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就这样安稳的度过了一天,只是这样算计的很好但是现实却又不是这么回事,这一天我们都呆在满是灰尘的柴房之中,这一憋就是整整一天,不仅我们不能大声说话甚至连房‘门’都不能出去,因为一旦出去就会暴‘露’。
最关键的一点是此刻我们实在饿得不行了,可是厨房还在几十米之外的另一间院子里,这才是最要命的。
入夜,师兄的肚子咕咕叫了起来,我的肚子里也一片声势浩大,跟他差不了多少。
正在我们都饿得呱呱叫的时候突然柴房外头毫无征兆的发出一声响动,紧接着房‘门’打开,我们想要躲藏已经来不及了。
“别躲了,是我。”一声熟悉的声音传来,我们仔细一看,娘的,辰天机正端着一盏油灯缓缓的走过来,将这四周照亮。
“你说你们两个藏都不会藏,怎么这么笨啊!”
“我们怎么不会藏了?我们明明在这里连动静都没发出来。”
“是吗?那边那个茅坑是早已经废旧不用的,在那边过道旁异常显眼,大家都在前院里休息没人会跑到后院来撒‘尿’把?偏偏你们还来了泡大的,巧的是这几天就是非你闹肚子。”
“你们把这点剩饭先吃了,以后每天晚上我给你们送饭,就知道你们几个不会老实的,两天之后他们启程去白马坡,现在你们师父正在抓紧给爷爷疗伤呢,好像他们还要搬来龙虎山的几个人,昨天辰青已经出去送信了,两天之后和龙虎山的人会和,一同前去灭尸。”
“龙虎山?”要说起道教来几乎没几个人不知道龙虎山的,张道陵张天师当年就是创下了五斗米教又叫天师道,从此将这道‘门’发扬光大,而龙虎山的道法至刚至猛,能人异士更是不在少数,有了这一大后台,我们这次的胜算或许会增大几分。
“天机大哥,龙虎山这边能来多少人啊?”师兄问道。
辰天机无奈的摇摇头道:“这个我是真的不知道,辰青才出去送信联系,但是这种事情一般龙虎山都会出手的,只是不知道这次他们会派来什么样的高手过来。”
我点点头,龙虎山作为道教第一仙山圣地,名声那更是没的说,他们也都是和我们茅山道士一样的,弟子的装束也都是头戴竹冠或者青巾,身穿黄‘色’道袍,只是这些年似乎也有穿土黄‘色’、火红‘色’道袍甚至穿一身素衣的,据说是内部慢慢的演化分出了三个不同的派系,修炼的侧重也各有不同,我们茅山在这方面只能佩服人家这底蕴丰厚了,茅山弟子现在本就不多,更别说人家龙虎山各项都钻研如此之深。
一瞬间我这心里也有了些欢喜,至少人越多我们的希望就越大,我和师兄悄悄的藏在柴房之中,只希望师父到时候不要怪罪我们,我们又何尝不明白师父的一番良苦用用心?
但是没办法,我们不可能放任师父一个人前去冒险!
两天之后……
今天师父他们启程的日子,据辰天机说这次师父他们一共只带了十几名得力弟子以及三位家主,而龙虎山接到密报连夜商议,派出了相当大的阵容。
前院里好像辰家主在带头喊着什么话一样,他说的虽然我听不太清楚但是句句让人听着一阵热血沸腾,前院里数道声音更是嘹亮无比,就像蚂蚁炸了锅一样,喊声震天,整齐而让人沸腾。
过后不久似乎是摔碗的声音,集体摔碗的声音。
然后整个院落之中传来一阵整齐的声音:“今日出发,不畏生死,斩妖除邪,吾辈荣阙!”
“今日出发,不畏生死,斩妖除邪,吾辈荣阙!”
“今日出发,不畏生死,斩妖除邪,吾辈荣阙!”
这一刻我和师兄都被震撼了,我们两个恨不得跟着他们一起喊,一起振臂高呼,可是现在我们不能,甚至我们必须要辜负了师父的一片良苦用心。
这是一次事关今后命运的决战,或许腊月二十那一天我们都会死,甚至是魂飞魄散……
我突然想起了灵儿,不知道为何内心深处一阵强烈的思念传来!
“珍惜眼前的人,珍惜一切的亲人,寻人问安,利在东南,十月初一,‘阴’鬼过关,腊月二十,阵破西南,二十三阵,既是****也是阳关,生死只在一念,舍命之人,既是痴缠却也可怜……”
这是算卦先生上次给我的批语,虽然已经过去许久了,可是我却还记得,当时只觉得不解,那是因为我并未曾经历过,而现在我知道了。
腊月二十……
时辰马上就要到了,九‘阴’岭我们不知不觉间卷进来到现在这么长的时间,一切都将会在那一天终结!
要么,我们死!要么,白青松灭,亦或者是同归于尽、灰飞烟灭!
路,终究是要走的!
我从来不知道我的明天会是个什么样子,甚至连个大概的轮廊都很模糊,我甚至不知道明天将会走什么路,亦或者说,我根本不知道我自己这辈子要干些什么。
我常问自己:许是非,你准备长大之后干些什么?
我从来只是一阵摇头迷茫,却最终只能唉声叹气,我这一辈子其实也就算个没出息,还自以为精明而活着的人,却始终不知道自己活下来该去干些什么,要去干些什么?
摇头叹息一阵,和师兄一起步上眼前的大道,时辰还早,师父他们一路之上都是步行,这样的天气也着实冷了一些,即便骑上了骡子、马匹,不仅人受不了而且马也受不了,步行反而暖和些。
我们和师父他们的队伍都相隔老远,有时候遇见了岔路,也会发现路上辰天机留下的记号,所以这样根本就不用担心跟丢,同时被师父他们发现的几率也会小得多。
今天已经十九了,我的心里也有些心慌,不知道为何,心里总有些慌张、集中不了精神,甚至有时候师兄在一旁和我说着话,我都没仔细听清楚。
那个算命先生的批语即将应验,我还记得那最后一句话:“舍命之人,既是痴缠却也可怜……”
谁又会死呢?
我不得而知,我也不想知道,根据批语来看,我们这次生死攸关,至于究竟是生是死仅仅在于我们的选择,好在我们还有生的希望,有希望就好。
当然这只是我自己的感受,走了许久,身旁师兄拿胳膊肘子将我捅了两下,指着一旁路边的石碑,那上面三个工整的大字,上书“黑草甸”。
这是师父他们和龙虎山真人会和的地方,也就是说我们现在也就不能继续走了,还好到了冬季,那些秋天里全都枯死但是还都没有倒下的一人多深的荒草满地,足够我们藏身了。
黑草甸,顾名思义这一片野草众多,四周地势也的确相对平坦,师父他们坐在远处的那片空地上等着,我们缓缓的在草甸中移动,因为早上露水的湿气使这些荒草异常的湿润,我们缓缓的从杂草丛中摸到师父他们跟前,却并未发出声音。
辰天机仔细打量着四周,似乎是在找寻我们的身影,师父他们这几天的心情一直都很沉重,而不光是他们,就连我们也是一样。
不觉间到了正午,沿着一旁崎岖的山道上下来了几个身穿火红色道袍的道士,他们全都头系道髻,一身火红色道袍,身后背着一柄铜剑,这些人一路走来极快,和师父他们见了礼,师父和他们也非常熟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