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我们的两匹马在老头子的狗舍里,老头儿很爱它的狗,给它盖了一间可以称之为马圈的狗舍,便宜了我们的两匹马。
如此又是一天,解兵师差不多没有后遗症之后我们才准备离开,老头儿找不到白布,弄了些白色小旗子串在一起,一人给我们脖子上戴了一个,说了个什么得了,然后冲着我们笑。
解兵师踢我,要我给老头儿还礼,说这个白布不能摘下来,这代表了人家对我们的祝福。
我点点头,这玩意儿人家给了就带上了,实在快冻死了,点着了生个火还能用上几回,对此解兵师十分无语,直骂我没心没肺。
我们越走越偏,最后看到一座拦路的雪山,终于找了户人家,然后才得知,再往北面走就真的到了和田了,只要翻过这些雪山就能看见戈壁滩。
气的我跳脚直骂解兵师那个白痴,喀什昆仑山在西南方,我们照着北面走,已经走偏了,一路简直太过于艰难了,九天之后我们来到了一处无人区。
按照当地的人说,进了这里的人全都没出来,我一阵心惊胆战的,但是看着解兵师带路我稍微平静了一点,远远的我们看到了一种浑身花白的豹子。
那豹子长的还真是漂亮,以前我们见过灰豹子还有花豹子,就是没见过白色皮毛的豹子,解兵师说这玩意儿叫做雪豹。
这连续多天的路程早已经让我们麻木,解兵师说虽然冷,但就像是回到了家乡,对此我只能骂他变态,混账,这么冷冻的我嘴唇都快裂开了。
我的两只脚后跟全部冻裂,手上还有大腿上、耳朵上冻的好几个硬疙瘩,痒痒的,又是一天,解兵师说他真的找到了地方,对此我已经无感,也不知道他这句话说了这是第几百遍了。
突然,前方突兀的出现了一排排巨大的脚印,我们下马,然后朝着这个地方走去,一脚踏在上面的那一刻,发现这一只脚掌竟然比我三只脚掌加在一起还长,还肥,还大。
“这他娘的是个什么玩意儿啊?”我连说话都没力气了,事实上已经快没吃的了,即便老头子和那些草书传人的食物被我们洗劫了,中途能不吃都不吃,能少吃就少吃,可现在还是不够吃。
“不知道,可能是野人吧。”解兵师说的很淡然,然后他讲了些关于野人的传说,我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么离奇的事件,这个世界上还真有那么大的人吗?
三四米高的人,一身浓密的毛发在雪山当中穿梭,那是不是太可怕了?
解兵师骂道:“可怕个屁,现在要是让我看到野人,我上去弄死他就吃掉。”
我一边大骂解兵师不是人,野人好歹也是人,人吃人,他连人肉都吃的下去,真的太禽兽不如了。
“你懂个屁,老子都四天没拉屎了。”解兵师骂了一句,从地上捧了把雪直接吃了起来。
是啊,这几天我们净顾着尿尿了,我也四五天没有拉屎了,再这样下去食物吃完了我们不死也得残废啊!
“轰隆隆”
远方传来一阵山呼海啸一般的声响,解兵师带着我拔腿就跑,我急忙大叫:“马,马啊!”
“马个屁啊,命比马重要。”解兵师拉着我就跑,那声音铺天盖地,转瞬间竟然到了……
“轰隆隆……!”
迎接我们的是一阵突如其来的震动,这真叫一个大地震动,马儿嘶鸣,几乎在解兵师拉着我们准备离开的那一刻,两匹马儿直接一阵惨叫,然后被埋在了里面。
解兵师拉着我跑出去足足四十来米,但是依旧不成,我转过身去看,只见雪山之上什么都看不见,哪里来的声音呢?
难道是地震了?
正当我看清的时候,顿时吓得我一声惨叫,因为接下来漫天的风雪铺面而下,直接把我跟解兵师埋在了里面。
我感觉自己脑袋里轰的一声就什么都不知道了,然后不知道过了多久,迷迷糊糊的,似乎听见有人在喊我,渐渐地我觉得身子怎么就这么疼呢?
解兵师不断摇着我,用雪不断在我的脸上还有脖子上不断摩擦,良久,我被那阵疼痛唤醒,艰难的从雪地里爬起来,耳旁传来解兵师愤怒的声音。
“让你跟着我跑,你他娘的谁让你转过去看了?”
他声音极大,骂了我一句,然后紧接着小心翼翼的捂上了嘴巴,我不懂,此刻浑身冰凉,疼痛的厉害,甚至已经让我忘记了寒冷,我只觉得自己昏昏沉沉的,浑身都快散架了。
原来刚刚发生了雪崩,幸亏我们是站在雪山底下,所以才没有受到太大的波及,刚刚发出那一阵阵地动山摇的声音的时候,其实不是地震,而是雪山上雪实在太厚全都是白色,而发生雪崩,掉下来的雪也是白色,所以我们看不见掉下来的雪。
解兵师给我解释,我终于知道了事情的可怕,未经历过你不会懂,他说我们这次是真的捡了一条性命,雪崩是真的会死人的,这次真的算是我们命大。
此刻刚刚灌进我身体、衣服里的雪全部被我暖化了,衣服也湿了,我感觉他娘的再也没有比这还糟糕的事情了。
马儿被埋在了里面,也不知道埋的深不深,我们不停的在四周找,等最后找到两匹马儿,它们已经全都冻僵了,找了个背风的地方,想办法稍微点了点火,实际上也只能是稍微点一些火,因为根本就没有多余的东西来点火。
两匹冻僵的马尸真的很重,我们都快哭了,半天也没办法把两匹马儿再掀起来,一匹马儿随着时间的流逝已经活活冻死,剩下的一匹马儿渐渐的呼吸越来越弱,最后没了生息……
“啊!”
我大叫着,没有什么比这更糟糕的事情了,这里没有柴火,几乎没有火,冰天雪地的,我们唯一代步的马儿也全都在雪崩中被活活冻死了,此刻只剩下我跟解兵师两个,这是我继师父死去之后,又一次觉得自己是那么的无力。
好人跟恶人相处久了,还会产生感情,更别说这一段时间马儿陪伴着我们,无论是牵着还是骑着,喝水的时候我们一起喝,晚上我们给马儿揉着身躯,帮它们解寒,它们就跟我们的亲人差不多,一起经历了多少事情,甚至经历过生死关头,可是现在竟然就这样死了!
解兵师没说别的,用匕首将一头马尸的四条腿全都卸下来,然后利用这些火开始熏烤肉,他自己去到处找那能点着的东西来不断添柴。
最后他终于找到了几根朽木头,像是如获至宝一般,将四条马腿全部架在火上烤,此刻也管不了其中的烟味儿了,肉全部烤的半生不熟,也不是说半生不熟,简直就是接近全生,但这也是以后几天我们的食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