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我们还是不敢懈怠,越走越快,我一直催促前面快点走,虎子和胡俊杰走得确实也快,王丽娜和秦岚也能跟上,墨丠和张莹莹、孟婉晴就有点跟不上了。
我在后面督促她们快点走,很快我发现,张莹莹和孟婉晴体力出问题了。她们是没长劲儿啊!
长期生活在那样的环境里,身体和我们有着很大的差别。她们体温快速升高,但是汗腺又不发达,只能和狗一样张着嘴喘气。我一看这情况,我对前面说:“虎子,你回来背着张莹莹,我背孟婉晴。”
虎子说:“装备呢?”
我说:“我俩的装备只能扔了。”
虎子哀叹一声,扔了背包,过来就把张莹莹背了起来,让张莹莹拎着灯,快速往前走去。
我让孟婉晴拎着灯,背着她快速往前走,速度这下才起来了。我们急行军顺着地图的指示,一直走了十二个小时,过了四个岔路口,这时候大家都走不动了。我把孟婉晴放下,我说:“他们追不上来了。”
虎子说:“他们不会顺着脚印摸过来吧。”
我说:“地面全是石头,黑咕隆咚的,他们好像没有什么高级的照明设备,他们追不上来的。”
张莹莹说:“他们应该是适应了黑暗的环境,耳朵应该特别的灵,但是让他们靠着耳朵追踪我们,明显是做不到的。我们应该甩掉他们了。”
胡俊杰说:“甩不掉我们就杀光他们。”
虎子说:“你就知道杀,你凭什么杀人啊!”
胡俊杰说:“总比他们杀了我们好吧。”
虎子说:“你怎么知道别人要杀你?人家也许真的是想和我们和睦相处的。”
胡俊杰呵呵笑着说:“一群抢劫犯,怎么可能和我们和睦相处?出去的时候,就会弄死我们,抢走我们身上的金子。你信么?这些人穷凶极恶,他们本来就该死。”
我说:“他们是不值得信任的,我们甩掉他们就好了,只要他们走进岔路,就别想追上我们。”
虎子用马灯照着地图说:“不过就这几个岔路了,他们摸索个一年半载的,估计也就能摸出去了吧。”
我说:“那我们就管不着了,他们出去无非就是一群魑魅魍魉,成不了什么大气候的。”
虎子呵呵一笑说:“这要是到哪个村子里,可就要闹鬼喽!”
我说:“吃东西吧,吃完东西休息,八小时之后,我们继续赶路。”
虽然前面只有几个岔路,他们每一个都走对的概率也是非常小的。只要走错一个,就和我们无缘喽。他们挨着试的话,走遍所有的路,有个一年左右也是能走出去的。
我发现这水里是有鱼的,他们平时就是靠着吃鱼维生,食物和水都有了,需要的只是一些时间。那道坎上来了,出去是迟早的事情。
如我所料,他们并没有跟上来,我睡醒之后看看表,已经过去了七个小时,我坐起来拿起水壶喝了一口水,然后起身去一旁,往水里撒了尿。尿撒在水里,很快就会被稀释掉了,也不会留下什么气味。
其实这只是万无一失的做法,即便是在岸上撒尿,他们也不会很快就找到这里来的。等他们到了这里,我们早出去了。
回来的时候,胡俊杰和王丽娜都醒了,他俩坐起来,然后聊了两句,有了动静,大家陆陆续续都起来。
张莹莹说:“走吧,我自己可以走,只要不做高强度的运动我就没问题。我还是很有耐力的。”
孟婉晴说:“是啊,走得太急不是我们的长项,我们善于慢慢来。”
我一笑说:“行,那我们接下来可以慢慢走了,虎子,带路!”
虎子大声喊了句:“得嘞,出发!”
那些蛇一口一口的咬他,胡俊杰一双手捂着自己的脸,蛇已经把他的手背咬得伤痕累累。
奇怪的是,这些蛇对我一点兴趣没有,包括前面走过去的人,都完好无损。
难道这蛇真的能分清善恶吗?
我一步步拖着胡俊杰前行,本来就窄,不好用力,所以很快我就觉得腰和胳膊觉得又酸又麻,我拽着他,没有人给我打手电筒,我只能把手电筒挂在了脖子上,把马灯挂在腰里,就算是这样,我视线也很差,只能拽上几步,回头照照前路,然后回过身体,继续拽他。
就这样,我一直坚持着往前拽着胡俊杰走着,大概走了是十来分钟,蛇逐渐减少了,就听虎子喊了句:“老陈,快点啊!”
一只手拉住了我身后的腰带,拉着我和胡俊杰一起前行,很快,地上的蛇没有了,同时,我感觉到了空气的流动。
突然,前面亮了一下,一道柔和的光从上面射了下来,这是月光。
王丽娜在前面大声说:“陈原,虎子,我们出来了。”
接着,人影一闪,王丽娜先钻了出去。然后人们一个个出去,虎子和我是最后出去的。
虎子先出去,然后是我,我俩一起从这个裂缝里把胡俊杰拉了出来。
一出来,我就觉得浑身都畅快了,天上有一轮圆月,照着的是茫茫大山,这里已经是沙漠以北的山区了。我们的位子是在一座山谷的断崖上。
大家都非常激动,互相拥抱,泪流满面。
我们大家压抑太久了,虎子最先哭着嚎叫了一声,接着,大家都跟着嚎叫了起来,只有那个不知死活的胡俊杰被扔在了一旁,没有人关心他。
我们大家足足用了十多分钟才冷静了下来,这时候我才意识到还有个胡俊杰躺在一旁,我过去摸摸他的鼻息,他还有呼吸,我叫他,他睁开眼看看我说:“老陈,那是月亮吗?”
我点头说:“那是月亮,老胡,你得挺住啊!”
胡俊杰突然哭了,他呜呜地说:“我他妈是个坏人!这次算是落实了,我他妈的确是个坏人。”
我还能说啥,只能在心里说,你才知道自己是个坏人啊!
我喂胡俊杰喝了点水之后,把胡俊杰扶了起来。他靠在石头上,看着我说:“老陈,你为啥要救我啊?”
我笑着说:“你这话问的,救你还需要原因?”
虎子说:“老陈,你听他这意思了没,要是你被蛇咬,他肯定不救你!”
我看着胡俊杰说:“能走吗?”
胡俊杰说:“我得缓缓!”
他掀开了自己的衣服,肚子上全是蛇牙咬过的痕迹,血流了不少,但是这胡俊杰开起来精神还行。
我说:“吃点东西,等下我们还要从这崖壁上下去才行。”
胡俊杰开玩笑说:“你就把我扔下去吧。”
虎子凑过来,蹲在他身边说:“你想死啊!自己跳下去吧,扔你下去,那不是成了杀人犯了么!”
胡俊杰摸摸自己的钱袋子,他把钱袋子拿了下来,递给我说:“老陈,我的命都是你救的,这些你拿着吧。我要是还贪图这点钱,就太不要脸了。”
我呵呵一笑说;“我可不是为了你这点钱,要是为了你这点钱,我还不如看着你死,然后把钱拿了呢。”
胡俊杰又递给我说:“你拿着吧。”
虎子一伸手拿了过去,在手里颠了颠说:“得嘞,我替老陈收下。这点钱换你一条命,胡俊杰,你赚大了。”
我瞪了虎子一眼,一把就把钱袋子拽了回来,递给了胡俊杰,我说:“我不缺钱,等我揭不开锅的时候再去找你讨债。”
胡俊杰突然一闭眼,两行泪就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