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香港也好,对岸也好,说白了都是小地方,这小地方人没有大局观是可以理解的。你让一个香港人明白国际局势,有点强人所难,他们眼里除了英美,其它地方的人都是下等人。”
我这时候稍微想了一下之后,心里有了点想法。
我说:“首先,他们要是不送我们动画片,我们也不会买他们外国的动画片,我们上海美术制片厂会自己做动画,《葫芦兄弟》做的就挺好的。但是我们刚起步,自然不如美日做的漂亮。他们这么一送,好了,高下立分。上海美术制片厂的动画片可就不怎么受人待见了,都去看《阿童木》和《变形金刚》。上海美术制片厂估计要黄啊!小朋友们以后接受的文化,可就都是美日文化了,不是什么好事。这是文化侵略,记住,天上不会掉馅饼,这种白给的东西,我们最好还是不要的好。”
虎子说:“是啊,美日这么好心送我们动画片做什么呢?这里面肯定有什么猫儿腻。”
第五琴笑着说:“我看你们呀都神经过敏了,美国和日本不是洪水猛兽,瞧瞧你们紧张的。不就是送了两部动画片么,至于么!现在国家不是在谈论中美友好中日友好吗?”
我喃喃道:“我倒是愿意看到我们把《葫芦兄弟》送给美日,不要钱。”
第五琴说:“关键人家做得动画片那么好,怎么可能要你的《葫芦兄弟》?我看了那个动画片,七个葫芦兄弟长得都一样,也就是颜色有点不同,动画刷新率太低,技术上差太多了。”
我说:“这才是问题,人家这是要把我们的动画片事业扼杀在摇篮了,用送片子的办法讨好我们的小朋友,以后这些小朋友心向美日,那才可怕。”
第五琴说:“没你说得那么严重,看个动画片就心向美日了?人就那么没立场的吗?我也看出来了,你们啊就是文化不自信。”
虎子说:“你呀,头发长,见识短。”
林素素这时候回来了,一回来就看到我们三个挤在一个小帐篷里在聊天,她伸着脖子看看后说:“陈原,感觉好些了吗?”
我把书放下,从帐篷里爬了出来,我说:“差不多了,明天我们开工。”
林素素说:“昨晚上你睡得倒是香,都打呼噜了。这上面的女人可是唱了一晚上的戏,这戏唱得还真的挺瘆人的。”
我说:“今天白天大家都好好休息,今晚要是这女的还唱戏,我们就上去抓住她。”
这个白天,第五琴都在给虎子讲一个叫《圣斗士》的故事,有个叫星矢的家伙会天马流星拳,还有个很厉害的角色会钻石星辰拳。都是一拳打爆一座山的狠角色。
这个故事已经超出了地球的范围,已经打到宇宙中了。
第五琴讲得很激动,虎子听得很兴奋,第五琴讲到关键地方会兴奋地叫起来,虎子遇到不懂的地方还会打断第五琴的讲述而问上几句。
就这么一个不着四六的故事,愣是把虎子给听得入迷了。这虎子和第五琴还真的有共同语言啊!
我倒在帐篷里看小说,他俩就在帐篷外聊得热火朝天的。林素素从外面钻了进来,我闻到了雪花膏的气味。没忍住打了个喷嚏,我说:“嚯!真香。”
“你听这小琴头和虎子,俩人聊得真不错。”林素素说。
我说:“这俩人到不了一起,只能做同志。”
“你怎么知道?”
“我太了解虎子了。”我小声说,“门不当户不对,虎子不会考虑。”
“都什么社会了,怎们这么封建?”
我笑笑没说话,而是把书又拿了起来。
林素素把我手里的书抢过去,折了角放在了旁边说:“陈原,我俩聊聊。”
我说:“聊什么?”
“就随便聊聊呗,你总看这个破小说有意思吗?”
我笑着说:“有意思,这个韦小宝啊!……”
我开始和她说起韦小宝的故事了,但是很明显,林素素不喜欢听,我说了个几句之后识趣地住嘴了。我说:“你想聊啥?”
“你不想找你母亲吗?那是你唯一的亲人了。”
我摆着手说:“不,那不是我的亲人。她能舍弃我跟着一个男人去生活,就不再是我的母亲了。”
“血缘关系是断不了的。”
我摇摇头说:“不,血缘关系一文不值。起码在我看来一文不值,付出和陪伴才是断不了的感情。陈俊儒可是从来没想过要抛弃我。我父亲牺牲之后没多久,我妈妈就离开了我们的家,但是三姨奶却一直没有嫁人,有人说三姨奶是烂货,是破鞋,是嫁不出去的烂桃子。你见过三姨奶,你信这个说法吗?三姨奶像是嫁不出去的那种女人吗?”
“不可能的,这是得不到的那些男人和嫉妒的女人编造出来的恶毒的诅咒。”
我说:“这就对了,三姨奶就是我的母亲,三姨奶和我在一起不觉得孤独。她没当我是她的儿子,而是当我是我父亲的翻版,她喜欢和我在一起。”
“那你一个人不觉得孤独吗?”
我摇摇头说:“不,男人就要学会坚强地一个人生活。该不会是你觉得孤独了吧。”
林素素这时候叹口气,把腿弯曲起来,用自己的双手抱着自己的膝盖晃着说:“你知道,我是个对象迷,我一直试图找到一个伴侣,然后和他好好地过一辈子。我曾经因为一个男人着迷过,但是现在不一样了,我长大了。我知道人和人相处是多么的不容易,尤其是找一生的伴侣,必须要慎重对待。”
我说:“那个朱长顺太不是东西了。”
“他让我成长,不然我还是那个情窦初开的小姑娘呢。挫折中才会真正长大,不是吗?”
我嗯了一声,没有接她的话茬,而是双手抱着后脑勺,倒在了帐篷里。
我说:“有盗洞吗?”
林素素围着大墓转了三天,她知道我在问大墓的事情。她说:“没发现有盗洞,也没发现墓道口。”
我说:“墓道口朝东。可以通过太阳辨别方向,就在封土边长中间的位子,应该不难找。”
“但是我没任何发现,这墓道口应该是下潜式的吧。墓门的位子能确定吗?”
我摇摇头说:“不能,只能顺着墓道一直挖进去,这需要大量的时间。”
“我对这种黄土大墓的结构不是很熟悉,我也不知道从哪里打盗洞,打盗洞会比大范围挖掘快很多。”
我说:“要是有洛阳铲就应该快很多,可惜我们没有那宝贝。其实也没有必要,明天我找到位子之后,我们一直往里挖就是了。用不了几天就能挖开,别忘了,我们有经验的。”
虎子这时候在外面喊了句:“老陈,吃瓜吗?”
我说:“吃!”
“把你刀子给我,我切瓜。”
我把刀子摸了出来递给了林素素,林素素拿着刀子出去,回来的时候搬着半个瓜,我俩在里面吃,虎子和第五琴在外面吃。
第五琴还是一边吃瓜,一边给虎子讲圣斗士的故事。说心里话,就是一个简单的不得了的故事,我实在是没有什么兴趣听。
天黑之后,还是一如既往地起了风,风不大,但在这树林里荡过去还是发出了呼呼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