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雪了?”
“早就下雪了。”
“好吧,我没死吧?”师兄问道。
“你说呢……”我翻了个白眼。
“那你们都没事吧?”
辰天机犯了个白眼看着师兄:“你说呢?”
“你们几个混蛋,不这么配合能死啊?”
辰天彩无奈的看向师兄笑吟吟的道:“你说呢……”
“呸,你们三个混蛋,我饿了,有没有吃的?”
我们三个集体沉默,良久,辰天机看向辰天彩:“哥,你去打饭。”
“是非,你去打饭……”
“天机…你去打饭。”
“咱们石头剪刀布!怎么样?”辰天彩提议。
我们三个异口同声的道:“好主意!”
“一二三…石头剪刀布……是非,去吧……”
辰天机一脸坏笑,他们伸出两只光洁的手掌一脸得意分明就是早就知道对方要出什么,我握着拳头心中暗骂,竟然被这两个家伙阴了。
“师兄,你真的要吃吗?我可提前说清楚啊,饭是这两个家伙做的,我就摘了个菜出了什么问题你可别找我?”
师兄似乎是被我们弄的不明所以有些发晕,片刻,我盛来一大碗米饭就着咸菜,大冬天里有口咸菜吃就不错了。
“吃吧?”我们三个笑眯眯的看着他。
“这个……能吃吗?”师兄看着碗里那一大片焦黑的锅巴,然后看了看整整一大碗烧的黄黄的还带着些黑色的米饭。
“呕……”
“这是人吃的饭吗?别人的米饭做出来是甜的,你们这米饭吃到口中比黄连的味道还恶心,这玩意儿连狗都不吃。”
“可是你吃了……”我们三个望着他。
我们足足做了一大锅那样的米饭直到最后实在没人吃了,只好偷偷的倒掉,又是一天的夜晚师父他们陆续的从屋子里醒来,院子里的雪都已经堆得更厚了,几处院落之中还各堆着十几个小雪人,多半都是那些女弟子们的杰作,我们三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始终没有说话。
“都醒来了吧?”马家主出了房间,站在院子里用手接着雪花缓缓的看向头顶的苍穹。
“都醒了,爷爷的伤势也好了许多,唯独……”
“是白家主吧?”马家主问道。
辰天彩点点头:“白家主早已经醒来,却并未出房门半步,甚至到现在还滴水未进,沉默不语。”
马家主点点头:“这才是他的性格,原本的白家主算是彻底清醒了,你们先玩着,我去看看。”
马家主缓缓的走到对面的一间房门前,轻轻一推,开了门缓缓走进去,又将房门关上。
“走……去看看。”辰天机说道。
“也好,你们去看看吧,我现在不方便再去偷听墙根儿了,就在这等你们吧。”辰天彩微微一笑,瞬间就像是换了个人似的。
房间里并没有半点声响传来,但是看看破旧的窗户纸,很明显这里头不可能没有声音发出来才对的呀,过了许久,依旧不见响动,我甚至开始怀疑马家主究竟进去了没有?难道是我眼花了?
半晌,沉默……
“别想了,白家还需要你去振兴呢。”
“都已经过去好些天了,今天已经十三了,窗外大雪纷飞啊,出来吃口东西清醒清醒吧。”
半晌……
“我已经没脸再回去见白家之人,苦苦布置了这么多年,甚至连自己的儿子都搭了进去,我是族中罪人,不配再进白家大门。”
“这人生下来,还没有不犯错的!错而知错,却比千金更加难求啊。”马家主在一旁说道。
“唉,老马啊!往事都已经过去,今天咱们别再提起了。”
“这简直就像是一场噩梦,我尚且躲避不及,又如何再提呢?”
“是啊,我这里有一封手书密函,老马你就做个顺水人情,路过白家的时候替我转给我那不成器的几个堂弟吧。”
白家主缓缓的叹息一声,我们在外头只能听得见声音,却并看不见里面的实际情况。
“怎么了?抛开白家的事情不管,你这是要两袖清风了吗?”马家主淡淡的一笑。
“两袖清风?哈哈,给我一间茅庐、两顷田地,虽然平静,倒也安然,可是人就算安然了,那心却依旧有愧,弥补不过来的。”
“那你要如何?”
“辰家旧宅早已破落了吧?往西五里郊外那座济慈寺可还在?”
“不知道……”
“我仍记得那济慈寺里有个老方丈,二十年前就已经七十有余,却是不知他现在还在不在了……”
“胡扯,你个老东西一大把的岁数儿了,难道还要出去折腾当和尚?”马家主的语气突然一凝。
“唉……老马,你会不会良心上不安?”
“废话,你说呢?”
“若是小事,食而不知味,若是中事,睡而不知眠,若是大事,彻夜难眠、心中愧疚,难以抬头啊。”
白家主说完,突然站起来叹了口气道:“渡尽劫波兄弟在,相逢一笑泯恩仇!辰老鬼的伤势如何了?临行之前咱们去看看他,再叙叙衷肠吧。”
“唉,老白……你说你……”
“别劝我了,佛道本不相容,咱们祝由虽非道统但与佛家向无来往,你要拿这个劝我是不是?我意已定,痛快的就跟上来喝一杯。”
猛然之间房门一开,白家主看了我们一眼缓缓来到院子正中看着满天的雪白,发出一声叹息!
这是属于他的尘缘,结果如何,终究却还要他自行了断。
入夜,师父竟然喝的酩酊大醉而回,一晚上吐的简直不成样子,记得从我到了道堂开始一直到现在都是很少见师父喝酒的,他更是个从来不抽烟且洁身自好的人,这是我第一次见他喝的酩酊大醉。
师父并没有说什么,倒下头缓缓的睡下,而我和师兄却再也睡不着了,出了院门,天上的大雪已经停下了,四周却还是一片雪白,白皑皑的一片雪地之间两排深深的脚印直通往前方,我和师兄一时兴起,也跟着那排脚印向前走去。
另一栋别院前的房顶处,辰天机和辰天彩坐在房顶之上,正在相互碰杯喝酒,我们缓缓的出现在雪地里,四周一片洁白很容易被发现,他们也很快察觉到我们,招了招手示意我们也上去。
一步一个脚印,雪天虽然路滑,但是像这样的积雪之中却是最稳当的,因为积雪并未被踩过,一脚上去踏出个脚印牢牢的嵌在里头反而还稳当了些,用手划开房顶处的积雪在一旁坐下,辰天机二话不说递来了两罐子烧酒。
我诧异的像另一旁看去,酒还有许多,离他不远处一个小火炉上烧的旺旺的,还有些酒全都是温热的。
“怎么不喝啊?”辰天彩半醉朦胧的看着我们一笑,举起了酒盅。
“来,走一个!”
我们一起干了一杯,事实上在云阳的时候我们就经常看见喝花酒的,也更是没少偷酒尝,此刻看着他们兄弟两个一脸醉意,我和师兄二话不说,也举起了酒盅。
“哥,爷爷他们三个和林师傅一起都说了些什么,怎么都喝的酩酊大醉的?”
辰天机问的也正是我所疑惑的,辰天机那货一看就知道也是经常好喝几盅的,脸上根本没有丝毫醉意,反观辰天彩,他此刻一张俏脸红扑扑的,眼神越加的迷离,跟我以前印象之中器宇轩昂的他简直判若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