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叫什么?这就叫仪式感,有的人就比较注重仪式感,如果这次我采取寻常方法的话,只怕是他们还会以为我是个骗子。
没办法,我只好按照起原始的招魂方式,先让昌哥给我准备了两根红蜡烛,一个香炉,还有三根香。
其实要这些东西基本上都没什么用,我也就是做做样子。
我随便做了几个招魂的动作,然后嘴里面开始念道:“老祖传牌令,金刚两面排,千里拘魂症,快入本性来!孙亚楠,回来!”
随着我的咒语念罢,只见原本没开窗户的走廊突然起了一阵风,随后,一道小小的白色影子进入了孙亚楠的身体里。
孙亚楠一阵抽搐,随后缓缓睁开眼睛,四外看了看,看见我的时候,明显是有点疑惑,应该是已经想不起来我是谁了,或者说,这几年我变化太大了。
不过她还是认识昌哥的,看见了昌哥之后,叫了一声昌哥。
昌哥急忙答应一声,说老妹,你之前丢了魂,都是远子帮你喊回来的。
远子?孙亚楠一愣,看向我,这才想起来我是谁。
忽然,孙亚楠哭了,说我儿子怎么样了?强求过来了吗?
我心里一空,和昌哥面面相觑,还是昌哥安慰孙亚楠说,你儿子已经死了。
孙亚楠不相信,疯狂地摇头说不可能,不可能的,我儿子怎么可能死呢?你们在骗我。
我叹了口气,昌哥一直在安慰开导孙亚楠,但是没什么效果,孙亚楠精神娱乐越不稳定,渐渐开始出现崩溃的前兆。我害怕孙亚楠会精神崩溃造成伤害,成为疯子,便让护士又给打了一针镇静剂。
乌鸡全程看着,眼泪一直在眼圈打着转。
我叹了口气,走出病房,孙亚楠的魂魄虽然已经找回来了,但是现在还是有点不太稳定。
孙亚楠对这个案子肯定是没有什么帮助了,但是也不能用镇静剂顶着,想了想,我给胡江雪打了个电话,让她来县城一趟,帮帮忙,看好孙亚楠。
虽然胡江雪性格比较傲娇,但是当我有正事的时候,她从都是说到就到的。
不过县城距离这还有些距离,胡江雪有没有驾照,我就想着让细狗回去一趟接一下。
细狗答应了,打了个车回去了。
孙亚楠这边有昌哥和乌鸡看着,我便跟着李海洋去了太平间,在太平间里,见到了乔登伟儿子的尸骨。
孩子的尸骨已经剩下一堆白骨了,一目了然,很干净。
我叹了口气,带上李海洋准备好的手套,开始检查,可是检查能检查出什么呢?我又不是法医,我主要是想看看上面有没有什么邪物留下的气息。
可是结果让我比较失望,上面干净得很,什么气息都没有。
不过骨头上还是有孩子的怨气的,不过这种怨气不是想要杀人发泄的怨气,更像是一个孩子被父母不小心伤害了的那种委屈。
这股怨念好像在说,爸爸,你为什么要伤害我?是我不乖了惹您生气了吗?
我感受着这具尸骨之中的怨念,情不自禁地留下眼泪来。
不管怎么么说,这孩子才六岁,六岁就被夺去了幼小的生命,实在是太可怜了,而且这个与其说是怨念,不如说是委屈念,就是很小心,很乖。
乔登伟这个家伙,这么混蛋,命还挺好。
好一会我才缓过来,轻声地问李海洋,乔登伟现在怎么样?他儿子应该有个七八十斤了吧,他一次吃了这么多,身体没出问题?
李海洋摇了摇头:“虽然我们抓到他的时候,他的肚子大的吓人,好像随时都要破开一样,他也在一直干呕,但是始终吐不出什么东西来,我们也害怕他死,于是就让医生给他检查一下,看看怎样做能让他稍微的舒服一点。
可是医生检查之后,说他的消化系统都还好,而且消化系统的功能甚至好的不正常了,只要给他一点时间,他就能全部消化了。”
我皱紧眉头,这怎么可能呢?一顿吃下七八十斤的肉,而且这孩子的内脏都吃了,内脏之中,有很多的东西,是人不能消化的,比如说肠子里的屎。
乔登伟居然什么事情都没有?我问李海洋现在怎么样了?
李海洋说,现在乔登伟每天都不吃不喝的,肚子果然小了很多,上厕所也正常,只是他每一次上完了厕所,都会抱着新拉出来的,哭上好长一段时间。
李海洋还说,因为乔登伟这几天一直不吃不喝,所以只能一直给他打营养针,审讯的时候,他也一直没什么精神,我们问他什么,他什么都不说,就只知道哭。
我长叹一口气,从刚才开始,心里面就不是个滋味。
乔登伟虽然混蛋,但只是对我来说,至少对于他儿子,对于孙亚楠来说,在没有出现这件事情之前,他还是一个合格的丈夫,合格的父亲。
我相信乔登伟,他不会在神智正常的时候,对自己的儿子用这么残忍地手段杀害,这里面一定是另有隐情。
我看向李海洋,问我能看看乔登伟吗?
李海洋点点头说:“来之前的时候,杨局长已经跟我交代过了,会给您最高的权限,您想见他当然可以了。”
我们离开了医院太平间,来到了关押乔登伟的地方,在一间屋子里,我看到了乔登伟。
我记忆里的乔登伟,是个长相凶狠,身上满是腱子肉的流氓,但是他进了屋子之后,我却被他现在的模样惊到了。
他现在瘦的不像样子,头发也稀疏了很多,脸的两边瘦的都凹了下去,人也没什么精神头,和之前的样子简直就是判若两人,若是硬说他像谁的话,他此刻的样子就像一个有着精神疾病的人,被折磨的痛苦不堪,精神崩溃的人。
曾几何时,我的噩梦都是这个人,我巴不得他变得这么惨,甚至比现在还要惨,他这个样子在我小的时候事做了梦都想亲眼看到的,但是真的看到了他这个样子,心里对他的怨恨却已经没多大了。
我现在要想杀了他,就如同捏死一只蚂蚁,我还能找出一千多种杀死他的方法,绝对会比他杀死自己的儿子更加的残忍。
重要的是,我能让人找不出任何的线索指明是我下的手。
但是现在,我却对他没有了杀心,甚至想要故意提起来,都提不起来。
乔登伟坐在我对面,看都不看我,我问他,还记我是谁吗?
乔登伟慢慢地抬起头,看着我,眼睛里满是迷茫。
半晌过后,他摇了摇头。
我说我是方远,你还记得吗?
他想了想,身子颤抖了一下,脑袋缓缓地低下去,还是不说话。
我看着他:“看你这个样子,应该已经记起来我是谁了,不过你不用担心,我今天来,不是来找你麻烦的,你现在也不用我来找麻烦。”
乔登伟低着头,还是一言不发,就像当初他打了别人,老师逼着他承认错误一样的执拗。
李海洋见乔登伟不说话,便骂道:“乔登伟!方提司再问你话,回答!”
乔登伟这才慢慢抬起头来,看着我,眼神很空洞。
我跟他说,你好好配合我,你虽然混蛋,但是我相信你不是能杀死自己亲身儿子的人,我现在需要你帮助,你要好好回忆,当初的时候....你在痛下杀手的时候,脑子里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