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要是在以前,我是想都不敢想的。
做完试卷的半个小时,我没有关注其他人,这时候有时间了,自然要瞅上一瞅。
第一个看到的人,不用说,自然是我们监考老师,也是我们的班主任杨伟。
此时,我们四目相对,看杨伟那警惕的小眼神,八成是认为我要作弊,一直盯着我看。
我只是心内暗笑,我这边收集了火力,其他同学自然有了可乘之机。
果然,就在我扭过头的时候,就看到陶大亨这家伙,正偷偷的在书桌下面拿出一张小纸片来,瞅了一眼,然后又放了回去。
看到这,我有些好笑,不过也没向杨伟戳破这件事。
又看了看张庆雅,发现张庆雅竟然在摆弄她的东西,五个小石头,看得我是一阵无语。
至于石未,她被分到了另外一个班,幸好没做抄的打算,要不然,肯定保不住又要不及格了。
“霍劫,你在那瞅啥瞅,是不是又想抄别人的?”杨伟突然说道。
正在到处瞅的我被杨伟的声音吓了一跳,其他认真做卷子的学生也是一样,至于那些真的作弊的人,直接吓得三魂不附,就像陶大亨,吓得连小纸片都掉到了地上。
“没想啊老师,我交卷还不行么。”我无奈道。
听到我要交卷,全班顿时有些笑出声来,毕竟,我的名声在外。
“这倒是个好办法,只是这次我看你及格怕是难咯。”杨伟说道。
我没有理会杨伟,而是直接交了卷。
交完卷之后,时间还早,才十点来钟,到吃午饭的时间,还有一个多小时。
这时候因为是考试,所以教学楼的楼道里面几乎是一个人都没有。
似乎半个小时交卷,让人有种空虚寂寞的感觉啊。
当然,这种感觉还是很不错的。
这般想着,我下了教学楼。
闲来无事,我跑到我们学校的小卖部买了些零食,坐在操场的长凳上,一边啃着,一边想着这半学期发生的事情。
事情太多,有些让人感叹这半学期有活了半辈子的感觉,因为见到过太多的东西,让人成长的很快。
有时候我都在想,自己的心智是不是比同龄人高出太多,就像是马小虎,我总感觉到他虽然是小学生,但却有一颗成年人的心。
“一个人在这呢?”
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出现在我耳朵里面。
我循着声音向那里看去,却看到一个人,一个女人。
朱洛洛!
“嗯,刚考完试,坐啊。”我看了一下长凳空余的地方,说道。
朱洛洛很大方的坐了下来,离得近了,她的身上,有一股淡淡的香水味。
“学长要走了,今天的火车票,你会去送他么?”朱洛洛问道。
“就这件事?”我楞了楞道。
“就这件事。”朱洛洛点头道。
“啥时候的车?”我问道。
“今天晚上八点钟,三羊市火车站。”朱洛洛道。
“那好吧,不过你要送我,要是骑自行车,得骑到明天早上。”我说道。
“好,我下午来接你。”
朱洛洛说着,便站了起来,看来是要走。
“我能知道这是谁的意思吗?”我又问道。
“是我的意思,我希望你能劝劝学长,让他振作起来。”朱洛洛说道。
我愣了一下,心想这朱洛洛脑袋被驴踢了吧,我一个小学生,去劝一个成年人?
不过,我也并没有直接说出来,只是点了点头。
朱洛洛离开了,我的零食也差不多吃完了,想起周鹏飞,我顿时有些淡淡的歉疚感,或许,当时我直接让他们不去启蒙山就行了。
当然,这世界上没有这么多假设,现实就是现实。
一天的考试,不多,只有两门,都被我轻松解决了,我甚至有些怀疑,这还是不是我所认识的试卷。
到了下午放学的时间,朱洛洛如约在校门口等着我。
看到那辆黑色桑塔纳,我将自行车推了过去,敲开了车窗后,朱洛洛打开了后备箱,让我将自行车放到了里面。
上了车,朱洛洛便打着火,开始向着三羊市赶去。
一路上,我们并没有聊多少,看得出来,朱洛洛心事重重。
到了三羊市火车站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火车站里面,人很多,播音员播放着去来的列车车号,通知着那些旅人相关的信息。
三羊市火车站并不大,候车厅里面,坐满了人。
不过,周鹏飞的位置,却很好认,因为,此时他坐着轮椅。
只是,当我看到周鹏飞的时候,却有些愣了愣,因为,周鹏飞此时已经完全不复之前的神采,虽然还戴着墨镜,但一脸的胡渣很浓密,看起来根本没打理过。
此时的周鹏飞,身边没有行李,只是戴着一顶海滩帽,上面黑白的条纹,像极了斑马线。
“学长。”我们走到周鹏飞身边,朱洛洛便喊道。
周鹏飞动了动,看到是我们,说道:“不是让你不送了么,你怎么还把霍劫给带过来了?”
周鹏飞说话的时候,嘴里面还有些酒气,看起来之前应该喝了不少酒。
“学长,你是英雄,不该一个人离开的。”朱洛洛说道。
听到朱洛洛这样说,周鹏飞笑了笑,却没有接话。
“这趟火车的目的地是哪里?”我好奇道。
“中山市。”周鹏飞回道。
“中山市?”
我愣了一愣,我从来没有地理方面的知识,不禁有些茫然。
“中山市是沿海城市,离三羊市有一千公里左右。”朱洛洛说道。
听到这个数字,我不禁愣住了,一千公里什么概念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如果开车,都得十多个小时。
“去那么远干嘛?”我狐疑道。
“那座城市是我的家乡,落叶也要归根,我只是回家而已。”周鹏飞说道。
说实话,当周鹏飞说到落叶归根的时候,我有些黯然,这个词,一般是用在老年人的说法里。如今周鹏飞还年轻,却产生的这种想法。
再结合周鹏飞此时的状况,一种浓浓的颓废感从他身上散发出来。
“回去了就不打算出来了?”我又问道。
“不打算出来了,已经很久没回家了,累了。”周鹏飞回道。
听到周鹏飞这么说,我有些默然。
对于一个受了重伤导致瘫痪的人来说,或许,家才是一针安慰剂吧。
这么想的时候,说实话,我也说不出什么话来,更不用说朱洛洛所说的劝了!!!
“不好了,,死人了,站台那里死人了!”
不知道是谁,突然在候车室里喊出了声,仔细一看时,发现是一个神色慌张的铁路工作人员,是一个女人,此时这个女人神色慌张,脸色煞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