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往前一看，前面的河面上宽阔了起来，但是在不远处的河面上出现了一大块黑乎乎的地方。

刚子说：“怎么那么黑？”

我用手电筒照过去，什么都照不到，那地方的确是黑乎乎一大块。

秦岚说：“怎么回事？”

我们的筏子逐渐靠近，再靠近，当靠到了五十米左右的时候，我总算是看清了，我大声说：“那是个漩涡！”

这下麻烦了，我们顾不上那么多了，开始用手滑水。

此时，那些水鬼又都来了，一直围着我们的筏子转。

现在已经顾不上这些水鬼了，我们不停地划水，但是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

刚子大声说：“老薛，我们下水吧。游到岸边。”

我说：“下水就是死路一条。再说了，已经来不及了。”

我们的筏子越来越快，已经开始围着漩涡的中心公转了起来。还好，没有自转。

我大声喊：“大家抓好了，千万别松手。有漩涡说明下面有地下河，并不是死路一条。有入口就有出口的，明白吗？”

刚子说：“老薛，秦岚交给你了。王冬交给我。”

秦岚这时候紧紧地抱住了我，仰着头看着我说：“薛萍，你可不能不管我。”

我说：“你放心，活一起活，死就一起死。”

她慢慢地趴在了我的怀里。

漩涡这时候把我们和筏子一起吞了进去，我们蹲在了筏子上死死地抓着筏子。

入水之后，这筏子倒是平稳了很多。

我一只手抓住筏子，一只手搂着秦岚的腰。过了有五十秒之后，秦岚凑了过来，她身体开始僵硬了。我给他渡气之后，她才好了一些。

现在的水里一片漆黑，筏子在水里快速往前走着，逐渐稳定了下来，开始慢慢上浮。终于，筏子哗啦一声出了水面。

我大声喊：“刚子，没事吧。”

刚子说：“你放心，我这边啥事没有，别忘了我是谁。我是龙刚！”

我明白刚子在强调自己是龙的事实。在水里，他才是王者。

王冬又开始咳嗽，她又呛水了。

筏子顺着水往下飘着，我的手电筒在背包里，我把手电筒拿出来，打开一照，这果然是地下河。也不知道前面还有多远，黑洞洞的，我们只能接受这个事实。

刚子在摔打自己的手电筒，他的手电筒进水不能用了。

刚子气得直接把手电筒扔进了水里，他说：“老薛，你觉得这里有出口吗？”

我说：“肯定有，不然这水流哪里去了？江河水都是要流入大海的。看这地下河这么宽阔，应该有个几百万年了。大家小心点，这里面应该还有水鬼。”

秦岚说：“这里很暖和。”

她说着把湿透了的羽绒服脱了，羽绒服沾了水，穿着甭提多难受了。

我们大家开始脱衣服，把湿漉漉的厚重衣服全脱了，我只穿着一个大裤衩子和背心，刚子和我一样。

两个女同志穿着的也只有内衣了。

不过这里很温暖，温度在二十五度左右。这都是水带来的温度，不然我们不被水鬼给淹死就先冻死在这里了。

刚子说：“老薛，有吃的吗？”

我说：“有，我们靠边停下，上岸吃。”

我们把筏子划到了岸边，把筏子的多一半拽到了岸上，然后开始整理装备。这里没有柴火，我从背包里拿了一些饼和烤肉出来，饼和烤肉都用塑料袋包着的，倒是没有进水，在这里这么一加热，吃起来倒是挺香的。

我们正吃的时候，就看到一个影子从水里钻了出来，一张惨白的脸露在水面上看着我们。

这时候，我们总算是看清了水鬼的真面目，这是一张接近人的面孔，但看起来有很大的不同，尤其是眼睛，是绝对的圆形的，耳朵很小，鼻子黑色的，嘴巴和人的嘴倒是差不多。

除了脸，头上长了长发，披散下来就像是鬼一样。但是我们都知道，这不是鬼，这是一种什么动物，只不过以前没见过而已。

刚子的胆子还是很大的，拿着一块肉就像是在逗狗一般，他一扔，那水鬼竟然伸出来了胳膊，一把就抓住了。这胳膊特别长，有一米五左右。

水鬼抓住了这块肉之后就塞进了嘴里，大口咀嚼了起来。吃完了之后，看看我们，然后退回到了水里。

刚子说：“老薛，这他妈的到底是什么玩意啊！”

我说：“你都不知道，我怎么可能知道？不过我怎么看这玩意都像是灵长类的动物，只不过进化出了在水下游泳的本领！”

王冬说：“我爸找不到我们肯定要急死了，也不知道我们能不能出去。”

我说：“你放心，凭借我的经验，我们很快就能出去了。”

王冬说：“你就吹吧，你才多大年纪，你能有什么经验？”

我听了之后看看刚子，刚子叹口气，无奈地一笑，没说话。

王冬提出来一个问题，她若有所思地说：“你们说，这水会不会流到地下了呢？不然地下水是哪里来的呢？”

他这个问题把我难住了，但是我知道，凭我的经验来说，这么一条地下河，水一定是要流出来的，有的是以泉眼的形式流出，有的是以洞口的形式直接流出。直接往地下流，还真的没见过，毕竟这就是地下河，再往地下流，就算是流到阴间，总也要有个去处吧。最终的去处就是大海。

不过她的说法也成立，要是一直往一口井里注水，这口井能注满吗？要是这地下河流到了一口很大的井里，然后水开始往周围含水层里渗透，我们岂不是永远都出不去了吗？

王冬的问题我不知道怎么回答了，我看看刚子。

刚子对王冬说：“你放心吧，老薛肯定带我们出去。”

衣服脱了就只能扔在这里了，羽绒服沾了水太重了，拿都拿不动，而且这东西还不好拧，怎么拧也拧不干。

但是又出现了一个问题，我们要是出去了，穿啥啊，还不得冻死在外面啊！还好我们还有帐篷和睡袋，尤其是睡袋都是防水的，擦擦还能睡。我想了想，要是出去之后，我们就搭帐篷，点火，住进睡袋里。也不至于被冻死在里面，眼看着也就开春儿了，有个十天半月的，这气温就能上来不少。

我们四个重新整理装备，然后把筏子推到了水里，我们四个上了筏子，顺流而下。这筏子行进的速度时快时慢，在这暗无天日的地下河里，我也没办法估计到底走了多远。

一直漂了一晚上，几十公里应该是有了，但是这地下河是弯弯曲曲的，在里面漂了几十公里，直线距离是多少不好说。

我有罗盘，这方向我还是有把握的，大致方向是朝南的。也就是说，这不是团结湖的方向。

我说：“蛤蟆山正南是什么地方？”

王冬说：“不知道啊，没去过那边，那边挺野的。”

我嗯了一声说：“我估计啊，我们快出去了。”

刚说完，前面突然就出现了一道光。

我兴奋地喊了起来：“到出口了。”

秦岚也喊了起来：“快看，有光。”

我们大家都伸长了脖子，光越来越大，我们的眼睛被刺得睁不开了。只能闭上眼睛，慢慢适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