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烈的疼痛让我的脑子也变得清醒了,伤口如同水管一样不停的往外喷着鲜血,我疼的在床上撕心裂肺的惨叫,甚至于我的后槽牙都被我给咬碎了。
巨大的出血量将整装床上的白色床单给染的通红通红的,我惨叫了一会儿之后,感觉身体已经渐渐有些使不上力气了,我睁开眼睛全是一片血红,却顺着我的眼角流进了我的眼睛里面,将我的视线变得模糊。
我的那条断臂还在床上不停的抽动。
我没想到来的这么快,我的胳膊就这么被他给砍断了。
张秋生把我翻了过来,另一只脚踩在我的右臂上,再一次对准了我的肩膀,透过血红的眼睛,我看见他狰狞的笑容,他的脸上也被我的鲜血给染上了,此时更加狰狞可怖,然而我却不觉得可怕,我现在只想把我所承受的痛苦偿还给他!
我咒骂他,有多难听骂的就有多难听,然而他却不为所动,对准我的右肩膀,再一次举起了砍刀。
就在他准备砍下去的时候,突然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这人的声音我很熟悉,这声音响起的那一瞬间,张秋生的表情也一下子就凝固在了脸上,随后满脸写满了后悔。
他这个后悔不是被人抓包了,抓现行的那种后悔,而是后悔没有尽早地砍掉我另一条手臂。
不过他转过头去那一瞬间表情也换了,换成了一副惊讶的表情。
“师父,你怎么回来了?”
本身我就虚弱无比,被人砍断了一条手臂之后,流了那么多血,大脑更是晕的不行,我还是用起吃奶的力气向门口看去,只见一个浑身泥泞的男人站在门口怒视着张秋生,这个男人年龄大概在三四十岁左右,身高很高,长得很帅,不是万豪还能是谁?
此时的万豪和我上一次见他的时候简直判若两人,上一次的他可以说是畏首畏尾,胆小如鼠,把一个上门女婿小心翼翼的那种状态给表演的淋漓尽致。
而此时的他身材挺拔,气宇轩昂,哪里还有之前的样子?
“我就知道你突然回去准没好事!我不是告诉你暂时不要动他吗?”
他嘴上说着大步流星的来到了我的身边,从兜里面掏出了一个小药丸,直接塞进了我的嘴里。
张秋生此时也下了床,把那把开山刀给扔到了一旁,然后冲着万豪跪了下来,原来万豪就是张秋生口中的师父。
“师父,我本来回来就是去的东西的,可是这小子醒来之后便开始大肆的侮辱我,我实在是忍不住,所以…”
“你不要给我撒谎了,你的脾性什么样我还不清楚吗?秋生啊,你这样只会乱了大局,咱们两个被困在这里,终究是要出去的,在这里虽然安全,可是能做成什么大事?
他是人质,我们要用他的命来换我们两个的命!你现在把它搞成这副模样,咱们两个怎么出去?”
“师父……白衣长老不是说会搭救我们出去的嘛,咱们何必还要用他来当人质呢?”
“你踏马懂个屁?现在时局动荡,白衣长老就算是救咱们两个出去,那也要先解决了西边的事情才可以!大事都没处理好,哪还有心情管咱们?去,把医药箱给我拿来!”
“是师父……”
张秋生从地上站起来看了我一眼,随后走了出去。
我睁着血红的双眼怒视着万豪,万豪从怀里面拿出了一方白色的手帕,将我脸上的血污擦了擦,我勉强能够看清他们的脸了。
“方师傅对不住啊,还是我回来的太晚了,把事情搞成了这个样子,我会尽力的帮你把手臂接回去的,你一定要配合我们啊!”
“万豪……”我嗓子沙哑无比,之前嘶吼的时候太过用力,可能将声带给扯坏了。
“你……你居然是那场诅咒事件的幕后黑手?那黑衣人之中肯定也有你一个,对不对?”
他没有隐瞒,直接了当的点头。
“你说的没错,我是天灵会的人,也是那次事件的幕后推手,这次的事件本来没有任何披露的,要不是那杨盼盼居然有双重人格,我想此时张家的资产已经移交到海外了……你的手臂也不会因此被砍断了。”
他说在我身上点了几下,他的手指很热,点的位置应该是一些穴位,我觉得脑子更加的清明了一些,伤口流血的速度也缓慢了不少。
这个时候张秋生淋着一个黑色的木箱子也回来了,张秋生接过来的木箱子打开之后,散发出一阵一阵的药性药,香很浓郁,甚至把空气中的血腥味儿也给压下去了。
他开始给我处理起了伤口,而我的大脑此时也昏昏沉沉的,巨大的体力消耗加上失血过多,即便是刚才脑子清明了一会儿,也就是一个很短暂的时间,此时我的身体需要休息。
然而我却执拗地不闭上眼睛就这么睁着眼睛看着他们两个,万豪看着我摇了摇头。
“方师傅,我会尽力的把你的手臂给治好的,你就安心的睡一会吧,一会就好了。”他说在我的脖颈处点了一下,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眼皮了,就这么沉沉的昏了过去。
黑暗之中,我的眼前是不是浮现出陈艳雪那张俏脸,时不时的浮现出我们两个在客车上相遇的那美好的瞬间。
就像是跑马灯一样,关于她的画面在我的脑海之中,一遍又一遍的回放,我甚至都忘记了此时我的处境。
然后就像暴风雨之前的宁静一般,突然,面前的画面便变成了陈艳雪浑身赤裸地倒在血泊之中,四肢被齐齐的砍断放在一旁不断的抽动!而她此时正在痛苦的哀嚎。
我的心就像被人用刀狠狠的扎穿了一样,她好像注意到我了,她转过头来看着我嘴里呢喃道。
“方远…救救我……”
心理上和生理上巨大的疼痛,将我从梦境中拉了回来,我睁开眼睛还是那个木屋,此时的我身上也没有了绳索,不过感受不到了自己的左臂,转头一看,发现自己的伤口处已经被纱布给缠上了,纱布中心还渗出了血红色,此时我的上身已经被剥的干干净净的了。
屋子里面的血已经处理完了,床上的血色床单也已经换成了白色的,屋子里面弥漫着药草的芳香味,张秋生和万豪两个就在我不远处,张秋生此时跪在那个黑色的神龛前,万豪手里面拿着一个柳树条在抽打着张秋生。
从我这个角度,我能看到张秋生的后背,被万豪抽打的血肉模糊,张秋生却是跪在神龛面前一声没吭。
打了一会之后,万豪可能也觉得累了,将柳树条扔到了一旁,对着张秋生说,你就在这跪着吧,然后貌似要出去一样,回头却看见了我醒了过来。
他愣了愣,然后说道:“方师傅,醒了啊,不能再休息一会儿了吗?”
我没说话,只是怨毒的盯着他。
他叹了口气,然后来到了床边坐了下来。
“我为我的徒弟向你道歉,本来没想把事情闹到这种地步的,实在是对不起,你的胳膊我尝试了,但是没办法,这里的条件就这样,不然的话我给你打上一针葡萄糖,能够补充一下你身体流失的养份你说不定能休息的时间更长一点。”
“你们到底要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