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有东西来了!”
罗采薇在疯狂叫唤,大声说:“该死该死!时间不够了,都怪你耽搁了这么多的时间,还要去抓住那杀人魔,管那一车人的死活儿,我们现在全都要死在这里了!”
我心中惨然。
后面的那佝偻老人像是死亡阴影一般,一步步幽幽然走来,一点点的刺着我的脊梁骨,让我爆发出全所未有的速度向前跑去。
“变成鹿!快跑!”
罗采薇在我的怀里惨叫,“我们必须跑到那下路口,放下那陶罐,才可能有一线生机…”
“变你妹啊!”
我发了疯一般向前狂飙,能变我早就变了,那么高深的巫偶变籆hong术,我根本就还不会,我只是一个普通的桃木人偶。
这时,我身后我隐隐感觉到背后的凉气,已经彻底贴着我的后背,我总有人忍不住了,扭曲看去…
“死亡,才是解脱。”
那老人在黑斗篷下轻轻呢喃。
他在从背后缓慢抽剑,出鞘,那猩红发黑的桃木剑在月光下映出血色光辉,轻轻一斩!
呼啦啦。
这剑,竟然美得惊心动魄。
我仿佛看到有一名绝世的剑客在月光下舞剑。
它像是最美的人家绝唱,却是带着死亡的颤音呼啸剑鸣声,要从我的头颅上迅速斩下,把我从头颅开始,一分两半!
我、要、死了、吗、
我睁大眼睛,无边的恐惧让我的瞳孔凸起。
我忽然抬头,呆若木鸡一般迎着这头顶绝美一剑的到来,罗采薇忍不住卷缩在的怀里,轻轻抽泣。
铛!
那剑轻轻被弹开,与我插肩而过,刺入地面。
“年轻人,你趁现在离开。”
那老喇嘛从黑影中缓缓走出,面容严肃。
他一身枯骨,佝偻着腰一身皱巴巴的皮肤,看着眼前的斗篷持剑老人,凄惨无比的说,“当年一身正气,号称剑道子的你,现在已经沦落成这种下场…”
老喇嘛向前一步步走去。
枯萎的皱纹竟然变得膨胀,皮肤变得珠圆玉润,他的身躯在变得挺拔英俊,每走一步,他便年轻一岁,最终走到眼前,已然是一名俊俏无比的年轻和尚,双手合十威严无比。
。
那斗篷里的老人眼皮微微一抬,摇头轻声说:“你不要命了吗?佛修降魔之法,不练杀人之术,你我虽然本事相当,但你应该知道你哪怕用了禁忌之法,我也能轻易斩你。”
“要命?命算什么?”
那年轻的喇嘛摇头,一副风轻云淡。
他的身躯挺拔伟岸,黄金比例的健壮身材,仿佛真的回到了年轻壮年的时刻,浑身爆发出澎湃的力量,仿佛一尊活佛在世。
说句不好听的。
当那剑离我的头颅只有三四厘米距离的时候,我就差一点吓尿了,现在整个人依旧提心吊胆。
而罗采薇本身就贪生怕死,胆小异常,此时更是吓得浑身发抖,发颤的在我的怀里打哆嗦。
那年轻的喇嘛拦在我们的面前,忽然说:“你可还记得当年,你来得高原藏庙,我和你一起饮酒吃肉,你告诉我外面的世界很大,这个世界虽然变了,但是人心却变得更加可怕,隐藏在世界的妖魔、魑魅魍魉更多了…你要去斩妖,却变成了现在这样。”
那披着黑斗篷的人忽然拿起布,默默擦拭着桃木剑,说:“那时我云游四海,来到藏地才第一次发现,原来密宗的和尚也能吃肉喝酒,我当时很好奇,便想带你去嫖,你却很警惕。”
“我不嫖,失去阳气如何供奉我佛。”
那喇嘛摇头,摸着手里的那一串佛珠,沉默了一会儿,复杂无比的说,“现在,我们已经回不到当年了。”
披着黑斗篷的老人也点了点头,把擦剑的布收起,看了看剑的锋利程度很满意,忽然用剑指着喇嘛的鼻尖,杀机四起,说:“是的,我们已经回不到当年了。”
回不去了。
这一句话满是复杂,我从旁边看着对峙的两人,听得出里面的感慨与沧桑,知道一对故友已经走到了对立面。
也知道那斗篷下的那人身份是谁。
钱坤的祖师爷,果然很凄惨的命运,历代都去报仇,却历代都被小薇抓去舔脚儿。
我忽然想到,如果碰到钱坤师傅的那一次,我不在场,连钱坤都被抓去了,真的变成了一脉三代,祖师、师傅、徒儿,三个都给小薇低头,做奴当婢。
感觉小薇这种可怕的生物,真的作恶多端,天下间到那都有小薇作恶的足迹,无数人引以为公敌,连阎王都不愿意招惹。
“这两人,明显是年轻时代,志同道合的道友,交情深厚,引以为人身知己,现在却刀剑相向,那老喇嘛竟然追了三十多年。这份情感,无以用言语赘述。”
我心中又无比的叹息。
罗采薇这时,偷偷低语,笑眯眯的说:“对对对!我也感觉这两人,一定是激情四射了,这两个大男人,年轻时候一定是有故事的,嘿嘿嘿!”
啪!
我一巴掌拍向这王八蛋的脑门。
我让她安静一些。
这么凄凉的悲情气氛,男人间的深厚友谊,却被她这短短一句话全部破坏了。
下一秒,这两人再没有多说。
狠狠撞在了一起,身影如同绸缎一般闪动,刀光剑影在月色下闪动,柔美而满怀杀机!
罗采薇看到这一幕,低声叫道:“我们快走!那和尚明显精通伏妖之法,擅长降鬼之术,没有对杀人的手段,纵然使用金刚之法加持自身,肉搏也是打不过那剑客的!他死了,我们就完了!”
我嘴唇嚅嗫。
我在这里的确帮不是什么忙,我也有些恨自己太弱了,咬着牙一扭头,疯狂的西面跑去。
后面的刀光剑影仍旧在,却渐渐小了很多。
那里现在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已经不太清楚了,但我即使不愿意承认,那老喇嘛修佛法不伤人,只降妖除魔,应该是打不过那钱坤祖师爷的。毕竟剑,精通降妖之术,也能擅长杀人之法。
我一路跑去。
那西面的小路在夜色中越来越近。
可是身后,却又出现了让我头皮发麻的一幕,我看到那个披着黑斗篷的老人又在阴影中缓缓走出。
他的斗篷破破烂烂,明显是受了重伤,手上提着一柄红得妖艳的剑,再次向我们走来。
可那剑更红了,因为上面不断淌着一滴滴鲜血。
“这才过去了两分多钟,这就…”
我看到这一幕,虽然早已经想到了结局,但是决计想不到怎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