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有足够的耐心的,虎子可没接受过这方面的训练。
我要是想蹲人,可以带着吃的,在这里蹲一个月。但是虎子不行,到了夜里十点的时候,他就有些蹲不住了,趴在我耳边说:“怕是今晚不出去了。”
说完之后,虎子又把头缩了回去。
我趴在他耳边小声说:“别说话,院子里有狗。”
虎子凑过来说:“你咋知道的?”
我说:“我闻到狗臭味了。”
正说着,院子里的狗就叫了起来。
我俩赶忙闭嘴,这狗鼻子灵是灵,但是今天有风,刚好我们在下风口。这狗叫了几声就不叫了。
虎子这才意识到自己犯了错误,双手合十朝着我拜了拜,这应该不是在拜佛,应该是在抱歉。嘴上没办法说,就用这样的方式表达。
吃饱了,喝足了,穿暖了,在这里蹲一宿也没什么,大不了天亮之后回去睡觉就是了。天天晚上在这里蹲着,总有一天能蹲到他出去的。
这第一宿我俩白蹲了,天刚亮,就听到外面有推着小车卖豆腐的。我和虎子趁机出来,和卖豆腐的一起出了胡同。
到家之后,我和虎子一起倒在了炕上,虎子说:“老陈,到底是不是尿鳖子啊,我们不要去确认下吗?万一弄错了呢?”
我说:“应该不会错。这人藏得很深,我们不好确认。就算是人家出来了,我总不能上去让人摘下来手套看看吧。干脆直接上,是的话我们就赚到了,不是的话,我们也不损失啥。”
虎子说:“成,就这么办。但是杨慧的钱啥时候给?”
我说:“二百块钱,今天就给她。告诉她找对人了,对她表示感谢就是了。”
我和虎子吃了早餐之后开始睡,睡到了中午起来。三姨奶包的驴肉馅儿的包子和西红柿蛋汤。我和虎子没少吃,吃得肚子溜圆。我偷着捏了一个包子,做了一个迷魂包子,关键时候对付那条狗用。
下午无事可干,我和虎子就在书店里的小热乎炕头上看小说。
三姨奶买了很多蜂窝煤,这时候天气转冷,书店已经开始烧了,屋子里烧得很暖和。所以,来这里看书的人进了屋子都会先脱了外衣,挂在衣架上之后,舒舒服服地坐在大厅里。
我发现,生意越来越好了。
看书容易困,看到三/点多的时候又困了,把书一放眯着了。醒了之后,和虎子就去了前门,杨慧如约而至,我们给了杨慧二百块钱,杨慧非常开心。说以后有啥事尽管找她,她肯定能办好。
又吃了一顿之后,杨慧问虎子:“虎子哥,明天我还来找你们吗?”
虎子说:“来啊,只要你愿意来,你的晚饭我包了。”
我心说虎子还是很大气的,这事儿办得好。再说了,人家也不可能一直白吃白喝的,毕竟杨慧不傻。
果然,杨慧笑着说:“明天不行了,明天我真有事。我去相亲。”
虎子点点头说:“这样啊,那后天吧,你再来这里找我和你陈哥。”
“再说吧。”
杨慧说完就围上了围脖,戴上了毛线的帽子和我们拜拜了。
我知道,杨慧后天也不会来了,除非我们去全聚德门口找她。她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我开始有点喜欢这个姑娘了。
虎子说:“老陈,这姑娘不错。”
我嗯了一声说:“还行吧,长得一般,但是心挺活的。而且没有什么不良嗜好,该吃吃,该拿拿,不该碰的绝对不碰。她说去相亲,其实是在试探你的。”
虎子笑了:“我对她没兴趣。我要找的不是这样的人。”
我说:“你要找啥样的?”
虎子看看我,没说。但是我看得出来,虎子心里,有人了。
这天晚上还是老地方,我和虎子继续蹲在那矮墙后面,没办法说话,干脆就缩在墙脚下,闭着眼干坐着吧。
这对虎子绝对是一次磨砺。
虎子比昨天晚上可是强了很多,一直到了夜里十一点,他愣是没吭一声。
我们怕尿,水都不敢喝。渴是肯定的,忍着就是了。
到了十一点半的时候,突然院子里的房门开了。接着就是很沉重的脚步声。
很快,院门也开了,这人出来之后,用锁从外面锁了门。那女人应该是睡着了,并没有跟着出来插门,而是被锁在了院子里,这说明,出去的人会在天亮之前回来的。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我估算了一下时间,然后和虎子交换了一个眼神,虎子爬上了墙头,直接把准备好的肉包子扔给了那条狗。
那狗见了包子一口就吞了,抬起头晃了两下尾巴之后就站不稳了,接着开始跑偏,横着倒在了地上。虎子说:“老陈,你这什么药啊!好厉害。”
我说:“别废话,下去。”
我和虎子下了院子,直接去了屋子里。
那人出去锁了外面门,这屋门一定就没关。我和虎子随随便便就摸到了炕沿下,那女人正在炕上睡得香。我拿出手帕,直接就捂住了她的嘴,这女的头一歪就晕过去了。
虎子这时候拉开了灯,顿时屋子里明亮了起来。
这屋子里布置的阔绰,奢华,看外面就是普普通通人家,谁想得到他们过的是土豪资本家的日子。
金丝楠木的家具,真皮沙发,高档的瓷器,各种摆件,随便扫一眼就知道,这一屋子东西没有几十万下不来。
虎子说:“霍!这是到皇宫了吗?你看这瓷器,都是镶了金边的。”
我说:“看来我们是找对人了。开始搜,肯定在这个院子里了。”
我俩往外走,顺手关了屋子里的灯,到了院子里之后,虎子顺手拿了把铁锹在地上戳,走一步戳一下,只要下面是空的,声音立马就变。
不过我不觉得会在院子里,我一转头看到了西厢房,这西厢房上了一把很大的主力牌大黑锁。
我过去,拿出来万能钥匙,慢慢地摸索着捅开了这把锁,然后我对着虎子一摆手,虎子过来,和我一起进来西厢房。
西厢房里有一铺炕,炕上靠着最南边有炕檎,炕檎这边还有小炕桌。
我使了个眼色,虎子上去搬开了小炕桌,把炕席卷了起来,立马就看到了这炕上有一块方形的铁板,铁板是上锁的。我上去还是老办法开了锁,掀开一看,有一个竹梯子伸了下去。
虎子先下去,然后我也下去,往里面一看可不得了,这里是一个二十五平米的暗室,在这里,摆了一层层的货架,上面摆满了各种文物,青铜器居多,还有一些金器,玉器。
我呼出一口气说:“虎子,能拿多少就拿多少。不要拿大件,不要拿金器和玉器。”
金器和玉器很少,太显眼了。我和虎子往挎包里塞了几件青铜小件之后,依依不舍地出来了。
一边退,我一边清理痕迹,退出来之后,一切都弄得和以前一样。
我和虎子上墙出来,然后出了胡同,去到了三里之外骑上我们的挎子,回家了。
不得不说,这件事干得漂亮极了。
第二天上午,王弗意外地上门了,她进来之后死死地盯着我说:“陈原,虎子,昨晚上你们去做什么了?”
她一问,我心里一惊,心说怎么回事?难道我们干的事情被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