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马见到密密麻麻阴魂附身的稻草人,如同饿虎见到羔羊,发出狂喜的咆哮声,疯了一样开始吞稻草人身上的阴魂,每吞噬一个,稻草立马散架飘散,一时之间,整个甲板铺满了稻草。
我冷眼在一旁观看。
那些稻草人见到阴马如此厉害,吓极了,呼啦啦地狂奔,全跳下水。阴马不依不饶,硬是再吃了十几个阴魂,撑得肚皮溜圆,方才罢休。
我将阴马收了,本想吩咐船头继续开船。
忽然之间。
船下逃跑的稻草人竟然将手中的红灯笼全部给甩上了甲板。
甲板上本来就已经铺满了飘散的稻草,刚才少数灯笼掉落在稻草上面,因为熄灭较快,没起火反应,但现在几十个红灯笼齐齐甩上来,“蓬”地一下,整个甲板都着火了。
狗日的这帮稻草人想烧死我们!
良心坏透了!
本来一直气定神闲的八虚子老道见此情形,脸色也变了。他刚才隔绝稻草人用的是至阳罡气,虽然现在已经收了道法,但身边残留的至阳气息犹在,甲板一着火,他整个身躯如同汽油桶,火势顺着他疾速蔓延。
八虚子老道速度极快,如同猿猴一般在甲板上飞奔,但那些火却如同长了眼睛一般,如同引线,边冒烟边拖着长长的火龙,迅疾地追在他后面。
我冲着那些吓得发抖的船工大嚷道:“灭火啊!”
他们方才反应过来。
再任火势继续蔓延下去,大家只有被火烧死的份。哪怕当场没烧死,船被烧没了,所有人都会葬身河里。
河面航行,最不缺的就是水。
几个船工慌里慌张从船舱里搬出来几台平时用来急救的抽水机,将管子放到河面,抽水机突突突地抽起水来。
三四台抽水机的水管,抽上来河水,对着甲板上的火苗狂浇。
再一看,八虚子老道屁股冒着烟,整个人已经爬上了高高的船杆,双手抱着船杆,完全不敢下来。
船杆足足有十几米。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叫你刚才得瑟!
可好死不死,火苗没烧到他,但将那根船杆烧了起来。
我正准备拿水去浇灭船杆,结果,船地动山摇一般的摇晃。
那些船工本来手执水管正在灭火呢,纷纷跌落在地,水管脱手,翘的老高,向天上狂射,有一台抽水机水压较大,水管像条愤怒的水龙,在甲板上狂飙转圈,水浇得我们狼狈不堪。
我快速稳定好身形,趴在船舷向下一看,稻草人全不见了。
船底下有三个浑身毛茸茸,涂着腮红,穿着红色服装的母猴子,它们力气奇大,正在疯狂地摇船。
一摇之下,那杆本来本烧着的船杆突然断了。八虚子老道猝不及防,从高高的空中摔了下来,我惊呼一声,以为他要被摔死,正想跑去救他。谁知,老家伙术法极为高超,在空中几个翻滚,大踏步几个前跃,稳定好身形,立在了甲板之上。
这一手露的。
该他洋!
此刻,那群船工也看到了三个古怪的母猴子,立马再次跪下磕头,有两个已经口吐白沫,彻底吓晕了过去。
我恼火了,两把虚刀冲两只母猴子打出。虚刀破空呼啸,两只母猴子中刀,眼睛一翻,立马死了。另一个母猴子见状,神情非常恐慌,放弃摇船,拼命地想游走逃跑。
我口中诀歌一出,黑伞奔腾而下,迅疾罩住了那只母猴子。随着我一声爆喝,黑伞往上猛地提拉,母猴子发出“吱吱吱”的惨叫声,身躯带着哗啦啦的河水,被我一把扯到了甲板之上,它被摔得发出一声凄厉惨叫。
它想再爬起来跑,但可能刚才摔崴了脚,跑不动,走两步,身躯再次摔倒。这货极为聪明,知道逃无可逃,迅速爬起来,转身向我跪下,发出“吱吱”的求饶声。
我拎着苍尤剑,冲它走去。
那些船工都已经吓疯了,匍匐在地,双手合十,向着天空大声嚷道:“青衣娘娘,这两个人与我们没关系,是他们杀的稻草使者和红衣护法,请您老人家恕罪……”
真是愚昧!
这扁毛畜牲,还红衣护法?
那只母猴子见我凶神恶煞地走过去,吓极了,迅速从它那身红衣服里面,掏出几叠钱、几个金元宝,几串玛瑙项链,递向我,并向我发出讨好的怪叫声。
卧槽!
死猴子想贿赂我?!
看来所谓的青衣娘娘,专门在这里用稻草人和猴子讹诈船工的钱财。
我哭笑不得,转头问八虚子老道:“老道,这钱到底收还是不收?我没有扁毛畜牲向我行贿的经验,你教下我呗。”
八虚子老道回道:“钱要收,事不办!你看看它身上还有没有,全给掏出来,然后一刀宰了它。”
死老道,比我还狠!
“还有吗?”我问道。
母猴子慌张地点点头,尔后,又疯狂地摇头。
看来没有了。
我正准备一剑剁了它。
谁知,河面上迅疾冲来三个水橇板,有人冲我们大声爆喝道:“哪来的王八犊子,竟敢杀我红衣护法!”
抬眼望去,每个水橇板上各站着一个人,正迅疾地向我们驶来。
左边一位怀里抱着一柄板胡,扎着白色的头巾,羊皮褂子搭身,皮肤相当的粗糙,留着大把络腮胡子,典型“山丹丹花开红艳艳”造型。
板胡是秦腔的主要乐器,其不同于二胡,声音比较高亢、刺激、古朴。而络腮胡子怀中板胡的长柄,看起来竟然像是人骨头所做成,惨白中又带一点灰黑。
右边那位手里拿着一把折扇,皮肤非常之白净,书生模样,头上还扎着冠,冠上别一枚发簪。古怪的是,他的折扇打开,外面亮晶晶的,不断闪着妖异的光芒,在夜空之下,他每扇动一下手里的折扇,折扇外面的光芒如同繁星一样,流光溢彩,随扇而动。
仔细一瞅。
我去!
扇子上竟然布满了萤火虫!
中间那个是一位女子,打扮得像个青衣戏子,长长的水袖快要拖到河面了,水袖袖口纹着五彩云丝,工笔非常细腻。
女子五官倒是挺漂亮、妩媚,但脸上的粉非常厚,像钻了面缸似的,苍白一片。她的眼睛,眼影画的非常之浓,还用的是大血红色,给人一种无比恐怖、瘆人的感觉。
八虚子老道见了,冷笑一声:“有点意思!陇南三尸煞来了。”
听到陇南三尸煞几个字,我头皮顿时发麻。
陇南有一文一武一女戏子。
他们不是人,而是在同一荫尸地特殊环境形成的凶尸煞。
尸煞这玩意儿不同于僵尸,它们有脑子、有情感,肉体靠一口怨气支撑。
两个大男人喜欢上这个女戏子,两人为女戏子打得不可开交。
这个女戏子呢,博爱,喜欢秦腔粗狂男,也喜欢扇子书生。女戏子见两男尸为自己打得头破血流,就叫他们两个别争了,干脆一起做我的男人吧。
咱也不知道她有什么魅力,两个奇葩男竟然握手和,狗血一般地同意了。
尸体之间的爱情,就是这么奇葩!
女戏子极为爱美,需要一种刚成年未婚男性的脚筋骨熬胶擦脸,刚成年未婚女性的鲜血涂眼影,作为自己日常护肤养颜的原料。两个大男人为了争宠,四处弑杀,为她特地取来。三人法力极为高强,心狠手辣,害人无数,江湖人称“陇南三尸煞”
陇南阴阳界人士对此大为震怒,联合起来诛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