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秦宇的眼神都不是很好看，心情当然也好不到哪里去。令人惊讶的是，阿黄好像能够看懂我们的神情一般，有些委屈地拱了拱我们的脚，接着在前厅转了一圈，接着往天上的叫了两声，接着又不动了。

阿黄刚才的动作，是不是在向我们暗示着什么东西呢？警犬当时刚被训练出来的时候就是因为不通人的话语，所以才被指责说没有什么实战价值，但是现在随着警犬训练的技术越来越发达，越来越多的饲养员能够通过狗狗的动作来推断出狗狗的意图，警犬的使用也变得更加方便。

但是我们现在所处的这个环境就是一个饲养员不在的环境，在这样的环境下要我们这些外行人去推测狗狗的意图，这实在是有些太过于强人所难了。我有些为难地看着秦宇，“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秦宇也觉得无从下手，“你别问我啊，你去问他啊。”说罢秦宇真的弯下身子，面对着阿黄有模有样地说道，“阿黄阿黄，你刚才到底是什么意思，说说？”

阿黄呜了一声，好像有些委屈的样子。

“别欺负阿黄了。”这声音，证是齐之涣的声音。

“这是狗狗不是人，没办法说话的，我养过一段时间的狗，你看他现在尾巴耳朵全部耷拉下来了，这个又不是折耳的狗狗比如边牧之类的，这个是个小狼狗啊，耳朵都给人家弄得耷拉下来了，这可是不知道有多伤心了。”

“说我们理解不了狗的意思了，您就能够理解狗狗的意思了么？”秦宇对齐之涣的态度很有些不满意，我猜想这很有可能是因为他在阿黄这里吃瘪的原因，毕竟他刚刚才说什么不需要主人，他自己也可以很好的完成整个事情，但是现在就没办法解读阿黄给我们的信息了，现在就吃了个瘪，真面子上面也下不去啊。

“嘿，说不定人家阿黄，真的把要转达的事情都传达到了呢！”齐之涣抿着一张嘴，说出了自己的推断。

“你是说，刚才阿黄就这么叫一声坐下来就传达到了想要传达的东西了？”秦宇对齐之涣的说法感到有些不高兴，这样全部的责任不就在他秦宇身上了么。

“你看阿黄他，往天上叫的时候整个狗都精神的不要不要的，这至少说明这小家伙往天上叫那一下肯定是为了想要传达什么事情。”

齐之涣的声音当中充满了笃定，“我觉得，这小家伙就是想要告诉我们，这个楼上的有些什么东西非常奇怪，叫我们去看看。”

这一层我倒是没有想到了。这个屋子当中异常的味道就只有尸臭味道，阿黄对气味感到敏感也就只有对这个味道才会有反应，所以它朝天上叫难道是在暗示我们，这个尸臭味道是从天上来的？

我狐疑地往天上看去，现在我们是在蒋军华的房间当中，天上当然看不到，能够看到的就只有天花板。

“快，我们上到楼上去看看！”秦宇一下子明白了什么似的，发疯一般冲出了蒋军华的屋子，往楼上冲去。

“许佳，你那里有没有锁匠电话，快打！这个尸臭的味道很有可能是从楼上传上来的。”

我答应了一声，结果却被齐之涣打断了，“许佳，锁匠的电话我来打，你去帮秦宇进房间。”

我一下子就明白了齐之涣的意思。他的现场经验并不是很丰富，现在站在这里也是站着，也不可能跟着秦宇上到楼上去看楼上的情况，也就只能从我这里拿到锁匠的电话，做一些后勤的工作。

这人真是，虽然面对的是他之前完全没有接触过的情况，但是还是能够通过冷静的分析得出自己应该要做些什么事情，这样的人真是让我很佩服了。

我跟着秦宇上到了楼上，虽然蒋军华是个小混混团体的老大，但是实际上他住的还是很简单的，就住在一个小小的公寓楼里面，这种公寓楼就修在大学城里面，看结构和居民构成应该是那种专门用来给学校的退休教师住的公寓楼。

秦宇敲着门，大声而不失礼貌地问候着里面的情况。但是奇怪的是，敲了很久里面都没有人答应。但是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在这里的尸臭味，确实比楼下的尸臭味要严重的多。

尸臭的味道，确实是从这里传出来的！

我现在能够确定了，秦宇应该也是，更加急促地敲着门，一直敲到了锁匠师傅来的时候。锁匠师傅几下搞定了门锁，我和秦宇破门而入，本想立刻进去查看情况，没先到却被屋子里面铺天盖地的尸臭给熏了出来。

“呕……好臭！”我实在是忍不住了，扶着墙根干呕了起来，这个味道实在是太销魂了，我接受午夜谋杀案件之后整个经常都会有接触死尸的经历，但是问到这样的味道还是觉得整个人都有点不好了。

“这个味道，额，应该有一个星期以上了……这里的居民是死的么，怎么完全没有动静！”秦宇对于这个味道的耐受程度显然是远远大于我，但是仔细听我还是能够从他的话语当中感到一丝颤抖。这个味道，居然让做刑警已久的秦宇都觉得受不了了！

我实在是受不了这个味道了，借口汇报工作，出门给杨队挂了个电话，顺便透透风。

齐之涣当时在锁匠的铺子上做一些基本的登记工作，这会儿终于弄完上楼，给我和秦宇一人发了一个口罩。

“就知道你们要被熏出来，这个味道我从下面闻都觉得受不了。”齐之涣一副早有预料的样子。“这个味道真是太可怕了，你们居然还没吐，真是英雄啊！”

不算朋友的恭维的调侃，这还是我当丨警丨察以来第一次被人说成是英雄，我哭笑不得，摆摆手跟着秦宇往里面走去了。

整个屋子的采光非常不好，给人一种阴森的感觉，我拿出取证手套带上，打开灯，整个感觉才稍微好一点。房间里面的尸臭味道是非常浓重的，就算是我带着口罩也根本遮盖不了。

我往前走着，秦宇跟我并肩而行，直到走到前厅的时候，我终于看见了我们刚才一直在疑心的那个尸臭的来源。

“这是……”

在前厅，一个白发的老妇人倒在地上，整个人都瘫在地上。浓重的尸臭味就是从她身上发出来的。仔细看，能够发现她的身上已经有些地方开始溃烂了，身体的皮肤也不再是光滑的了，整个人散发出难闻的尸臭味道。

“尸体等法医来处理吧，不过估计烂成这样也没啥好处理的了……”秦宇摇摇头，转头往旁边看，“我们还是先看看有没有其他的什么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