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也有这个可能,我倒是希望这样。只不过要是旅游,总不能大半夜偷偷离开吧。早上出发不好吗?”
李芳芳说:“也许就买到半夜的车票咧。”
我说:“赢川到长安的火车票有的是,非要买半夜的?买早上的不好吗?”
林素素这时候一打方向盘,车拐过弯去。林素素说:“去看看就知道了,王得水没去极乐仙府寻宝最好,要是他真的带着儿子去了,看我怎么弄死他。”
我把头像是一个乌龟一样从前面两个座位之间伸出来,我看着李芳芳说:“那地方好找吗?”
“不好找,不过我知道怎么走。我是党项人,李元昊是我祖先,你们说,我这算不算是挖自家祖坟?”
我这时候仔细看看她的容貌,还真的有那种异域特征,怎么看怎么顺眼。我说:“看起来还真的是党项人,和我们汉人还是有些区别。”
她说:“区别不大咧,一代代和汉人通婚,越来越像你们咧。”
林素素笑着说:“这么说,你还是皇族后裔嘞!”
李芳芳说:“有啥用吗?国家又不给发津贴。西夏曾经是我家的,但和现在有啥关系嘛!这个身份一文不值,没有人在乎我祖先是谁,只在乎我是谁?前阵子我们那里有个人,四十来岁咧,要娶我,给我十万彩礼。我眼看就答应咧你们就出现咧,多亏我看了两眼西夏日报,不然我这辈子就毁咧。这人呐,还是得多看报学习,你们说,我说的对不对?”
我说:“十万彩礼不是小数,这人是做啥的?”
“收破烂的,开了个破烂站,那些破铜烂铁,工地上偷出来的电缆,小毛贼掀开的井盖子。他都论斤收下,然后当成品再卖出去。尤其是电缆特别值钱,他和我说,有时候一天就能赚几千块钱。把我听得都心动咧,心说老点就老点,丑点就丑点,起码吃穿不愁,他还答应给我大治病,我还图啥嘛!”
林素素说:“我倒是觉得这人不错,起码能挣钱。”
李芳芳说:“不错是不错,还说我过去就让我当家管钱。可是问题来咧,他不识字。”
我一听就乐了,我说:“那还是算咧吧,你一个大学生找一个文盲,确实不合适。回来有啥打算?”
李芳芳说:“我去把大学上完,然后挣钱,挣多了就把你们的钱还上,落个心里踏实。要是还不上也没关系,反正就这样了嘛!”
我说:“我们这是生意,我不是借给你的钱。不用你还!”
李芳芳说:“我心里知道咋回事,我这就是趁火打劫,翻译这么一段文字,咋会值五十万嘛!我也是没办法咧,要是不这么做,我就得嫁给那个收破烂的,我总不能看着我大喘不上气憋死在我面前吧。还有极乐仙府这地方,我不带你们去,你们找不到。这里面的地名都是古时候党项人起的名字,我给你们翻译过来,你们也看不懂。”
我点点头说:“这么说,这钱花的也值了。你放心,只要找到地方,回来我就把余款转给你。”
说着就到了户外用品商店,李芳芳指着说:“前面就是咧,前面一排都是。”
林素素说:“那就找一家最大的吧。”
帐篷,绳子,炉子这些东西都买全了,把车里塞得满满的。
我说:“得弄一辆越野车,我们得和尸影换车。她那辆大奔越野应该够用。”
林素素说:“是四驱的吗?”
我说:“是四驱的吧,听说花了四五十万买的,肯定是四驱的。”
林素素说:“那我们回家吧,回去你去找她换,她不会拒绝。”
我说:“要是拒绝了呢?我们岂不是还要去买辆车?”
林素素笑着说:“咋可能嘛,那是你女儿的妈妈。”
我点点头说:“是啊,这层关系始终没有办法忽视,包括以后她有事找我,我一样没有办法忽视这层关系。”
我之所以这么说,就是想得到林素素的理解。
林素素看着我一笑说:“我明白,你啥都不用说。”
不出所料,我和尸影一说,尸影就同意和我换车了。但是她问我去做啥,我说去办点私事,她问我啥时候回来。我说大概要一个来月。
她听了后有些为难,说:“你走了,剩我自己了,遇到什么事找个商量的人都没有。你用越野车,去这地方八成是没有信号,我给你打电话也打不通。”
我说:“遇到事你就和覃明商量,我办完这件事就再也不脱岗了。”
“你保证?”
我说:“我保证,这次是出了点意外。”
尸影这才算是答应了,说:“你俩一起出去,肯定就是不简单的事,我也帮不上啥忙,只能祝你们好运。”
我一笑,拿着车钥匙转过身就往外走了。
上车之后,我回头看看,看到尸影和无恙在门口看着我们。我把头从车窗伸出去,朝着外面挥挥手之后,我就把车开出了院子。
到了外面之后,我说:“说啥都不能让小人得志。”
林素素说:“没错,王得水这老家伙糊弄我们,不能就这么算了。要让他知道,糊弄我们的代价他承受不起。”
我说:“这是刚到这里,肯定要受人欺负。在帝都就不一样了,名声早就闯出去了,自然没有人敢欺负我们。”
林素素笑着说:“那叫名声在外。”
我这时候问李芳芳:“知道谁家烙的饼好吃吗?”
李芳芳说:“知道,城北老马家的葱花饼最好吃。就是比别人家一斤贵两毛。”
我说:“好吃就行。”
李芳芳说:“没必要,再好吃的饼放凉都是一个味道。还不如买便宜的。”
我说:“吃一顿也是好的。”
我们到了老马家的小饭馆,这边要了二斤饼吃着,那边让老板使劲烙。
羊汤上来之后,我喝了两口,咬了一块饼,甭提多香了。
正吃饼的时候,来电话了。
我一看是本地的号码,心里想着应该就是戴月打来的,别人不会用座机给我打电话。
我一接电话,果然是戴月,她说:“哥,有个事和你说。”
我说:“啥事?”
她说:“市里有领导找我关系来了,让我和你说说,不要怪罪银行的人咧。”
我说:“这事和你有啥关系?”
戴月说:“本来和我没关系,但是不知道他们咋知道我是你妹妹的,就来找我咧。我这也是没办法才给你打电话的,市里的领导亲自开车来的,还给我带了一包茶叶。”
“你别管他。茶叶你也别收。”
“那不好办嘛!赢川市的市长亲自来的,我咋不理人家嘛!”
我说:“我看你这活要是不好干就别干了,换个工作算了。我看凭你的实力,来我们公司干也能有前途。”
“你这叫啥话嘛,我是党员,自然要忠于党,忠于人民。”
“求情也是党交给你的任务?”
“自然不是。我也听邹市长说了事情的前因后果,就是因为这么一点小事,你就和银行绝交咧,是不是有点小题大做咧?得饶人处且饶人,算了吧。”
我说:“不是我不饶他们,是他们当初不饶我。我取二十万,说不预约没钱。我就让会计带了二十万现金去存,你嫂子跟在后面取,钱就在柜台上,还说没钱。这不是欺负人么!”
“人家也有规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