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李姓男子

高琳琳的遭遇让苏玉芯想起了何婷，何婷是王启明的初恋女友，后来疯了，高琳琳是王启明的情人，现在精神也出了问题。

想起来，这两个女人也蛮可怜的。特别是何婷，虽然当年她出轨在先，是过错方，但她先是流产，之后又疯癫了几年，最后落得个坠楼身亡的结果，令人唏嘘不已。

何婷虽然疯了，却一直对王启明念念不忘，足见两人之前的感情有多深。

或许是出于同是女人之间的同情，或许是出于对她悲惨人生的怜悯，或许是出于两人都爱过王启明的共鸣，苏玉芯对何婷并没有太多介怀。

甚至于，在发现王启明四处用情后，她隐隐觉得何婷有些不值。凭着何婷的相貌，如果她能痛快地忘掉王启明，说不定早就过上了相夫教子的幸福生活。

何婷去世已经有段日子了，苏玉芯再次想起了那个姓李的男人，她去营业厅查到了他的电话，想以何婷朋友的身份问问何婷家庭情况如何，家里还有什么人，看看自己能不能帮上忙。

之前苏玉芯给这男人打过电话，为了不被认出来，这次她特意在街上找了个公用电话。

令她始料不及的是，接电话的是个苍老的女人声音，苏玉芯愣了愣，才问是不是何婷家，对方说她打错了，苏玉芯不死心，又问这手机号的主人是不是一个姓李的男人。

这次，对方沉默了十来秒，苏玉芯觉得时间过了好几分钟那么长。

“你是谁？”

“我是他朋友，想问问我们另一个朋友何婷的情况。”苏玉芯有些心虚，她很少撒谎，此时感觉到自己脸都红了。

“我儿子李继波已经走了。”对方的声音有些异样。

从这句话中，苏玉芯得知了对方的身份，但她平时和外界接触得少，一时没明白其中的内涵，又问：“阿姨，他去哪了？”

“唉。”老妇人长叹了一口气：“他死了。”

“啊？”苏玉芯惊得手中的话机差点掉落：“什么时候的事？”

“快一个月了。”

“怎么回事啊？”

…

“喂。”苏玉芯小心地问：“阿姨，请问你在听吗？”

“他已经埋了，那些事我不想再说。”

话毕，听筒里传来“嘟嘟”的忙音，苏玉芯站在原地，脑子里很乱，久久没能回过神来。

那个男人原来叫李继波，苏玉芯原以为他是何婷的家人，可他母亲却说不认识何婷，人与人之间，除了亲情，只剩下友情和爱情。而苏玉芯一直相信，异性朋友没有纯洁的友情，这样看来，两人的关系就有些微妙了。

最让苏玉芯震惊的还是李继波的死讯，当日在街上，她见到李继波，这人看起来也就三十多岁，从面色来看，不像患有什么大病。她也听见了李继波拿着何婷的照片和高琳琳讲话，李继波说话很正常，不似何婷般精神有问题，怎么突然就死了呢？

何婷死了才没多久，李继波也死了，苏玉芯觉得这事太巧合了些，从刚才老妇人的反应来看，李继波应该是非正常死亡。

这事极大地勾起了苏玉芯的好奇心，她马上联系了夜狼，要求夜狼帮她查清此事，并且要夜狼亲自去查。

“按你所提供的信息，他们的关系度不够深，查起来不太容易，我们的收费会高一些。”夜狼的语气听着有些迟疑：“你确定要查？”

“查！”经过几次的合作，苏玉芯对夜狼的能力深信不疑，为了弄清这几人之间的瓜葛，她不在乎费用问题，大不了到时候问二爸借一点。

另一方面，其实夜狼并非趁机漫天要价，他只是想以此来打消苏玉芯调查的念想。当初苏玉芯因价格原因提出让夜狼换人调查，他是乐得退出，结果这一退，就再也不想参合进来了。

夜狼之所以如此为难，源于他与王启明的一次谈话。

接手这任务后，好几次，夜狼都想约王启明谈谈，有些事向他求证一下。

探索真相是没有错，但当“探索”的对象是自己多年好友时，夜狼的心境还是与执行其他任务时不同的。

趁着一次和王启明喝酒的机会，他终于旁敲侧击地问了王启明些问题。

“你小子也老大不小了，话说，什么时候请我喝喜酒啊？”王启明和夜狼碰了杯酒后，笑道。

“我一个人自由惯了，不想被人管。”夜狼打着哈哈：“再说了，我又不像你长那么帅，身边随时不缺女人。”

“那倒也是啊。”王启明和夜狼很熟，两人经常开玩笑，也不怕夜狼生气：“你长得不行，就不要要求太高嘛，丑男也可找个丑女配嘛，哈哈。”

说着，他俩又碰了一杯。

“丑男也可以有美女梦啊。”夜狼也跟着哈哈大笑，随后话峰一转：“我问你件事啊。”

“啥事？”王启明眼神一挑，盯着夜狼。

“你别这么紧张。”夜狼给他杯中倒了酒，接着道：“你知道，何婷跳楼的时候，我是在现场看到的，当年那么漂亮一美女，死状是惨不忍睹啊。”

听到这个名字，王启明脸色变了变，自顾自地端起杯子，连干了三杯，然后才问：“你要问啥？”

“唉，想当初，你俩是郎有情妾有意，相当般配，可偏偏出了那事。”忆起往事，夜狼也有些伤怀：“我记得那时你明明已经有些动摇了，准备原谅她了，后来突然就说要走，把东西全扔我家，自己一个家跑到绵州来打拼。”

“是啊。”

“最终还是过不了心里那道坎？”夜狼问。

“对男人来说，这种事是奇耻大辱，我身边朋友就你一个人知道真相。”

“我理解。”

“虽然我很愤怒，但我也不是那么绝情的人，起初被我发现奸情后，她认错态度还是不错。”说到这里，王启明又干了一杯啤酒。

“嗯。”夜狼耐心地等待着下文。

“可我后来发现她再次骗了我！”王启明的语气提高了几分，足见即便多年后再次提起，他仍然没能完全释怀。

“这我倒是没听你提过。”夜狼想，这应该就是王启明在得知何婷已经疯了并且到世纪城来找他后，表现出那么冷漠的真正原因了。

“他怀了那人的小孩。”王启明端起酒杯，把它举到面前，盯着杯中淡黄色的液体，轻笑道。

“*夫的？”夜狼吃了一惊。

“是啊。”王启明一仰头喝尽杯中酒，重重把杯子放在桌上，发出“啪”的一声，他面色潮红：“她还想骗我说是我的，想让我帮别人养一辈子娃儿，你说说，这我还能忍？”

夜狼沉默了，扪心自问，这种情况若是发生在自己身上，他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甚至于，他会比王启明更愤怒，把*夫和何婷两人都痛打一顿才罢。

王启明眼神有些红，红中有些闪亮，夜狼知道，这件事是王启明心中永远的痛，也是任何一个男人无法承受的绝望。

虽然当初王启明并未主动向他坦言此事，但现在他问起，王启明能说出来，就证明他是的确把自己当信得过的朋友。夜狼什么都没说，拿起杯子，和王启明连干了三杯。

“唉。”喝完酒，王启明轻叹了口气：“现在她人都没了，讲这些也没什么意义。”

夜狼琢磨着，夜鹰他们的调查报告说是何婷怀了王启明的孩子，后来流产了。王启明却说孩子是她情人的，到底哪个是对的呢？

夜狼了解王启明，两人经常喝酒，从言谈中他知道王启明对现在的婚姻并不满意。这也正常，在夜狼眼里，苏玉芯的样貌连何婷三分之一都比不上，难怪王启明心里有落差，也难怪他要在外面找美女。当然，和高琳琳的事，王启明并没有告诉夜狼，夜狼也不会主动提。

夜狼只是想，如果何婷怀那孩子真是王启明的，那他岂不是错怪何婷了？如果当年把这事弄清楚，说不定王启明就不会离开德州了，他们二人现在的小孩都快三岁了。

想着，他就故作随意地问：“你是怎么确定她怀的小孩是那人的呢？”

“医院检测报告上的怀孕时间对不上，我那段时间在外面出差。”

夜狼若有所思，王启明见状，疑惑地问：“你在想什么？”

“据我所知，女人的怀孕时长和母体的个体差异有关，检测有一定的误差，有可能…”夜狼没有继续说下去。

“不可能！”王启明立即否认道，声音很大。

夜狼反应了过来，王启明一直认为何婷怀的是*夫的孩子，才对她有如此大的恨意。何婷因流产而疯，又因对王启明用情太深而跳楼轻生，若是让王启明承认当年何婷肚里是他自己的孩子，那他将为此背上沉重的心理负担。

虽然王启明嘴上没松口，但此后，夜狼明显感觉到他的情绪发生了变化。自己的几句话，已然在王启明的心中撕裂开了一条小口子。

夜狼有些自责，何婷都死了，自己的无心之举却让老友陷入了魔障。

夜狼是真不想再做这个任务了，可他提价的要求并未吓倒苏玉芯，出于职业道德，他只得接了下来。

那么，就查一查这个李继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