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胡长生呵呵笑了起来,我不说话,因为我知道我不能撒谎,谎言是很容易就被拆穿的。还不如我什么都不说。
让胡长生猜去吧,这样才好玩呢。
其实我明白,胡长生不会一直关着胡娴的。他本来是想把胡娴送走的,至于送去哪里我就不清楚了。但是很明显,这次送走的话,胡娴很可能就再也不会回来了。这是我不能接受的。
当我用保守秘密这个条件和他交换之后,他做了让步。
不过现在想想,也许还有另外一个可能,那就是胡长生和胡俊杰给我设了一个局,用把胡娴送走作为条件要挟我,换取了我的秘密。如果是这样,不得不说这胡长生心机太深了,他胡长生什么都没有损失,就换了我的守口如瓶。
总之,我对胡长生没有什么理解和同情,这就是一个阴谋家,怎么对他都不算过分。
晋华和胡俊杰过了半小时才回来的,回来的时候,胡俊杰手里捧着一个木盒子,盒子上有阳雕,非常精致地雕刻着四方神兽。
胡俊杰把盒子放在了二爷和胡长生之间的桌子上,说:“东西拿来了,二爷,爸,你们负责授予仪式吧。”
胡长生看着我说:“陈原,接下来是我们胡家的事情,你和虎子还是回避吧。”
我笑着说:“恭喜胡家有了新家主,恭喜长德老兄成了胡将军啊!”
虎子抱着拳笑着说:“恭喜恭喜,贺喜贺喜啊!”
我和虎子出来,在前院有几个孩子在推铁环,在玩画片,在扇啪叽,在弹玻璃球,这些孩子玩得不亦乐乎,乐此不疲。
我不禁感叹,孩子有孩子的玩法,大人有大人的玩法,更多时候大家追求的其实并不是游戏的筹码,而是输赢。
孩子们玩这些游戏都是来真的,“来真的”意思就是有赌注的,赌注就是画片,是玻璃球,是啪叽这些游戏道具本身,这些东西其实价值很低,孩子们也不会太在乎这些东西,他们在乎的是输赢。赢来的画片代表的是一种成绩,是荣耀。
这一局我虽然什么都没有得到,但是我知道,我赢了。
接下来,胡家应该能消停一段时间了吧,他们应该也有了投鼠忌器的感觉。我让胡家损失惨重,同时,我让胡长生丢了一半的权利,他在胡家再也没有办法呼风唤雨,一言九鼎了。
我们出来之后,大力他们三个也都跟了出来,跟着我们一起出了胡家。
我知道,这件事到此为止了。到了门外,我回头看看胡家大院儿,笑笑。
两天后,虎子兴冲冲从外面回来,他带回来了一个期待已久的消息,北/京有126寻呼台了。并且成立了无线局,在复兴门那边了。
我连饭都没有吃,和虎子骑上挎子就跑过去了。
我们到了无线局营业厅前,这里就是一栋简单的平房,进去这营业厅,里面没有见到顾客,只有两个懒洋洋的女营业员。
玻璃柜台里摆着几个小黑盒子一样的东西,我和虎子趴在玻璃柜台前面看着这个小小的东西,都搞不懂这东西能干什么用。
这里的营业员也不怎么热情,当我和虎子要求把东西拿出来的时候,她很不情愿,说:“一千二呢,看吗?”
虎子一听就不乐意了,说:“看啊,我们就是冲着这东西来的啊!”
东西拿出来,我和虎子面面相觑,虎子说:“这东西怎么用?”
营业员给了我们一个代码本,这本子上有代码,代码是两位数的,每一个代码代表一个消息,比如56-加班。我说:“这就相当于一个简易电台啊,这东西好啊!”
虎子说:“这样来说,比如我用电话摇你,我也要懂得代码是吗?然后我先把代码编好了,然后通过这个传呼台发给你,于是你不用给我回电话,也知道我要找你做什么了。比如让你快点回家吃饭,比如让你快点去单位。而且我们也可以自己编写代码。”
我点点头说:“没错,这是好东西,买两个。”
我们买了传呼机,但是这里不卖电池,这就让我们有些郁闷了,本来打算在这里就试试的,只能拿着传呼机去外面买电池,买了电池装上,一开机,就想起了“电蛐蛐”的叫声,听起来那叫一个爽。
我和虎子拿着代码本看着,这个都是最简单的代码,很容易就背下来了。即便是背不下来,这个代码本也就是香烟盒那么大,装口袋里随身携带也不麻烦。
我和虎子等不及回家,直接就去了公用电话打了126台,呼了一下彼此,这腰里的电蛐蛐很快就响了,准确地显示了我们喊过去的代码。
虎子说:“老陈,问题来了。要是我们代码喊对了,接线员抄录错了,怎么办?”
我说:“不会错吧,即便是错了其中一个半个,读取的时候也是能纠正的。后面还是可以留电话号码的,要是不清楚可以回电话啊!也可以再呼回去,再次确认。”
我和虎子把电蛐蛐别在了腰里,故意敞开皮夹克,露着白衬衣和黑色的电蛐蛐。回来之后去了书店里,让大家都能看到我们新淘换来的宝贝。
大家都对这东西有兴趣,但是听到一千多块的价格的时候,便退缩了。
这时候是我和虎子最得意的时候。
我回到屋子里给覃明打了个电话,和他说了一下这边寻呼台的情况,我说:“我问了,不行啊,只有从人家那边买的寻呼机才能给入网,我们自己弄的入不上网。”
覃明说:“那就是想用卖寻呼机的钱修建信号站,这可就太黑了,这是无本买卖啊!别急,我找人问问,看看我们民营企业是不是可以申请寻呼台,干脆我们做寻呼台好了。”
我说:“够戗,我和虎子都买了,这就是和电话相连的电台啊!这东西国家应该会管控的吧。”
覃明说:“是吗?这样,你把你的寻呼号码给我,以后我找你就方便多了。”
我俩都快聊完了的时候,覃明说:“对了,你媳妇墨丠给我来了个电话,说她在香港办事,办完事要来我这里一趟。你知道这事吗?”
我说:“墨老板不是我媳妇,你别乱说。”
“你就别矜持了,人家墨丠都没否认。”覃明说,“这可是干大事的人啊,她想和我商量合资建厂。”
“建什么厂,她是做贸易的。建厂这种事,她不懂,赔死她。”
“这可不一定,她想和我合伙在北/京建一个长江电源二厂。你怎么想的?”
“那是你和她的事情,我不评论。”我说,“我也没有那金刚钻,我也不参与你们这些瓷器活儿。对了,千万别给我什么面子就答应她什么事情,你们就算是合作,也只能是因为利益。”
覃明说:“成,我知道你什么意思了。这件事以后再说,北/京建厂,好像现在还不太合适,那边的政策太死板了,以后再说吧。”
我说:“行,没别的事先挂了。”
接着我给尸影打了电话,告诉了她寻呼台已经开通了,并且告诉她我买了寻呼机,告诉了尸影我和虎子的寻呼号码,我俩的号码是挨着的,记住一个就都记住了。
尸影说她也要去买,还问了我们地址。
随后尸影问我:“老陈,准备一下,十天之内我们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