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之后,你有绝户之灾,身死家灭。此二符,一藏于家中,一随身携带,可助你渡过大灾,遇难成祥。”
“好强的灵符,只怕超越了太乙级数。”
青袍中年人感应片刻后,惊呼出声。
“殿下,快把灵符收起,这乃无价之宝。”
一时情急,竟说漏了嘴。
不过此时他也顾不上了,这两张大罗灵符实在太珍贵。
唐成也不傻,收起两张灵符,留下足够这顿饭的银子。
“我们立即离开。”
三人转身出了村店,催动法宝,很快消失在远方。
村店上方半空中,一层空间屏障掩护下,师徒三人看着远去的背影。
“师父,那个叫唐成的家伙,身上好重的龙气。”
“此人不叫唐成,而是叫李建成,他是关中唐王李渊的世子。”
徐君明也没想到,在这里能碰到李建成。
“如此说来,这李渊有称帝之望。只是儿子就有如此重的皇道龙气护身,那做爹的当然更多。”
徐君明点了点头。
“师父怎么给了他两张壶天灵符?”
“此子百年后有性命之威,这两张壶天灵符可以救他阖家性命,顺便也偿还了这一餐的因果。”
李建成的才干并不比李世民差多少。在性情上,更是比主导玄武门之变,杀兄弑弟,灭人满门的李世民,仁厚的多。
既然碰到了,便给他两张灵符,至于最后能不能逃过杀身之劫,就看他的造化了。
“这小子赚大了。”孙石道。
“我们走吧,前面就是江陵城了。”
师徒三人只取江陵,作为南方楚国的国度,荆楚的核心,江陵城的规模比林陵城打了三四倍。
千里长,百丈高的城墙,仿佛一座巍峨的上古巨山,匍匐在长江边,西侧控遏亿万里烟波浩渺的洞庭湖,浓郁的水气包裹下,让这里成了水属道法的修行圣地。
除了新来的崇山书院,大大小小数百家宗门屹立在江陵城内。
徐君明师徒三人入城不久,一队顶盔掼甲的威武军士,在一员大将的带领下,奔驰而来。
驱散了周围的民众,大将翻身下马,抢到徐君明师徒三人面前翻身拜倒。
“御前侍卫大将军曹爽拜见崇山真人。”
进城的时候,徐君明并未掩藏身形,自然被人认了出来。
“起来吧,可是梁王让你来的?”
“正是。梁王得知真人玉趾降临江陵城,大喜过望,当即便令小将来此,迎接真人法驾至华阳宫。梁王携列位大臣,设宴款待真人。”
“知道了。劳烦你前面带路。”
“真人请。”
曹爽让麾下士卒让出了三匹马,不过徐君明三位并未乘骑。
华阳宫是梁王萧铣的皇宫,位于江陵城中心,他原本是西梁旧宫,隋朝统一南方陈朝时,毁于战火。
萧铣反隋称王后,重建了华阳宫,至今也不过十多年而已。
巍峨华丽的宫殿,徐君明见了多次。也不觉得华阳宫有什么稀奇。
不过在他穿过城门,穿过宽阔的青石广场后,一大批梁国君臣,已经在台阶前列队迎接。
站在最前面的则是一个身材高大,身缠九龙袍,头戴帝王冕,腰坠青龙珮,气质威严而华贵的中年男子。
看到他,走在后面的陈凌莫名觉得有几分亲近。
突然肩膀被拍了两下,转过头一看,是师父。
清澈的眼神中有一种抚慰人心的力量,让陈凌原本有些浮躁的心绪,很快平静下来。
“真人终于来了,这三年可是把萧铣想的好苦。”
萧铣主动迎了上来。
言辞恳切,亲近无比。不知道的,还以为徐君明是他亲爹。
“梁王客气了。”
“真人远来,我已在崇贤殿设下宴席,为真人接风洗尘。”
徐君明也没拒绝。
在萧铣殷勤接待下,一行众人来到崇贤殿。
恢弘的大殿中,摆放整齐的长桌上,陈列着少见的珍馐。
徐君明坐在了左手第一位,地位仅次于中间的梁王萧铣。
“来,让我等共同举杯,敬真人一杯。”
梁国君臣同时举起酒杯。
徐君明也没推辞。
众人一饮而尽后。
“真人,这次来到江陵城定然要多盘桓些时日。”
“梁王盛情,铭感五内。只是徐君明还要去东胜神洲参加云台仙会,只怕不能久留。”
“只恨萧铣资质低下,在修行上难有成就,否则定然也要像真人这样,遨游天下,与周天仙神聚会。”萧铣叹道。
“梁王乃九五至尊,执掌天下权柄,岂是我等山野散人可比。”
“真人过谦了。权势再大,百年之后,终究也只是一赔黄土,那比得上真人与天地同寿,与日月同朽。”
“若是梁王舍得人王之位,贫道也能让梁王享有万寿。”徐君明淡然道。
“难道本王现在不可?”
“修仙了道需要静心修行,梁王陛下日理万机,哪里抽得出时间悟道?”
“据本王所知,真人崇山书院麾下土地人口,并不比朕的梁国少,为何真人身为掌院,执掌大权,却丝毫不受影响?”
看着目光炯炯的萧铣,徐君明淡然道。
“本尊虽为掌院,却从未过问俗事。一应庶务,自有门下弟子料理。梁王若是效仿,贫道定不吝啬传授。”
萧铣打了个哈哈,把话饶了过去。
开玩笑,修仙了道,追求长生,只是权势的附属品和调味剂,若是失去了权势,这些还有什么意义?
在萧铣的曲意逢迎,以及徐君明的恭让下,一顿饭,也算是宾主尽欢。
吃过了宴席,萧铣安排师徒三人住在了专门接待贵宾的行宫。
夜幕降临,华阳宫大部陷入了黑暗。
除了顶盔掼甲的御林军,少有人行走。
乾清殿,是华阳宫的核心,也是萧铣主要的下榻之所。
身穿衮龙袍的他,今夜没有去后宫翻牌子,把所有的内侍全都赶了出去,盘膝做在龙床上,静静等候。
午夜时分,一丝黑色的鬼气,从地下飞了出来。
飘飘荡荡,逐渐化作太阴鬼帝的身影。
萧铣连忙上前,躬身施礼。
“参见恩主。”
“我还以为你攀上了崇山书院的高枝,就把我给忘了。”
“属下不敢。当年若非恩主,属下早就死在巴陵郡的陋巷中,哪有今日梁王的高位。”
“你知道就好。”
“徐君明就在你的宫中?”
“是。属下把他安排在行宫,同行的还有他一个弟子,一个徒孙。”
“做的不错。明日,洞庭湖龙王敖冲会邀请他赴宴,到时你务必带他一块前去。”
“属下遵命。”恭敬的应了一声后,“恩主,属下身上鬼蛊解药不多了,恩主能否再赐下一些。”
“我来的匆忙身上带的不多,这十二丸你先用着,等明日斩杀了徐君明,我再赐你更多。”
说着,一枚青花瓷瓶朝他飞了过来。
“多谢恩主。”
双手接过。
“切记我的交代。”
“是。”
鬼气崩散,拓跋峰的身影缓缓消失。
直到整个大殿中再无半分鬼气,萧铣才缓缓直起身。看着手中的瓷瓶,一缕浓重的戾气,出现在眼底。
深深地吸了口气后,神色逐渐平复下来。
“来人?”
一个身穿锦袍的太监,连忙推门走了进来。
“陛下有何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