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子说:“这棺材太重了,怎么能弄过去呢?”
老陈说:“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我们一天挪十米,迟早能弄过去。反正不急,尸体在这里根本就不会腐烂的。对了,你先把尸体挪屋子里去吧,就用宫晴的小乌龟压上,别飞了。”
虎子说:“没问题。”
宫晴跟着虎子去弄尸体了,我们开始商量怎么运棺材的事情。最好的办法就是做一辆车,车的轮子要不一样大,因为山坡是邪的,必须下面的轮子更大,车子才会平稳。
而且要做很多轮子,方便拆卸。需要多大轮子就装多大轮子。我们觉得,只要这个车做完了,我们用上一天时间,就能把棺材运送过去。
经过这么久的学习,我也算是个小木匠了,造车不是问题,难的是车轴和轮子。我们这里有钢管可就做车轴,但是车轮就有点麻烦了,我只能把钢管烧红了,然后掰弯成一个个圆圈,用电焊机去焊接。
图纸出来之后,虎子电焊活儿不错,都是他焊出来的。虽然不是太圆,但是好歹能用就行。反正是一次性的东西,用完就扔了。
车不需要好看,只要结实就好。做这辆车做了一天一夜,总算是做好了。第二天上午,我们就把棺材挪到了车上,然后开始往外推。出了门口之后,往南走那就是斜坡,我们开始给车换轮子,往前慢慢推,还别说,这办法好使。
事情比我们想的要顺利的多,我们到了下午两点的时候,就把棺材运送到了位置。
老陈看好了地方之后,我们开始打模子,三个小时模子打好了,开始落棺,然后盖土。
现场找了块石头打开,敲了一块石碑。也不知道这姑娘姓甚名谁,干脆以宫晴的名义立的碑,称之为恩公。
虎子说:“女孩儿也能叫恩公吗?”
老陈说:“难不成还叫恩母吗?”
我说:“也不是不行吧?师公师母,恩公恩母也没问题吧。”
老陈说:“总觉得怪怪的。宫晴,以你的名义立的碑,你拿主意吧。”
宫晴说:“就叫恩母大人,是她给我的生命,就和我的母亲一样。”
老陈说:“那得了,那就刻恩母。”
老陈噼里啪啦很快就把碑文刻好,然后戳在了坟前。宫晴在坟前面磕了三个头之后,哇哇地哭了起来。我知道,她特别激动,她哭可不是真的因为恩母的恩情,她只是在哭自己。
天也就快黑了,我们一行人回去进了院子就去看红果藤了,全枯萎了。我们用镰刀割了,全扔进了坑里,把坑填平了。红果藤就这么告别了我们。
老陈说:“你们说着红果藤别处还有吗?我们该不会把全世界唯一的根给除了吧!”
无恙说:“虎子叔,让你这么一说,我们罪过还大了。这要是在外面,就得进监狱了呀!”
我说:“别想那么多,什么都没有人命值钱。宫晴能活过来是最好不过的了。”
我看着宫晴说:“今晚你能睡个正常觉了。对了,你用倒时差吗?”
宫晴说:“我已经困得不行了,我去做饭,等下吃完饭我就睡觉。”
说着,宫晴已经开始打哈欠了。
宫晴去做饭,我去帮忙,宫晴还不用我,让我出来呆着。最后是无恙进去帮忙了。
我说:“老陈,无恙会做饭吗?”
老陈说:“一个人最重要的技能是什么?就是做饭。不会做饭,这个人的生活就不会惬意,你想想,天天出去吃饭,外面的饭菜能吃吗?不是甜就是咸,大米饭哪里有什么好米啊,自己用电饭煲蒸米饭,满屋飘香。出去吃的米饭,难以下咽。”
虎子说:“就是矫情,饿你几顿你吃啥都香。”
老陈说:“虎子,你愿意去下馆子吗?”
虎子一瞪眼说:“我才不呢,三姨奶包的饺子可香了,外面的饺子,能吃吗?肉馅都是用机器绞的,和泥一样。再说了,人家会给你用好肉吗?还七分瘦三分肥,还必须是新鲜的前朝肉。别做梦了,都是那种一百八十斤小猪的冻肉,又硬又柴。我买肉,猪不超过三百斤的肉我看都不看的。”
老陈说:“那你还哔哔啥?闭嘴吧你。驴子,你习惯下馆子吗?”
我说:“我从来不下馆子,家里做的饭菜最香!明天咱包一顿饺子吧,我看白菜能吃了。”
虎子说:“这地方白菜不包芯啊,没白菜帮子怎么包?包芹菜的吧,芹菜猪肉也不错。”
宫晴的苏醒令我们大家都很开心,虽然红果藤没了,但是和宫晴比起来毫无意义了。毕竟一个人的价值是无限的,红果再好吃,不过是一种果子罢了。
林子里有的是果子,口感是差点,但也不是不能吃。
第二天我们包了饺子,上午十点钟我们就吃饭了,吃完之后,宫晴非要让我带她去看看铁柱儿。她说要去感谢铁柱儿,毕竟这么多年铁柱儿对她还是不错的。
我带着宫晴和无恙下了山,没空手去,给铁柱带了一些我们种植的蔬菜,到了铁柱家的时候,铁柱不在家,不过他的菜园子是刚浇过水的。说明他没走远。
我在门口大喊了几声之后,没有听到铁柱儿回应。
不过很快,从远处走过来一个三十来岁的小伙子,人长得挺精神的,他看到我们之后简简单单说了句:“找铁柱儿啊!”
我说:“是啊,你是谁?”
他说:“进来吧,我认识你们,你们不认识我。我以前只是一具尸体,是最近刚活过来的。我是来替铁柱的。”
他开了门,带着我们进去。到了屋子里的时候,并没有发现铁柱儿。
这小伙子手里拎着一筐螃蟹,他说:“我蒸螃蟹,等下一起喝酒吧。”
我说:“我们吃完了来的,给铁柱儿拿了些蔬菜。”
小伙子说:“铁柱儿醒不过来了,这里我接手了。我叫吴启航,乾隆年间的人。一直在这里飘了这么多年,轮到我醒了。”
我说:“你是怎么醒过来的?”
小伙子说:“就像是梦一样,有个女人要我成为她的仆人,我只要是同意的话,就能醒过来。我自然是同意的,于是我失去了直觉,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就躺在这床上了。”
他活动了一下筋骨,说:“铁柱儿可能要一直睡下去了,可能要很久很久才能醒过来。”
我说:“铁柱儿呢?”
他摇摇头说:“我不知道,他可能飘走了,在某个位置了吧。或者是被主人给销毁了,反正是再也见不到铁柱儿了。铁柱儿是个好人,我被藤蔓缠住都是铁柱儿给我解开的。你们应该知道,只要被缠住,很可能血脉不通,人就废了。这样废了的人有很多。要不是有铁柱儿这么多年一直在忙活,差不多有多一半都要残废。所以,我以后会做铁柱做的事情。我是他的继任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