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信子奇怪地看了我一眼:“如果他在擂台上比武,肯定会用到笔墨丹青的本事。”
“可如果他不打,就喜欢在下面押注呢?”
“我们自有办法!”
卧槽!
她好像有点不大信任我啊!
场下人近百个,又没有长相可识别,我实在想不通他们有什么办法。不过此次是地府下达给阴阳界的统一追杀令,正一观行事一向缜密,估计计划会比较完备。
虽然她没告诉我具体计划,但我心中的火苗也腾腾燃烧。抓到这个爱赛马的丹青鬼手,撬开古怪组织,不仅能为刘婶报仇,还能彻底洗脱夕颜的嫌疑。
我估计燃面鬼王来这个泪人儿酒吧,不会只是喝酒发泄情绪那么简单!
擂台之上,马褂师傅突然一声爆喝,整个人躺倒在地上,身躯蜷缩成一团,像一个滚地葫芦般,在擂台上疯狂滚动、转圈,满清尸傀武将目呲欲裂,咆哮着去扑过去咬地上的马褂师傅。
马褂师傅好像发大招了,手中的弯刀突然闪出亮瞎人眼的光芒,随着他身躯不断滚动,刀花阵阵,刀自下而上,疯狂地跺着满清尸傀武将的双腿。
满清尸傀武将根本躲避不了,发出痛苦的嘶吼声,没一会儿,他的双腿就像跺排骨一样,被斩成一截又一截。
随后,马褂老师腾地而起,弯刀往上迅猛一拉。
满清尸傀武将从胯下一直到头颅,被斩成两半。
泰山马刀王果然有两把刷子!
风信子见了,秀眉紧蹙:“残忍!”
我寻思残忍啥呢,敢上台的都不怕死,更何况那本来就是一具训练出来的尸傀。
场下几个傀尸教的人,一个个腮帮子紧咬,气得不行,但技不如人,也无可奈何。
泰山马刀王捋了捋自己的胡须,刀身横卧胸前,脸上神情布满得瑟:“承让,承让!”
场下的人聒噪起来,纷纷交头接耳。
一个赤膊汉子突然跳上了擂台。
汉子浑身肌肉硬的像石块,面目非常凶狠,光头,上面还有烧香疤,一副怒目大金刚的形象。光是那块头,就比泰山马刀王大了几圈。而且,从年龄上看,马刀王也比汉子大乐好几轮。
他冲马刀王呲了一下牙。
马刀王非常鄙夷地瞅了瞅他,嘴角上扬,冷哼一声。
台下坐着个穿唐装,梳着大背头,摇着扇子,老板模样的人。
唐装男开口朗声说道:“马老师地螳刀法精进!我漠北婆娑门左护法,铁皮金刚想来试试马老师的刀法。”
显然,刚才跳上擂台的铁皮金刚,是下面这个唐装男派上去的。
漠北婆娑门?
边上人窃窃私语:“铁皮金刚可是漠北婆娑门最能打的,去年的季军马,这下马刀王可有好看了。”
“不一定谁输谁赢!我看马刀王刚才斩满清尸傀武将那手段,估计已经炼成了门派绝招,比当年他的师父马腾还厉害。”
“这场还真挺难说的……”
场下之人开始用各种法器兑换筹码。
这一次,压马刀王的人一半,压铁皮金刚的人一半。
场下一个裁判模样的人,“咣”一声敲响了锣。
马刀王向前踏上两步,冲铁皮金刚一抱拳,正准备说客气话来着。
铁皮金刚突然“哇”一声怪叫,猛地打出一拳,砸在马刀王王头上,马刀王立马仰天而倒。
全场发出一片嘘声。
唯独唐装男嘴角上扬,露出得意模样。
这特么就有点不讲武德了,人家准备跟你说客套话呢,直接一拳干晕人家算怎么回事。不过赛马的规矩,锣响赛开,从规则上来讲,也怨不得人家。
马刀王艰难地想从地上爬起,但铁皮金刚直接跃过去,哗啦啦十几拳朝他面部击去,直打得他血刺呼啦,开始嗷嗷叫唤,后来已经没啥声音和动静了。
台下泰山地螳刀的弟子,脸色陡变,迅疾地冲上了擂台,赶紧将马刀王拖了下来。铁皮金刚如同天神一样,站在擂台中间,怒目望四方,双手拍胸,像个大猩猩,哈哈狂笑。
地螳刀的弟子抬着马刀王从我们身边经过,我发现马刀王嘴里不断地往外喷血,口中还含糊不清地说:“……来骗,来偷袭……”
卧槽!
马老师,一把年纪了,何必呢!
“阴山派弟子,来会一会铁皮金刚!”
耳边突然传来一句熟悉的声音。
见到跃上擂台那个人,我与风信子面面相觑。
他瘦小的身影,简直与铁皮金刚不是一个量级的对手,但小脸却布满戏虐和坚毅。
方冬子!
我简直要被气疯了。
白杨杜不是说冬子和阮小山、小阿虎实地探勘风水去了么,怎么来这里鬼混,还参加起赛马比赛来了?
我瞬即就想上台,把这个二世祖给拉下来痛打一顿,风信子却一把扯住了我:“上擂台之人生死无悔,谁要敢阻拦,会被在场所有人围攻而死,你是不是不要命了?!”
“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去送死!”我大急道。
“不一定!铁皮金刚无非是炼了硬气功夫而已,你徒弟好像已经找出了他的破绽。”风信子说道。
找出了破绽?
我都没找出来,这臭小子咋能找出来?!
转头看向台上的冬子,他显得自信满满,左手藏在袖子里,大拇指与无名指对掐。这是无相气诀第二层打出黑刀的起势,与当时在升鸣集时,我对付血手魔僧时的姿势一模一样。
死小子!
前段时间我只是把无相气诀的口诀告诉了他和阿虎,没曾想他短短时间内已经突破至第二层了。
我这边正急得不行。
场下有五六个小年轻却吆喝起来。
“东哥六六六!”
“干死丫的铁皮金刚!”
“东哥加油……”
“东哥,记住我给你说过的话!”
这些人全是苏城阴阳界的青年才俊,那次在般若湖畔我见过他们。
我瞬间明白了。
方冬子能找出铁皮金刚身上的破绽,估计那几个小年轻里面有专攻人体穴位门派的人才。
台下那个唐装男见冬子上台,顿时笑了,无比鄙夷地说道:“哪来的黄毛小儿,这里可不是吃奶的地方!看你挺年轻,按马场的规矩,自己主动把四个马蹄子给卸了,可饶你一条小命。”
卸四个马蹄子,就是剁手掌一对、脚掌一对,可以主动退出比赛,但用来押注的法器、宝贝不会退。
“我是阴山派弟子,道号左雀子!马场赛马,凭本事论高低!漠北婆娑门要是喜欢耍嘴皮子,去参加欢乐喜剧人说相声最为合适!”方冬子声音略带稚嫩,不仅丝毫不让,反而反辱相讥。
神特么左雀子!
臭小子当时想拜我为师,主动敲断了自己的左腿,他后来印刷名片,嫌左瘸子不好听,写成道号左雀子,没想到他还真的以这个古怪的名字来行走江湖了。
我脑子疾速地盘算,尔后,转头问风信子:“你们正一观总共来了几个人?”
风信子反问道:“你想干嘛?”
“哪怕冬子过了眼前这关,下一场还不知道会出来什么变态的人物,我不能让冬子去送死!等下一旦出现什么问题,我一定要带着冬子杀出去,你帮忙给我们打掩护。”我沉声说道。
风信子闻,想了想,冲我点了点头。
唐装男见方冬子一副牛气哄哄的样子,转头问服务生:“这小破孩来这里,你们到底怎么审核的?他有法器宝贝抵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