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湖里的水下去的也快,在这湖底应该是有裂缝的,这水从外面进来,顺着裂缝出去,在外面形成一个个的山泉。
七天之后,我和刚子再次到了这河道口,发现已经有水很明显开始往里流了。
不过我们一直就没有联系到雅美。从这天开始,我和刚子每天都来这里走走看看,另外我俩也围着湖边的沙滩走走,看看有没有什么冲/进来的东西,万一有什么有用的呢?
冲/进来的东西大多都是枯枝烂叶的,另外还有山里的沙果子,这东西又酸又涩,难吃得很。吃一口嚼了嚼汁,酸的倒牙,渣滓就全吐了。
一直到现在我们还是没有见到雅美。
到了第十天的早上,我和刚子一出门就看到湖水里漂浮着什么东西,刚子用望远镜一看,笑着说:“老薛,麻杆来了。”
我们划着筏子过去,把一捆麻杆拽到了筏子上,有水鬼在旁边看着我们,它们不知道我们要麻杆做什么,它们也不懂绳子是用麻杆搓出来的。所以,我们也不用背着它们干这件事。我估计,它们一定当这是柴火。
这一捆麻杆处理之后,能搓大概五米绳子,我们必须要有更多的麻杆才行。
当天晚上,钱朵朵又和小黄联系上了,小黄告诉钱朵朵,说水鬼老兄那边回话了,它和雅美三天才能出去一次,所以只能三天砍一捆麻杆。
我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欣喜若狂,随后一想,这水鬼老兄看来和雅美关系也不错,他是个特立独行的鬼,挺叛逆的鬼!
之后我们每过三天就能捞到一捆麻杆儿,捞回来之后要放在水里泡,泡麻杆也是有说法的。特地有一套顺口溜:拔麻连根儿要,晒蔫用水泡,泡不透不出麻,沤过了全糟掉。
沤麻剥麻,也是有讲究的,须掌握“火候”,利巴干不了。
也不知道刚子是从哪里学来的,他对搓麻绳门儿清,也许是关于龙的记忆,也许是关于刚子自己的记忆。
泡麻的水不能太干净,甚至得特别脏才行,让水里的细菌去侵蚀麻杆,把没用的东西都沤烂了,留下强有力的筋骨。这些细菌都啃不动的地方才是我们需要的麻丝。
麻泡好了,就可以剥丝了。
就在臭水坑边儿上,坐个小板凳,在面前半丈远的地方楔个木头橛子,拿起一根臭烘烘、湿漉漉的麻,从根部拨开,将播下的麻拢到右手,左手攥住麻杆儿,一劈一抬一套,让劈开的麻套在木橛子上,跟着往怀里一拉,一根麻上的麻就剥下来了。把白白的麻杆儿放左边,把剥下的麻甩直喽放右边,渐渐的,左边一堆麻杆儿,右边一缕麻。
这些都是刚子亲自动手干的,我没想到。他还有这份手艺。
麻剥好了,晒得干干松松的,就像给人梳头似的,还得捋得顺顺溜溜的。
这点工作,我们一直干到了初冬,总算是把麻丝准备足了。
我们偷偷地在山洞里编麻绳,这是一个力气活,为了有足够的强度,我们需要先把麻丝编成小股,然后再把小股编成绳子。主要是要有缠绕的力气,一股股缠起来,绷着劲儿,这绳子才解释。这绳子要是反方向一松劲儿,可就要断了。
我们攒够了将近四百多米的绳子,我觉得这已经够长了。
到了初冬要刮西北风,都是西伯利亚那边来的冷空气,所有我们在东南角上做了一个绞盘。
有水鬼看热闹,但是他们根本就不知道我们这个绞盘是做什么的。它们看了之后都觉得挺奇怪的,到了晚上,还有水鬼出来推着玩,就像是一群孩子推碾盘玩一样。
绳子准备好了,接着我们把风筝拿了出来,组装起来之后,看哪里不结实,加固了一下,然后把风筝放回了仓库里。
我们主要是担心林秘书给我们搞破坏,毕竟我们不知道他想什么呢,万一他想开了不想走了呢?
这时候,钱朵朵的肚子都挺大了,她也放弃了要打胎的念头,这胎也不是想打就能打掉的,她只能接受现实。
不过现在钱朵朵的精神挺好的,她那疯病原来是穷出来的,知道自己有钱之后,她比谁过得都有劲头。她真的是头脑简单到了极致,你在枫叶国有钱,你也得去得了才算啊!
不过她和林秘书有个计划,从这里出去之后,就想办法偷渡去北鲜国那边,然后再想办法去韩国。或者去大连,找一艘船偷偷过去。
林秘书也答应她了,也不知道这林秘书是不是认真的。
只要我们出去,我们肯定就要举报他俩,没出牡丹江就会被抓住了,你怎么去大连啊!不过我们不说破,他俩爱做梦就去做吧。
现在是万事俱备,只欠北风了。
接下来的时间里我们天天盼刮风,按理说这风也快来了啊!以前上小学的时候,一到时候就刮西北风,那风硬得和刀子一样。一不小心帽子就会被刮飞,在地上不停地滚动,要追上也要费一番功夫的,现在这是怎么了?怎么还不刮风了呢?
不过只要节气到了刮大风是迟早的事情。
终于有一天,风还是来了,不仅来了,还带来了一股寒流。
风从山上压了下来,到了湖面之后,又卷了上去。
这风一刮起来,我们就开始准备了,到了晚上的时候,我们把绳子抱了出去。
风很大,气温骤降,一下降到了十度以下,有些冷。我们都知道,这是我们为数不多的机会,我们在这里等了一年,也就夏天刮过一场大风,现在到了冬天,这是第二场风。
我和刚子把绳子缠在了绞盘上。
弄好了之后,我俩又回去把风筝给拽了出来,快速朝着东南角奔跑。这时候已经是夜里十一点了。
我们要去东南角要绕大概一圈,这边有那条水道拦着过不去,除非游过去。但是我俩怕节外生枝,干脆绕个远。
另外,我俩也不想有别人跟着,人多目标大,容易被发现。但是秦岚说啥都要跟来,她说不亲眼看着不放心。
我们拒绝没用,我俩出来不久,她就从里面追了出来。
外面真的特别冷,我和刚子能忍,秦岚更能忍。剩下的林秘书和钱朵朵、王冬,早就冻得出不来洞口了,在洞里点了火在烤火呢。
我们三个绕到了东南角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三点了,大风还在刮着。
我和秦岚一起把刚子拴在了风筝上,然后我拽了拽风筝的拉绳,选了一个点,把绳子拴上了。
我说:“刚子,这角度还行吧。”
刚子说:“没问题,起飞吧。”
我说:“特别危险,掉进人头瓜藤林里,必死无疑。即便是飞出去,高度会很高,降落的时候也容易摔死你啊!”
刚子说:“哪里来那么多废话,我带着药箱呢,摔断了腿我自己接,放心,我死不了。快点的,被发现可就麻烦了。”
我把刚子拽了起来,这风筝顿时就兜住了风。接着我到了绞盘那里,开始放绳子,刚子用力一跳,在空中晃了几下之后,真的就飞了起来。
绞盘不能放太快,要是太快有坠落的风险。放风筝的都知道,必须时刻拉住才能飞的平稳。
开始的时候我还能看到刚子,我们还能用语言交流,慢慢的,他越来越远,只剩下一个手电筒的光还隐隐约约看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