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杜医生走上电梯，我回头问秦宇，“你和杜医生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如你所见。”
秦宇好像根本没有好好回答的意思，但是我这次真是不想再让他就这么敷衍过去了，毕竟他之前已经这样敷衍我的问题很多次了，就这样敷衍掉我，我实在是不能够接受。
除了唐筱禾本身和这个案子关系很紧密之外，我还对唐筱禾抱有另一层感情。
我之前对秦宇的感情一直是觉得他这人很轻浮，没什么好的，而且还和牛皮糖一样特别讨厌缠人，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我渐渐的发现，秦宇对我可能确实是真心的，他好多次为了我的安全考虑作出了一些安排，让我很受感动，慢慢让我喜欢上了他。我渐渐觉得我有些离不开这块牛皮糖了。
但是我后来发现，秦宇对于唐筱禾好像也是特殊照顾的，这个特殊照顾当中，是不是也有一些是出于对唐筱禾的喜欢的呢？
唐筱禾是个大美女，这一点每个见过她的人都不会怀疑。如果说秦宇会喜欢她，我真是一点都不奇怪。虽然自己的理智很清楚，但是自己的感情还是会难受，还是会吃醋。
“你和唐筱禾，到底是什么样的关系？”
“告诉我，我不知道我看见了什么，我要你自己告诉我。”
这是我的实话，刚才他和杜医生那一出，是看得我一头雾水的，我自己是完全不懂他们为什么会是这样子，索性就这么直白地问出来，说不定还能够直接问道一些自己想要的答案。
“其实你也已经听到了。”
秦宇犹豫了一小会儿，最终还是开口缓缓对我说起了跟唐筱禾的经历。
“我和唐筱禾最初认识是在我还在校园贷团伙里面卧底的时候，我有一次在做校园贷交易的时候就看见过唐筱禾，一脸紧张地走旁边过。”
“按照我在的那个校园贷团伙的惯例，他们要是看到外面有人看见交易，一般有两种处理方式，首先当然是能够给点封口费就好当然就给点封口费，如果封不了口就打一顿。毕竟我们也是做生意，还是和气生财，这是我们老板说的。”
“所以我当时后面去找唐筱禾想要封口，但是唐筱禾根本就是否认自己看到了这个交易的过程，所以也就不了了之了。”
“不过怪异的是，后面我每一次交易都会看见唐筱禾，我后面每一次找她封口，她都说自己没有看到交易的过程。”
“后来我和校园贷团伙的其他成员交流，他们说他们早就调查过这个唐筱禾了，没什么背景，也没什么其他的来头，要说也就只有可能每次都太巧了遇到了我们交易。她不要封口费当然很好，这样封口费就流到我们的口袋里面了，所以这些人对她的存在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我后来上了心，对她进行了调查，后来发现她的身世确实很悲惨，就算是倒霉每次都看到我们交易，她也很有可能因此招惹上杀身之祸，打算稍微提醒一下她。”
“但是后来我调查的时候又发现她和其他的神秘的人员有接触……很复杂，总之就把她列为重点观察对象了。”
“但是在跟踪和调查她的过程当中，我逐渐觉得她的身世很可怜，我觉得我不能够单纯把她当做一个重要证人。她更是一个人，一个需要照顾的姑娘。”
“许佳，你说，证人，难道就和证物完全一样么？证人就完全不需要任何的情感和关怀么！”
秦宇很快从激动的情绪当中冷静下来，他是个很理智的人，虽然平时看上去就是一副油嘴滑舌的样子，但是遇到事情还是会理智下来想思考的方式，看来唐筱禾的事情确实是对他的影响很深。
“我们上去看看白桦的情况吧。”秦宇终于整理好自己的情绪，岔开了话题，同时转身进入了电梯。
我紧紧咬住下唇，想着秦宇刚才说的唐筱禾的情况。他说唐筱禾的身世悲惨，让人同情，所以才在跟踪她、排查她的过程中对她产生的同情的心理，让她屡次逃脱。
为什么秦宇会说出这样的话？唐筱禾，她到底是什么身世？她身上到底藏着什么样的秘密？
我虽然之前在学校卧底，跟唐筱禾也是同学，但是她实在是太神秘，说出来的话也是颠三倒四的，让我觉得摸不着头脑，说到底，唐筱禾到底是什么来头，她身上的秘密是什么样的，我自己现在也说不清楚。
听秦宇刚才的话，在午夜谋杀案件之前他就已经潜入了一个校园贷组织，在组织里面做到了头目的位置，并且在跟进校园贷事件的同时，发现了行踪诡异的唐筱禾。他和唐筱禾相熟悉，显然是在我之前，唐筱禾身上有什么秘密，他虽然也不能说是一清二楚，但是至少还是应该知道一些的。
我又何尝不想直接问秦宇，唐筱禾到底是什么来头，但是秦宇现在还是脸色不善，我顿时没有了问他的勇气。我到底还是懂的察言观色的。
但是秦宇刚才怀着痛苦的情绪问我的那个问题，我心中其实早就有了答案，并且这个答案一直都没有变过。
“证人当然首先是完整的人，我们应该完全的尊重证人，在这个基础上请他们提供有利于案件侦破的线索。”
“如果都不把证人当做是人了，如果连证人都没有相应的权益了，那么我觉得案件就算侦破了，也没什么意义。”
在下电梯之前，我轻轻地、但是又斩钉截铁地说道。
秦宇很惊讶地看着我。
“所以你的疑惑没什么不对的，这是任何一个人都应该遵守的底线。”
我还害怕秦宇不懂我的意思，又加上一句。
秦宇如释重负地一笑，伸手握住了我的手。
“没想过你真的会认真思考……许佳，谢谢你。”
秦宇给我的印象一直是比较嬉皮笑脸的那种人。在执行公务的时候还好，他倒是从来都不会辜负自己刑侦专家的名声，但是在私底下，他感觉一直都是没有正行，也让我对我们之间的感情感到一丝的怀疑，怀疑他到底是不是认真的，怀疑他所谓的喜欢，到底只是逢场作戏，还是真心实意。
但是现在秦宇露出了少有的郑重表情，又严肃认真地这样说谢谢我之类的话，反而让我觉得不好意思了。我轻咳一声，转移话题道，“我们还是先上去看一看白桦的情况吧。”
“好。”秦宇大概也是看出了我在害羞，但是这次没有选择来逗我，而是执行任务。毕竟我们现在还是在任务中。
电梯出去不远便是重症监护室。我们小心翼翼地打开了重症监护室的门，看到白桦的妈妈安静地坐在凳子上，好像情绪已经比较稳定了。那几个穿着登山服的大个子已经走了，剩下另外几个年轻人，之前说的要帮我们劝劝白桦妈妈的宋警官也在里面。
我敲了敲门，但是大半个身子还是在门外面。我们刚才吃的那个闭门羹确实是太让人沮丧了，我现在堆起笑脸，尝试至少让他们不要把我赶出来。
“白桦妈妈，您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