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来无事,我就和虎子在地上玩顶牛,这是一种棋类游戏,我用石子,虎子用树枝,一方五个棋子。其实这个游戏适合小孩子玩,大人玩很容易形成僵局。摆好阵势,永远不会输。
虎子说:“老陈,北京现在很多练气功的挺火的,当老师的隔空能推倒七八个弟子,然后还能把一把剑从喉咙里插进去。我去看过热闹。”
御湾湾顿时笑了,说:“你说的是魔术吧!那种魔术我都不稀得表演,太低俗了。用脚后跟想想都知道那就是个伸缩杆,跟电视上那种伸缩天线一个道理啊!”
林素素说:“蠢猪,这你也信?”
虎子说:“还有用手指头把砖头戳出一个洞的呢。”
林素素笑得更厉害了,说:“看来你还真的是头猪。”
虎子说:“还有用咽喉顶铁枪的。”
御湾湾说:“要是这么厉害,怎么不让观众戳他一枪呢?怕不是直接就穿透了吧。”
林素素忍不住捂着嘴咯咯笑了起来。
虎子看着我说:“老陈你说,这都是魔术咋的?”
我把我的弹簧刀拿了出来,把刀刃推了出来,说:“别说那么长的剑,他要是能把我这刀子吞了,我就管他叫爷爷。什么玩意啊,那不叫魔术,那叫扯犊子。专门洗傻子脑袋的,魔术师应该不屑于这种表演吧。隔空推倒七八个,这就更不靠谱了。这比前阵子顶着铝锅接受宇宙能量的还不靠谱。”
虎子站了起来,说:“我去填柴火,多烧一会儿,烧透了。”
虎子去填柴火走出去十几米之后,林素素在这里喃喃道:“还真的是头猪。”
尸影却哼了一声说:“他?比猴儿都精。装的,别信他。这样人才可怕呢。”
尸影这时候突然指着我说:“还有陈原,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心狠起来吓死个人!那真的是六亲不认,杀伐果断啊!”
我说:“别乱说,我可没杀过人。”
“你是杀人不见血呀!”尸影说,“别以为我不知道,胡家被你折腾什么样了?对你可以说是恨之入骨,偏偏又拿你一点办法没有。对了,我可是听说了,你说胡长生是特务,这帽子扣得可是真大啊!现在外面还真的有传言,对这件事有不少猜测。”
我说:“我乱说的。”
“是啊,除了你谁敢说啊。”尸影说,“你也算是睚眦必报吧,胡家伤你一分,你一定十倍奉还。这次好玩了,你愣是把胡家给分成了两派,弄了个胡长德当上了将军,胡二爷胡玉坤坐镇,和胡长生来了个平分秋色。这胡长生恨你恨得牙根直痒痒,偏偏对你毫无办法。你这么干,还想娶小狐仙了不?”
我没说话,只是低着头看我和虎子的棋局。
尸影说:“我可是有预感,你和胡娴成不了。你和胡长生已经做仇了,人家不可能把女儿嫁给你的。”
“这可不一定。”我说。
“走着瞧吧。”尸影哼了一声说,“我真担心有一天,你把我给卖了,我还帮你数钱呢。”
我看着虎子说:“烧透了吗?”
“不知道啊,石头这东西和铁不一样,怎么烧也看不出来。多烧会儿总不会错,就那点柴火的,全烧了。”
林素素这时候挨着我坐在了身边,笑着说:“我就知道你不是什么好人。”
我诶了一声说:“你可说错了,没人比我品德高尚了。”
虎子煞有其事地点点头说:“这话我赞同,老陈绝对是一个高尚的人,一个纯粹的人,一个有道德的人,一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一个有益于人民的人。”
林素素呵呵笑着说:“这是白求恩啊!”
虎子说:“老陈还给寡妇挑过煤球呢,还帮寡妇换过灯泡呢,还给寡妇搭过炕呢,……”
我笑着说:“你大爷,合着我净在寡妇家学雷锋了是吧!”
虎子郑重其事地说:“一个人的能力有大小,但只要有这点精神,那就是一个高尚的人,……”
虎子开这么一个玩笑,大家一下都轻松了下来,都乐了。
那边的火越烧越旺,我甚至能听到这石门蹦蹦响,我说:“也该差不多了吧。”
虎子说:“我们先吃饭,吃完的时候也就差不多了。”
我们铺好了之后,坐在树下边吃边聊。吃完了之后,我们去了门前,虎子先把炭火用木头扒拉了出来,然后拎着水桶说:“大家都靠边,要炸了哈!”
这时候我心里是没底的,没做过这种实验啊!
我们都站到了门的两旁。
虎子拎着水桶在边上,抡圆了往门上一泼,就听砰地一声,这门直接就炸开了。大量的碎屑喷了出去,冒出了一股白烟。
大家一起到了前面一看,炸出来一个足足一米直径的圆洞,人直接就能钻进去了。
我说:“这么好使,以后可以经常用这办法啊!”
林素素说:“如果通风不好肯定不行的,氧气没有了,火就灭了。”
此时的门还非常热,我们根本就没办法靠近。虎子下山去井里面打水,他不嫌麻烦,不知疲倦,跑了十几趟,总算是把门给浇凉了,这门基本也就碎个差不多了。
我说:“虎子,行了,我们进去。”
我第一个钻了进去。
进去首先看到的就是迎面墙壁上的一首诗,这首诗是阴刻,里面涂了黑色的颜料,黑得瘆人。字体为楷书,工工整整,一看就懂。
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
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
长风万里送秋雁,对此可以酣高楼。
蓬莱文章建安骨,中间小谢又清发。
俱怀逸兴壮思飞,欲上青天览明月。
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
人生在世不称意,明朝散发弄扁舟。
我看到这首诗的时候,基本就能断定,这大墓就是李白的了。这首诗我读过,但是我记不起什么名字,在哪里读的了。
这首诗旁边的一首《静夜思》我就太熟悉了,但是此时看起来,别有一番体会。我甚至感受到了李白的思乡之情。他要是在这里思故乡,我觉得他思念的家乡一定是长安,而不是他的老家碎叶城。他一定很想回长安的吧。
另外一边是一首《行路难》。
我抬着头依次看下去,还有《蜀道难》、《将进酒》、《梁甫吟》等等,刻了满满地墙壁上都是。
而在正中央有一块石碑,上面刻着李白最悲悲戚戚的那首《临终歌》。字体是草书:
大鹏飞兮振八裔,中天摧兮力不济。
余风激兮万世,游扶桑兮挂左袂。
后人得之传此,仲尼亡兮谁为出涕?
我站在石碑前,我说:“李遴反叛肃宗被消灭,李白受到了牵连,被判处流放夜郎。这首《临终歌》就是他在死前写的,传说他是死在安徽的,看来还真的不一定,有可能就死在这夜郎了。”
林素素喃喃道:“大鹏奋飞啊振过八方,中天摧折啊力量不济。所余之风啊可以激励万世,东游扶桑啊挂住了我的左袖。后人得此消息而相传,仲尼已亡,还有谁能为我之死伤心哭泣?”
陆雪漫说:“这也太惨了吧,怎么就被流放到这里了呢?”
我说:“这李白其实也是皇室宗亲,应该是站队站错了。他就不应该站队,不过我们不了解当时的情况,也不好评论。不过我肯定的是,他要不是皇室宗亲,一百个脑袋也砍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