声却是问我,“如果我说,我就是那个狐仙,是人和狐狸生的妖怪,活了上千年。你信吗?”
虽说世间之大,无奇不有,但这个,我是真不信。
见我不作声了。那女人又说,“我就在长白山上,你若是不信,可以自己来看。”
“我为什么要去看?我很忙。”我不冷不热的回了句。
那狐仙却是问我,“忙着睡觉?”
我没作声。
她又说,“借到灵气的感觉怎么样?须臾间震碎煞脉。这样强大的力量,就算是那些出马弟子。也未必能做到,只要你来长白山。那这力量,对你来说,以后便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你自己好好思量。”
那狐仙说话的声音愈显遥远,眼前的冰天雪地,也连带着身上的凉意逐渐退去,我视野又重新回到了黑暗之中。
睁开眼。我看向身旁的青铜剑,那剑身上缭绕不散的最后一丝雾白色灵气,也消失不见了。
略一思忖,我也没将那狐仙的话当做一回事。只当是受那灵气影响,生出的幻觉。
之后又打坐,将凝气咒默念数遍,直至身上出了一层细汗,我这才睡觉休息。
但那青铜匣子虽然不在了,这天晚上,我也没再出现那种被鬼压床似的奇怪感觉,可半夜的时候,我还是被这两天都会出现的鸡鸣声给吵醒了。
说来也怪,我住的这房子虽然在老城区,但这附近似乎很少有人养鸡,在此之前,我也从没听到过鸡鸣声。
而且这大半夜的,哪有公鸡会在夜里打鸣的。
最重要的是,那鸡鸣声都是在我半梦半醒之间响起的,只要我睁开眼就再没听到过了。
当天夜里被那鸡鸣声吵醒,我意识到这是有什么问题,便向昨夜一样,躺在床上装睡。
结果不久之后,一阵悉悉索索的声响传来,我睁开眼,往传出动静的桌角看过去,就见又是那个封着林白煞灵的纸人,它正从我那帆布兜子里钻出来,又转回身,猫着腰,像是在往外拽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