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躺在地上猛地砍出几剑,转头大嚷道:“炼尸的,灭灯笼啊!”
话音刚落下,一道肉球呼啦啦向地上的红灯笼滚去。
刀疤男和长发女的所有分身脸部表情均大惊,他们大概没料到,还有一个怂货一直趴在边上打摆子,此刻竟然滚去灭他们的主魂灯笼。他们身躯迅速合拢,想往红灯笼那里撤去。
我与夕颜同时一跃而起,将这些分身给死死缠住。
王杰肉球滚到了红灯笼面前,身躯迅疾张开,手中拿着一瓶杀虫剂一般大的尸油瓶子,嘴里哆哆嗦嚷道:“我喷,我喷喷喷……”
哗啦啦的尸油往红灯笼里面狂喷。
令人无比意外的是,尸油越喷,火势反而越大。
王杰吓懵逼了,往后一退,脸色煞白:“咋咋咋浇不灭?!”
尸油本来就是尸体熬炼制成,里面残留了不少魂体气息。红灯笼里的灯芯,由白象牙刻符篆而成,专门用来燃烧聚魂魄。王杰这货将尸油往上面喷,属于典型的火上浇油,反而增加了他们主魂的魂魄气息。
我简直快被急疯了,边打边吼:“拉尿,快拉尿!”
王杰闻,脸部肌肉猛抽搐,迅速解开裤带,热乎乎的尿呼啦啦往上浇去,边拉边说,浇死你们,浇死你们。
魂魄最怕脏东西。
很多人都说只有童子尿可以驱邪,其实不对。妖邪只是害怕屎尿等脏东西而已,童子尿阳气更足,效果会好一点,但只要是污秽之物,都可以用来驱邪。
古人对此研究比较透彻,卧室里一般两种东西必不可少,一种是檀香,一种是夜壶。诚然,以前起夜不方便是一个原因,但另一个原因在于,檀香敬鬼,让脏东西吃饱了就赶快走,夜壶驱鬼,若还赖着不走,拿阳溺来泼脏东西,等于双重保险。第二天天蒙蒙亮,把烧剩的香灰倒入夜壶中,有人专门来收集,这叫“倒夜香”。
夜香婆或夜香阿公,与打更人一样,非常之邪门,万万不可得罪。
刀疤男和长发女的分身被我们缠着,无法回归红灯笼里的主魂,已经彻底疯了,对我们发起了最后的疯狂攻击,但随着红灯笼里的火被尿越浇越暗,他们的分身开始慢慢减少,十个、八个、六个……到最后只剩下两个,而且,影子也越来越淡。
我与夕颜同时爆喝,朝他们最后猛击。
刀疤男和长发女嘴里发出无比凄惨而又漫长的嚎叫,慢慢地消失。
灯笼火突然“轰”地一下,发出冲天火光,并伴随着一声巨大的爆裂声。
灯笼骨架、皮、火星四散。
我们三人同时卧倒在地。
头上的泥土纷纷洒落下来。
半晌之后,再无动静。
我们起身,互相看了一眼,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弥漫。十大天王,如果硬杠,他们的实力不一定有多么牛逼,但他们个个有着自己独特而诡异的技法,变态至极,令人防不胜防。算上这两个灯笼人,到现在为止,已经干掉了四个。但后面六个到底是怎么样的一种存在,我们心里完全没底。
隧道里面没法引天雷,我的实力至少折损将近一半。夕颜对这些邪门歪道的东西又没啥概念,硬打非常吃亏。王杰这个瘪犊子,虽然江湖经验丰富,但实在太过怕死,帮不上太大的忙。
我觉得不能再这样硬闯下去。
想了一想,我说道,这样突兀闯进去不行,咱必须得想点其它法子!
“啥法子?我已经没尿可拉了,他们实在太邪门了。咱还是回去,报报报警。”王杰哆哆嗦嗦地说道。
“江湖事、江湖了!报你个头啊,丢人不?!”我白了他一眼。
“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再说,我又不是第一次丢人!”王杰说道。
夕颜说道:“你报警,单单中原炼尸怪这个称呼,就足以把你枪毙一百次。”
王杰闻,顿时愣住了:“对哦!我刚才吓懵了,给忘了!千万不能报报报……”
我摆了摆手,说别聊了,等下灯笼人没回到石室,该有人来找了,咱必须抓紧时间干点正事!说完,我快速地带住他们往回走。
走到那些破败挖机的边上,找来一个大铁桶,将挖机里面的汽油全给放了出来,顺便捡起金三两修挖机的工具,把几个发动机、火花塞、电线全给拆了,几人将东西全部扛到了洞口。
我开始动手快速地搭了起来。
发动机上全部浇满了汽油,将它们浅浅地埋在土里,在洞口足足埋上一排。电线与火花塞与发动机相连接,半掩埋于土上。此外,再将剩余的汽油全部浇在洞口四周。
“你这是要干嘛?”王杰疑惑不解地问道。
“抓紧时间做几个丨炸丨药,炸死这帮瘪犊子!”我沉声回答道。
刚才红灯笼突然爆炸,给了我启发。
与其这样跑进去跟他们来一场遭遇战,倒不如引蛇出动。等下闹出点大动静,把十大天王全给引出来,只要他们来到隧道洞口,我直接引个天雷,将天雷甩到汽油上,汽油必然起火,火光会烧着电线和火花塞,如此多的汽油形成剧烈高温,肯定将这些埋在土里的发动机彻底引爆,干脆炸他们一个血肉横飞、尸骨无存。
两个灯笼鬼魂已除,里面剩下六个全是人。再牛逼的阴阳师,丨炸丨药一上,我不信有人能顶得住。
我简单向他们解释了一番。
夕颜的知识储备,大部分都是宋朝的,完全听不懂,但她对我无比信任,闷头帮我干着活。
王杰听了,浑身一激灵:“狗日的你真恶毒!”
“无毒不丈夫!他们一路杀了那么多中土阴阳界人士,欺负到咱头上来了,难道我还请他们吃饭,割地赔款?大清早他妈亡了!”我回道。
王杰问道:“你你你啥学历?”
我寻思哥们虽然被开除,但好歹也是念过大学的人,这点简单的物理知识,还真难不倒我。不过,必须得感谢那个喜欢开挖掘机的金三两,要不是他,这破败得旧工地,汽油这些原材料和接线工具根本不可能找着。
“我的学历,跟你这种没文化的人说了也不懂。你要是觉得崇拜我,现在可以跪下来给我磕几个响头。”我回道。
“你得瑟个锤子!我学动物医学的,双一流高校硕士毕业,国际学术权威《new-science》杂志曾发表过论文。”
“不吹牛逼会死?!”我白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