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讨厌他是一回事,这是另外一回事。我不想他死,他也不该死。”
“我也知道,周涛那么对骸骨是不对的!”徐辉说。“但毕竟我们是一起的,我不可能站在你这边!不管他做啥子,我都要支持他!”
“我能理解,你们毕竟是一个团队。”
“一个团队谈不上,我们其实像是一起出来打工的民工,找的又是一个老板儿。”徐辉说,“你和虎子才是团队,你们一条心。不过你出手太黑喽,简直吓死人!”
我没有接着这个话茬说下去,我知道,徐辉和那两个四川人被我吓到了,今后应该不会对我再有什么不好的想法了。我说:“注意点,不要让黄皮子过来接近周涛,诈尸就不好了。又要费一番周折。”
“你放心,我们三班倒,不会进来乱七八糟的东西。”
听到我和徐辉在聊天,那两个四川人也出来了,站在徐辉身边。
其中一个说:“老陈,我们是我们,周涛是周涛,我们和他不一样。他是个二流子,我们就是来这里挣钱的本分人。我知道我们这么说周涛不好,但这也是事实,他是有些本事,但是名声确实不太好。只要给他钱,啥子事都干!”
另一个说:“我们两个是有原则的,知道什么事该做,什么不该做。以后路还远,我们都听你指挥。”
我点点头,过去拍拍他们肩膀说:“这样的话太好了。我就不对周涛做评价了,但是我是绝对不会和这种人为伍的,这也是我和你们分家的原因。我和他在一起,时刻担心他给我一刀。”
第一个说:“他这人就这样,畜生脾气。对我们也是开口就骂,我们两个都怕他。说实在话,他死毬我俩还都有点幸灾乐祸。”
我说:“回去把钱带给周涛那个瞎眼的老母亲,然后你们把她送去养老院吧。也没别的办法了。”
“我晓得!”
另一个说:“你放心,这件事包在我们身上。周涛他妈知道他是个什么人,这个畜生,经常对他妈破口大骂的,以前还打过他妈,我们那边的人都知道的,估计死了这老太婆也不会想他。”
我呼出一口气,看看周涛,心说这就是墙倒众人推啊!
我也明白了一件事,我一直纳闷为什么我给他们警告说周涛危险之后,他们也没有派人轮流守护。原来这群人里,没有一个人喜欢周涛,都觉得为他站岗,不值得。
这就叫得道多助失道寡助,这周涛命该如此!
次日清晨,天空阴了上来,一场春雨已经在筹备当中了。
我们准备出发的时候,刚到门口就打了雷,雨点开始噼里啪啦往下掉。我们四个都穿上了雨衣,刚要出去,尸影在后面大声喊我:“陈原,下雨你们还要出去吗?”
我说:“我们去前面探路,你在这里主持周涛的善后事宜。”
尸影心里一定是有疑惑的,但是她心里也清楚,我是不想带她的。她也只能接受。她点点头说:“好,你们早点回来。”
其实尸影一定是有担心的,她怕我们一去不回。
春天的雨通常不会很大,但是会很冷。御湾湾还好,陆雪漫很快就说冷得受不了了。
虎子说:“我们快点走。”
虎子的意思很简单,只要步伐快起来,身体就会暖起来了。这不得不说是个明智的决定。
我们出了竹林上了那条官道的时候,陆雪漫就好了很多。我和陆雪漫并肩而行,我说:“尸影和四川人到底什么关系呀?”
陆雪漫说:“我也没细问,好像是周涛给尸影介绍过几次生意,合作的很不错。”
我说:“尸影和徐辉认识吗?”
“她们之前不认识的,都是周涛带来的人。”
我哦了一声,然后点点头。不过我看得出来,徐辉和另外两个四川人还是都有底线的,他们还是基本可以信赖的。起码我没从他们身上感觉到危险。
以前渡河的时候,觉得河水还是很凉的,但是这一下雨,河水倒是显得暖了不少。我和虎子渡河之后也没穿衣服,直接就光/着膀子套上了雨衣。
两个女人也是一样,他们都光/着腿就从一旁走了过来,御湾湾说:“我们快点下去吧,这外面实在是太冷了。”
我们到了盗洞前面的时候,有些犯愁了。按理说这里需要有人值守才行,但是现在的情况,谁能留下来值守呢?不管是谁,都受不了这恶劣的天气。这要是在这里病了,那麻烦就大了。
虎子说:“干脆,我们都下去吧。这也不会有什么危险吧。”
我看看四周,又看看远处,我说:“可是一旦这橛子被人拔了,我们可就都要死在下面了。这是唯一的出口。”
虎子说:“不会有人的。”
我说:“猴子呢?猴子的智商非常高,你别忘了,就是那猴子把我们引到这里的。”
虎子喃喃道:“这可怎么办?这天气太差,谁留下也扛不住啊!你看陆医生,嘴唇都冻青了。”
陆雪漫打着冷战说:“你们研究你们的,我先下去了。”
“下面有干尸。”虎子说。
陆雪漫一边下一边说:“别说干尸了,就算是鲜的我也敢咬一口。”
说着人顺着盗洞往下滑,很快就看不到她的影子了。
虎子说:“我忘了她的职业,这女的胆子不是一般的大啊!”
我说:“你们下去吧,我来看守。”
虎子说:“老陈,你看这样好不好,我们在盗洞内再打一个橛子,这样就万无一失了。这天气,你在这里也扛不住啊。这大墓的顶是方木搭建起来的,我把七寸钉打进方木里,然后把绳子拴在上面,只要我们能从侧室上到这盗洞里,借助盗洞的洞壁,还是能爬上来的。”
我点点头说:“这样也好,要是七寸钉打进方木里,猴子是拽不出来的。这样比较保险。”
虎子说:“那我下去打钉子,打上之后,你们一起下来就行了。”
虎子顺着盗洞下去,很快我就听到了下面噔噔噔的声音,这是虎子在往方木上打七寸钉呢。大概十几分钟之后,虎子在下面喊:“老陈,下来吧,没问题了。”
我看着御湾湾说:“你先下。”
御湾湾先顺着绳子下去,她落地之后我才下的。
他们在下面打着手电筒照着我的脚下,很快我就看到了虎子打的七寸钉,这根绳子在七寸钉上打了一个死结。我的脚踩住了七寸钉,然后低头看看,这穹顶离着地面足足有六米高,这要是没有绳子,打死也上不来。
我抬头看看上面,就像是一个井口一样,露着巴掌大的天。我能感受得到盗墓贼被抛弃在这里有多么的绝望。
我顺着绳子落地之后,我们四个一起抬头看着上面的天空,虎子说:“老陈,你说要是有人搬一块大石头,把洞口给堵上,我们是不是就只能等死了?”
我说:“我们可以从旁边挖出去啊,堵是堵不住的。再说了,那么大石头,任谁也搬不动!”
虎子说:“嗯,你说的没错,其实最怕的就是有人把绳子给拽出去。那就麻烦大了。”
我这时候低下头来,手电筒开始往周围照着,这里有拴马的桩子,在桩子旁边,倒着一副战马的骨架。我说:“这墓主人应该是个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