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母说,“你们现在翅膀硬了,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我这个当妈的说话就当是个屁是不是,那就不要让我搬过来住啊,咱们现在是两家人,你家的事我管不了,我以后的事你也不要管…”
“妈,我和沈通已经协议离婚了,”陈思甜突然开口,“再过两天我俩就去民政局打离婚证书。”
沈母果然不说话了,张着嘴巴愣在那里,过了好一会儿,挤出来一句,“这么说你们是早就决定了?”
“是的。”陈思甜看了沈通一眼,既然是迟早要说的事情,不如趁现在这个机会把话挑明了,长痛不如短痛,说开了对大家都好。
沈母看向沈通,从他的眼中看到了一闪而过的愧疚,然后是毅然的肯定。
“好,好,你们都很能干,离婚这种事不用和我说一声就自己拿主意—”沈母心口一痛,说不下去了,一跤跌坐在沙发上。
沈通有点后悔,自己刚才说话太急了,说,“妈,你没事吧?”
“放心,不就离个婚吗,谁还没见过?这年头不是流行闪婚闪离吗,呵呵,我活了半辈子,什么潮流都没赶上,这桩潮流总算赶上了。”
“妈—”
沈母摆手打断,与其说是离婚这件事伤了她的心,不如说他们协议离婚都没有和她商量一下更伤她的心,当初她花了那么多的财力精力为两人置办婚宴、买婚房,小到发出去的每一张请柬,大到屋子里她亲手摆的一张沙发,这个家的建立哪一件不是她共同付出的结果,可如今两人说离就离了,不仅把婚姻视作儿戏,更是把自己这个母亲和婆婆视为无足轻重。
“我算是看明白了,我就是剃头的挑子—一头热,以后你们的事情我再也不管了,你们爱咋折腾就咋折腾。”
沈母说完就进房去,简单收拾了自己的衣物,拉门出去,沈通和陈思甜想挽留她,沈母头也不回地把门在身后砰得关上。
两人相对而坐,好一会儿彼此都不说话,陈思甜第一个开口,“也许我刚才不应该告诉她的。”
“她早晚都要知道,这一关迟早要过。”这件事在心中压了这么长时间,今天终于说了出来,沈通觉得松了一口气。
“咱们是不是应该做点什么?”陈思甜有点愧疚,总觉得自己太唐突,如果沈母因此气病了,她责无旁贷。
“过两天等她气消得差不多了,我再去和她好好说说。”沈通顿了顿,“剩下来的就是你父母那一关了。”
陈思甜点头,陈母的问题不大,她最担心的是陈父,他虽然话不多,对自己却充满了殷殷期待,记得结婚的那天,陈父用粗糙的手搀着自己戴着雪白手套的手,走进礼堂,然后郑重其事地把自己交给沈通,还说了一句至今让陈思甜记忆犹新的话,“我把我的掌上明珠交给你,希望她今后会成为你的掌上明珠,如果有一天你不再珍惜她了,也请不要把她当成鱼眼一样随便丢弃,你可以再把她还给我。”
陈父的爱女之情固然让人感动,但一想到自己即将要回到父母身边,就象被人丢弃的鱼眼一样,陈思甜禁不住会泪目。
沈通看见陈思甜伤感的表情,猜到了几分,他不自觉地抓起她的手,“坚强一点,我会是你坚实的后盾。”
陈思甜省悟过来,一把甩开他的手,“你干嘛,又想趁机占我便宜?”
“别把我说得跟臭流氓似的,你没看出来,我这是自然而然的真情流露。”
“你这么一说我到是想起来,以前谈恋爱那阵子你也说过这话吧?”陈思甜记得那次沈通带她去看电影,具体名字不记得了,反正是一部特煽情的爱情片,高丨潮丨来临的时候,电影院里一片稀里哗啦的抽泣声,女主角在银幕里头哭,陈思甜在银幕外头流泪,沈通顺势就把她揽在怀里,还吻去她脸上的泪水,两人就是从那一次正式确立了恋爱关系。
出了电影院,陈思甜看着手上的电影票据,若有所思,这家伙不会是早就计划好的吧,当时她故作嗔怪说,“沈通,你刚才有没有占我便宜?”
然后沈通就说了一句和上面一模一样的话。
这一段让陈思甜记忆深刻的片断沈通却是怎么也想不起来,对他来说,过程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后来他成功地把陈思甜追到了手、并娶进家门,人的一生都是不断往前的,所有的细枝末节都是为大道铺路,哪有那么多的过程值得推敲呢。
一看见陈思甜又要和他往事重提,沈通禁不住头疼,三言两语又要拿话扯开。
“是我矫情了,都已经分开了,还要提那些无聊的老破事,就当我没说。”陈思甜起身,扭头进卧室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