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队不置可否，接过笔录开始翻看起来，整个人的表情却越看越兴奋，看到最后直接叫了出来，“齐之涣你小子真厉害啊！请客请客！这顿我请了！你，还有张扬，都是大功臣！”

齐之涣笑着摆摆手，我们剩下的人都看的不明就里，剩下所有人全部看着杨队和齐之涣。

“蒋军华这个老狐狸，倒也是个爽快人，全部承认了啊……没跑了，这小子肯定是个死刑或者是死缓了。”杨队合上笔录本，语带兴奋地说道。

我听得精神一震。之前完全没想过该怎么侦破的午夜谋杀案，居然就这么被他这么招供一下，就这么破了？

“破不破不是我说了算，但是他确实自己已经全部招了。”齐之涣说话有一说一，从来不会夸大其词，现在这么说也只是为了谨慎起见，才说破不破案子还要看我们，毕竟材料审核和递交其实都需要刑侦大队的惯用手续进行核验。

“所有午夜谋杀案件都是他做的？我不太信。毕竟他的不在场证明确实非常完美，我真是觉得他真的想做一点事情。”杨队还自己在这里辩解着。这确实挺难以置信的，毕竟我们都觉得午夜谋杀一系列的事件应该是很多个人联合起来办的案子。

齐之涣不置可否，“刚才叫你们去看我的录像你们自己不去看，啧。笔录在这边，监控自己去调用，我睡觉去了。”

齐之涣兴趣缺缺，估计是对我们这样对他的工作不看重而感到非常伤心了，摇摇头自己走了。这边就只有我的手上留着一盘录像盘还有齐之涣给我的笔录记录，我一个人也拿不准现在应该做些什么，就手上掂着一堆东西不知道应该做些什么。

“看吧，大家一起看看。”杨队对于齐之涣的态度并不感到怎么样，只是兴奋地反复催促我把东西拿出来看。齐之涣既然说了他招了就肯定是招了，没什么其他好说的，齐之涣又没必要真的去骗人。

“好，那就都看看……看哪个？”我手上领着两份东西有些犯难了。

“看录像吧，刚才也没耽误多久。”

我应答了一声，把录像盘放到录影机里面去，但是杨队还是把我手上的笔录要过去准备看看。毕竟笔录比较有连续性，把蒋军华前后讲的话连起来看看说不定能够发现端倪。

我直接把录像调到我们刚才大概所有人都去摸鱼的地方，看看其实我们耽误的时间也大概就只有二十来分钟。蒋军华进去的时候整个人都很淡定，我们都能够想象得到应该是一场硬仗，会审问很久，我们实在是没想到会审问出来这么大的一个消息。蒋军华刚进来的时候应该是准备要关进扫黄那边的地方，但是审出来这么个事情，估计是要下到重犯关押的地方。

“就是这里。”

我调到了我们刚才去看张扬的地方，就是在这个地方，我们的注意力都从审讯室那边转移到张扬这边了，大家都没有怎么注意到审讯室这边的动静。

我们都聚精会神地看着录像，齐之涣就蒋军华刚才说的晚上送人回家的事情问了一些补充的问题。接下来又问了问他那天后来又去了哪里，这些小问题。这些小问题当然没什么好害怕的，夸张的说，就算是我遇到这些问题也能够随口编出几个听起来靠谱的答案，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蒋军华在面对这些问题的时候，突然显得特别紧张，甚至有好几个地方连续打了结。齐之涣作为一个合格的审讯官当然会揪着他比较支支吾吾的地方进行追问，追问了不久蒋军华就开始痛哭流涕，整个人都陷入了崩溃的精神状态。

我又把录像倒回去看了好几次，齐之涣刚才也就问了问蒋军华的家庭状况，问了一句他自己这么晚不回去有没有问题，家里面的妻子和女儿怎么样。本身蒋军华在第一次进来的时候就被我们高度怀疑了，因此搞到了他的家庭状况，这个时候拿出来说了一句。

耐人寻味的是，蒋军华为什么突然就招了呢？

蒋军华这样的态度突然转变，实在是太让我们感到惊讶了。我们把录像倒回去看了好几遍，但是还是说不出为什么他突然变卦。

“蒋军华的家人出了什么事情么？”杨队问道。不怪杨队这么问，蒋军华的态度为什么前后的转变这么大，就是在之前听到了自己家人相关的问题之后才转变了这么大的态度。

“没什么事情，他老婆跟他离婚了，他现在一个人过，最近也没出什么事情。”

回答这个问题的人是张扬。张扬之前毕竟是在校园组织做过内应，他对蒋军华的家庭状况应该比较了解。虽然这样的一个人应该不会跟自己的小弟分享什么家庭情况，但是实际上看他和杨队的交流应该知道，这个内应应该是杨队知情的，因此也应该是直接告诉了他蒋军华的家庭情况的。

“这段时间我也一直跟着他，所以我也知道他的家人最近应该没有出什么事情。他反应这么大，可能是审讯官问到什么别的事情触动到他了，他这人就是这样的，疑心病比较重，有的时候自己就能够吓死自己。”

蒋军华一个很年轻的人，很快能够通过买卖成人用品这样的途径来发家致富，甚至纠集一大帮小混混“干大事”，这样的人要是没有一点疑心的毛病才真是有点奇怪。

但是比起纯粹的疑心病，我总是觉得蒋军华其实并没有特别的怀疑的感情，特别是在刚才的那个场景当中，比起怀疑，他的情感更像是被吓到了，这样才会显出苍白的脸色。

“蒋军华对家人很看重？那他为什么和他老婆离婚。”邓飞不解地问道。

“这个人对他老婆是没什么真感情，我们都不敢跟他面前提这个问题，但是他很宝贝他的女儿，经常给我们看他女儿的照片，感觉他对他的女儿那是真的好。所以如果他要是把审讯官刚才的话当成说是要对他女儿不利，这样也不是说不通。”张扬想了一会儿，这样回答道。

但是我仍然觉得这个说法十足扯淡，我们又不是封建时代也不是什么日本鬼子，这样的事情我们刑侦丨警丨察做不出来，也不被这个锅。

“你想想，蒋军华他跟丨警丨察打过什么交道？因为他知道之前道上有个兄弟就是在监狱里面死掉的，相当不相信你们丨警丨察呢！之前还跟我讲，丨警丨察没有什么好东西。刚才审讯官又比较严肃，如果是他觉得审讯官的意思就是要挟他，那也无可厚非。”

我又把视频往回拖了一下，拖到了刚才齐之涣问话的地方，虽然齐之涣还是那样的微笑，但是他就是那种即使是微笑也能够让人感受到深重的压迫感的人物，所以我也不知道蒋军华到底是不是因为他的这个举动而开始精神崩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