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请自拿,没有要叉子,直接抓了一块波罗蜜放进嘴里,“要我给你辅导物理课?”他学业不差,只是物理比我差一点。
他眼一翻,“我请不起家教吗?”我当然知道他不会让我当家教,我只是故意这么一说而已。
“你家里不会有人得了肾衰竭吧,想要我捐个肾吧?”我继续胡侃。不过我这么说也是有根据的,前几天我才在报纸上看过一个新闻,一个大学生住旅馆,结果醒来时发现躺在酒店浴缸里,满身血迹,送到医院后一检查,发现丢了一个肾。
我的话刺激了江文辉,他一下子跳起来指着我怒道:“喂,怎么说话呢!你家才有人肾衰竭。”
我心里冷笑,还是太嫩了,一句话就能让他崩起来,装什么装!不过老实说我的话是有些诅咒人的意味,在他的地盘最好还是不要得罪他,于是道:“算我没说。”
江文辉似乎醒悟自己刚才的举动过于稚嫩,无形中输我一分,气哼哼地重新坐下来,大手一挥说:“继续猜。”
我犹豫了一下,继续猜道:“你不会是嫉妒我的相貌,想对我毁容吧?”我这话多少有些缓解气氛的意思,因为江文辉实际上长得比我handsome,是标准的高富帅,不可能嫉妒我的。
果然他露出洁白的牙齿,不屑道:“你以为我比你丑?”
我陪笑着摇摇头,继续刺激他,“可能是我用错词了,不是嫉妒,是垂涎。”
我以为他又要火冒三丈地跳起来,不料这回他老练多了,竟然不动声色,反而非常配合我,暧昧地说:“有些接近了,再猜。”
我那时候其实跟江文辉差不多稚嫩,他一老练,我就有些沉不住气了,因为拿不准他的底线,心里一沉,早就听闻有些富家公子猎奇尝新,男女通吃,难道他?我摇摇头,不敢想下去,万一他要真提出来,我该怎么办?
看我老是不说话,江文辉继续挑逗道:“小娘子,怎么不说话了,害羞了吗?”
“你才小娘子,告诉你,老子对你没兴趣。”我大义凛然道,大不了拼个鱼死网破,谁怕谁啊?
“哈,哈,哈哈哈…”江文辉似乎被我的表情逗乐了,开始笑起来,而且越笑越控制不住自己,倒在沙发上手脚乱划,前仰后合。
我涵养再好,此刻也抑制不住了,我感到自尊心受到了伤害,当然我的自尊在他眼里根本不值一提。我指着他,用最严肃的声调说:“告诉你,想也别想,否则…”
“否则什么?”可恶的江文辉一点没有收敛自己的大笑,“你会阉了我?”又是一阵毫无顾忌的大笑。
我感觉自己的自尊在一点点崩塌,要赶快找个掩体藏起来,转身就想上楼回这些天住的房间。江文辉却突然一把跳起来,伸手抓住转头要走的我。
我想也没想,反身一拳朝他下颚招呼过去,他轻轻避过,另一只手迅速跟进,从后面将我紧紧箍住。果然是姿三四郎的崇拜者,对付我这种只会做广播体操的人不费吹灰之力。
我一边挣杂一边嚷道:“放开我,放开我。”
他轻轻把我朝前一推,倒在沙发上,我握紧拳头,准备拼死抵抗。
江文辉却好象突然失了兴趣,一把放开我,嘟囔道:“开不起玩笑,没意思。”说着,在我对面的沙发上坐下来。
中间隔了一个宽大的茶几,暂时安全了。我坐直了身子,也觉得自己有些过敏了,自己虽然长得还不赖,但也没到让这家伙兽性大发的地步,我讪笑了两声,给自己找台阶下,假装揉着被他抓痛的手臂,反击道:“谁开不起玩笑了,是你不明不白地把人家掳来,又讲那么暧昧的话。”
江文辉恢复了正常的笑容,一本正经道:“我说垂涎你的美色可不是胡说八道。”
我又紧张起来,“你又在胡说什么。”
江文辉一动不动地盯着我,看得我心里发毛,正准备起身逃离,他却长叹了一口气,整个人的精气神仿佛一瞬间被抽走了。跟他相处两年,虽然彼此不太啰嗦,但以我的观察他永远都是一个无忧无虑、没心没肺的快乐少年,何曾有过这种暮气沉沉的样子!我不由停住了脚步,好奇地看着他。
良久,江文辉有气无力道:“垂涎你美色的不是我,是我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