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尘说:“你别做梦,你的身体已经快完了,这金殿就要塌了。你看看吧,这金殿已经摇摇欲坠。只有我进去,才会让金身释放能量,修复金殿。你抛下我,死路一条。”
守卫长刀和长剑架在姜尘的脖子上,这时候我才算是明白他为啥不敢来这里入侵我的大脑了,原来大脑是有灵魂守护的。看来借尸还魂这种事,还真的不靠谱,不是那么简单的,必须本主同意才行。
姜尘说:“这金殿塌了,可就彻底完了。驴子,你得尽快拿主意。”
我这时候大声说:“放他进来。”
这俩守卫这才把刀剑拿开,姜尘一步过来拉住了我,我俩一起迈过了门槛子,走进了这天灵大殿。
这里面金碧辉煌,有一道道电光在闪烁,我们一直往前走,在我们对面有一个高台,在上面有一把金光闪闪的宝座。他拉着我一起到了宝座前面,然后转过身,和我一起坐在了上面。
接着,一片红霞从山下飘了上来,充斥了整个的灵魂世界。
也就是这时候,我就觉得头晕目眩,再然后,我有了意识。我慢慢地睁开眼来,却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棺材里。
这时候,我脑海里开始翻腾,大量的记忆同时涌现,这没有什么过程,就像是自己发生过的一样。我记得小时候老陈的生活,同样,也记住了姜尘小时候的生活。他是个大户人家的三少爷,干了不少糊涂事。这小子好色,贪婪,诡诈,阴狠,没有什么事是他干不出来的。那真的是睚眦必报,十倍偿还。
不过和他说的一样,他从来不欺负穷人和老实人。他平时也很低调,但是一旦有人惹到他,那就是捅了马蜂窝,他都是当年装怂,背地里下狠手,说白了,这是个不会叫的狠狗。
不对啊,我突然感觉到,这不是他,这是我。没错,这是我啊,我怎么能这么想自己呢?
我突然发现,我精神分裂了,这不是个好现象。
我闭上眼,用力摇头,我告诉自己,别急,要一点点来,先出去再说别的。
我开始在里面大喊大叫,这没有什么作用。
我伸手摸周围,还好,我的三棱刺还在,我用三棱刺撬动棺盖,发现撬不动,我这才意识到,我被安葬了。我现在应该是在山南墓地了,我和宫晴的恩母葬在一个地方了。
我必须出去,刚埋,这土应该还不是太结实,我可以从棺盖挖个洞,这土掏下来,应该就能出去了。我先摸摸棺材有多大,这棺材足够大,看来是用了不少材料。越大越好,能装的土就越多。
我用三棱刺直接刺穿了棺盖,然后就一下下刺出来一个洞口,用力往下一撬,一个圆形的洞口就落下来了,同时有土落下来,我也顾不上别的了,开始闭着眼用三棱刺往上捅,每一次都能落下来大量的山皮土。很快,露天了,我看到了蓝天,看到了白云,还看到一具尸体从空中飘了过去。
我深呼吸一口,笑着说:“妈的,老子总算是活过来了。”
但是随后一想,不对啊,我不该用这种口气说话啊!当我爬出去之后,我就放弃了这个想法,我看着周围露出了邪恶的笑容。
我先用手拨弄我的头发,然后扣眼角的土。我脱了上衣,开始抖落身上的土,就连我的裤腰里都是土,一拽腰带,土就露进了裤子里。
我脱了裤子抖落了一遍,然后把衣服全穿上,最后我看看表,上午十一点,这时候我回去还能赶上吃午饭。我觉得挺饿的。
我一边往回走,一边吹着口哨。
我现在很混乱,我一边觉得不该这么轻浮,怎么能走路的时候吹口哨呢?一边觉得这样更洒脱,更自在。我已经意识到,我精神分裂了。但是又和精神分裂有所不同,因为我能清醒地意识到自己的问题,就说明不是什么问题。
不管这些了,我得赶紧回去吃饭。
我走到门口的时候,看到门口挂着两个大白灯笼,上面写着“奠”。这是在向我致敬啊!
我一跳就把灯笼拽下来了,接着又是一跳,把另外一个也拽下来了,拽着俩灯笼就进了院子。
到了院子里之后,看到院子里有个灵棚,不过现在灵棚下面空空如也。我听到屋子里有婴儿的哭声。我心说,难道是秦岚来了?看来我已经死了很久了啊!这起码得有半个月了吧。
我一手一个灯笼,拎着就进了屋,进屋一看,正是秦岚坐在床上,林素素坐在椅子里。在秦岚的怀里,抱着一个婴儿,她在给婴儿喂奶。
林素素坐在椅子里,在和秦岚聊着呢。
俩人一看到我,都愣住了,秦岚站了起来,林素素也站了起来。
林素素大叫一声喊道:“你,你这是……”
秦岚眼睛瞪圆了,她看着我说:“驴子,是你吗?”
我开心地看着她笑了,我从来没有这么开心过,我说:“你怎么来了?不是说好的春天才过来吗?”
秦岚顿时眼泪就刷刷往下掉。
林素素大喊着出去:“老陈,虎子,不好了,驴子活过来了。”
我把手里的灯笼扔在了地上,回过头骂骂咧咧说:“这怎么说话呢,什么叫不好了!”
很快,大家都过来了,把我围在了中间。
老陈捏捏我的胳膊说:“驴子,你怎么就活过来了?”
我说:“醒了就在棺材里了,你说我怎么活过来了?是不是我没死你们就把我埋了?”
虎子把头摇得和拨浪鼓似的,他说:“这不可能,肯定死透了。”
无恙说:“驴子叔,你说说你起死回生的感受吧。”
宫晴这时候什么都没说,她可能是觉得不舒服,坐在一旁的椅子里,趴在了那边的桌子上。她好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也许我的复活对她来说,触动太大了。
我心说我能有什么感受,我能活过来,是因为做了交易。不过现在我感觉还行,以前我的性格很平稳,没有什么悲喜,现在的我,倒是乐观了不少。至于我到底是姜尘还是驴子,这还重要吗?我就是我啊!
想通了也就行了,说白了,我本来就不是一个正常人,我没有属于自己的童年,我的童年是老陈给的,包括我们的青年和中年都是老陈的记忆。现在突然出现了另一个童年,那就是姜尘的童年。也许,这个身份更适合我,起码我不用和老陈共用一个童年了。
我说:“我先去洗个澡吧,对了,准备饭吧,有螃蟹吗?”
虎子说:“螃蟹在西山了,我们这边肯定没有啊!你死了,谁还有心情去西山抓螃蟹啊!”
我说:“猪肉炖粉条子吧,中午我想喝点酒儿。”
虎子说:“你快去洗澡,我们这就开始弄几个菜,你洗完了,咱们先喝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