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用中国话聊着,另外的人就用泰语聊着,喝着酒。
一直到晚上,我和含睐躺在沙发上歇着,有人来敲门了。
进来三个人,一个是桑卡,另外两个人我们不认识。
康顺宝和桑卡低声说了一会儿话,桑卡的脸色比较和善,向我们致谢。
然后他说,近期不方便,要我等一段时间,再给我搞枪。
我明白的,便告辞离去。
赛拜隆那么大的场子也有人来扫,可见对方也不是一般的角色。
这件事情传得沸沸扬扬,人心惶惶。
巴图这小子,幸好没事儿,不过我们不敢到处乱转了。
过了十几天,我和含睐正闷得慌呢,康顺宝来酒店找我们,带我们去到郊外一个偏僻的地方。
这次除了桑卡和刀疤等人之外,另有更高级的人物在。
他叫福尔迪,看上去年纪不是很老,额头上却皱纹堆叠,显得很沧桑。
狙击枪准备好了,装在一个精致的方形皮箱内。
我打开皮箱,很快就拼凑出一把完整的枪支。
走出屋外,外边是荒野,我要试枪的。
“砰!”地一声巨响,我打中了心中的目标。
可是其他人却没发现打中哪里,都在张望。
康顺宝走来问:“打哪里啊?”我笑笑说:“这枪不错,我买了,不过,我还要买其他的东西。”
康顺宝说:“还要什么?什么都有,不过不知这里有没有存货。”
我把要的东西都说了,康顺宝用笔纸记下来,递给桑卡。
桑卡看了看,说:“烟雾弹没有,微型缓冲飞轮降绳没有,得准备准备。”
我说:“无所谓,我先给钱,你们准备好了我再来拿。”
含睐一听,立即把挎包打开。
桑卡意味深长地笑笑,说:“你们谁才是老大?”我和含睐互望一眼,一时无声。
我倒大意了,神态举止不够收敛。
这时福尔迪说:“既然你是老大,那么有件事情你能做主。”
他看着我,眼睛闪亮闪亮的。
我心头一动,这家伙,想怎样?
福尔迪竟似乎另有要求,我顿时暗暗警惕。
果然,我没有猜错。
福尔迪很认真地对我说:“我能够确定,你们和昨天的人不是一伙的,因为有你这样的人,只要参与其中,立即就会发挥非常重大的作用。
老实说,昨天我们岌岌可危,差一点就失守了。”
我说:“你不是想我帮你们的忙吧?”福尔迪一翘大拇指,说:“聪明,我喜欢和聪明人做生意。”
我和含睐互望一眼,不出声。
现在的情况很微妙,不能一口拒绝,当然也不能一口答应。
福尔迪接着说:“我们需要你们的帮忙,同样,你们也需要我们的帮忙。”
含睐说:“我们自己的事情,自己可以搞定。”
福尔迪没理睬含睐,只是对我说:“像你这样的人,居然亲自来找枪,可见你们背后并没有强大的支持者。
同样的道理,像你这样的人,还需要找狙击枪来干活,可见要对付的人十分不简单。”
福尔迪微微一笑,继续说:“那么,我们就可以帮助你了。
虽然我不知道你们要对付谁,但来我们这里找枪,可见与我们并没有关系。
不是我们的朋友,我们很乐意帮助你对付他,不管他是谁!”我只能微笑。
福尔迪分析得很有道理,不愧为掌权的人物,但他不知道,我是泰国盲,含睐十几年没出来混,也是盲了一大半了。
天知道他们这伙人与我们要对付的人有没有联系,所以我们绝对不能接受他们的帮助。
我说:“乃福尔迪,我们要做很危险的事情,目前是没有办法分身帮助你了,请原谅。”
福尔迪说:“我也明白的,只是提个意见给你们而已。
我希望我们能够合作,能够成为真正的朋友。
这批装备,我给你们半价,就当是报答你昨天对我们的帮助。”
我说:“谢谢了。”
看了看康顺宝,他笑笑。
福尔迪又说:“当然,如果你考虑之后,觉得我们能够合作,我们会给出另外优厚的条件。”
我耸耸肩膀,“不好意思,我想先完成自己的事情,已经很急了。”
福尔迪点点头,站起来转身离去。
我收拾好其他东西,康顺宝载着我们回酒店。
途中他没多话,只是和我闲聊。
我和含睐走进酒店,他先进入电梯,我没进去。
我就站在电梯左近,到处张望,偶尔看看时间,在等人的样子。
等了一个小时吧,手机传来信息,就几个数字而已,我看到后进入电梯,回到房间。
房间里只有我一个人,含睐现在已经上了火车。
刚才他直接就走了,这是我们的紧急决定。
我们买了装备,在酒店十分不方便,而且两个人在一起目标太大,福尔迪的人在监视我们。
我收拾好行李,也走。
不退房了,那点儿押金算什么?也不要烟雾弹和降绳了。
烟雾弹用来帮助逃生,可有可无。
降绳在登山器材店有得买,虽然我的要求高一点,订回来也是行的。
我绝对不能参与到那两帮人的斗争之中,关我屁事?我下去转入厨房人员工作的地方,再从一扇窗子钻出去,从窗沿跳下。
我们早就研究过地形了,这儿有一根路灯柱,抱着就能顺顺利利地到达地面。
几个门口都有人在监视着,这样才能无声无息地离开。
我得意地笑笑,大步向前走。
刚到巷子口,我不得不站住了。
两名大汉出现,默默地看着我。
我在考虑着要不要强冲,一辆汽车驶近,停在人行道上,车窗摇下,露出了桑卡那可恶的笑容。
好吧,我上车了。
桑卡拿出平板电脑,上面有个画面,画面情景是在火车上,好多人坐着,其中一个人头的侧面,不是含睐是谁?他没能逃出监视,这伙人不简单,早就盘算好了的。
我说:“你们这是硬逼咯?”桑卡没说话,他不需要回答我这个问题,我又不是第一天出来混,***的手段我会不懂?我望向窗外,过了一会儿问:“我有什么好处?”桑卡说:“不知道,我带你去见乃力猜。”
力猜·奇里,是赛拜隆会所的老板,据说是本地的土豪,很有势力。
泰国人对别人的尊称,在前面加个乃字或者坤字,性质其实和我们国家是一样的。
比如有个人名叫张阿三,你可以称他为张先生,也可以称呼他为阿三先生,就看彼此的关系怎样。
我们初次见面,我便称呼乃奇里。
力猜·奇里很热情的样子,不停地呵呵笑着,亲自帮我倒茶。
他的身形比较标准,几十岁了都没发胖,而且他不像其他有钱人一样满身戴着金银玉器,就一个结婚戒指而已。
我比较留意旁边站着的那个保镖,虽然我没有很认真地注视,实际上已经有了观察。
他应该就是康顺宝所说的那个拳王,巴颂·杰西达邦。
沉稳、冷静、不动声色,拥有高手的风范。
我就坐着和力猜·奇里喝了十几分钟的茶,没说任何特别的内容,他只是感谢我昨天的帮忙,接着,他就说有事要忙,让桑卡把我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