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们身后的那群人，全都清一色穿着同样的衣服，脸上戴着白色的口罩，把自己的脸遮挡起来，而且他们每人身后都有一把刀。

这种场面我是第一次见，现在想跑都有点来不及的感觉。

“请问……你们是什么人？”我紧张地问道，实际上这时候我内心有个猜测，之前丨警丨察提到过最近好像来了一群来路不明的人，大概率就是他们了。

“小尕娃，小沈老板应该和你已经聊过了，我们都是来自外面的世界，真实的世界。”董明整体的气氛是最轻松的，他始终笑着，所以我对他的印象比较好。

“其实我并不太理解，除非你带着去看看，看看你们口中所谓的外面的世界，只有我看到了才会相信。”我说道。

“这个恐怕有难度。这个虚拟世界是古阳当初利用圣门创造的人工智能小黑所创造的，在此之前人类所有的载体肉身都被毁掉了，你离开这个世界之后就算回到了真实世界，也没有肉身来装你。”董明说道，“另外如果你离开，你觉得这个世界的造物主会察觉不到吗？到时候我们出去就不容易再进来了。”

“你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我听他说完后心里有些焦虑。

“是你的目的是什么？”董明突然反过来问我。

“我？我要死了，真的，你们是不是认错了，我真的不是你们说的那个古阳，我叫林凯！林凯！”我冲他们大喊，“不信我回家把身份证拿给你们看，我叫林凯，不是什么古阳！”

“噗哈哈……”董明竟然笑了。

“你什么意思？”我被他整迷糊了。

“当你还是古阳的时候，你也是这样排斥卫甘的。”董明说道。

“我晕死了，卫甘又是谁？几位，能不能不要再搞我了，我真的不是古阳，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烤鱼师傅，不是你们说的那个人。”我几乎是有点哀求的语气，一想到妻子和女儿，我就会担惊受怕，怕自己稳定的生活被打乱了，怕她们受到伤害。

“你到底是谁，只有你自己心里清楚。这个世界大部分都是模拟外面真实的世界所创造，还终归是假的，你要是细心一点就能看到错误，俗称……什么来着？”董明看了眼旁边的沈梦洁。

“bug。”沈梦洁说道。

“对，就是这个八嘎。”董明说道，“当你意识到世界是假的时候，你就开始想要追求真相了，但这些在我眼里都不是重点，我始终搞不清楚你在做什么，你为什么创造这样的世界，你的目的是什么？”

我无语凝噎，他老是把我当成古阳，让我怎么回答他？

另外这世界确实有一些不成文的规定，比如凌晨的宵禁，我想不明白为什么夜里人不能出来？

另外我也会常常考虑一个问题，我们是怎么出现的？

我当然知道我是我妈生出来的，可是我妈呢？我妈的妈呢？我妈的妈的妈的妈呢？

源头在哪儿？

第一个出现的人是谁？他是怎么出现的？

书里没有答案，我和其他人也曾聊过这个问题，可是他们都对此并不感兴趣，我也不再方便继续问下去。

时间一长，我的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了工作和家庭上，再也没有想过这种几乎永远也不会有答案的问题上面。

在我陷入沉思的时候，沈梦洁似乎故意咳嗽了一声。

“我们进入这里是为了解放全人类，如果外面的世界是真实的，人类应该回到外面才对，被困在虚拟世界还不自知，非常可悲。”她说道。

“你为什么要用如果这个词？”董明看着她问道。

“外面所谓真实的世界，不也有很多难以接受的bug吗？你怎么确定外面的世界就一定是真实的？你有见过外面世界的造物主吗？”

沈梦洁连续几个问题，把董明和在场的人都给问住了。

那天的谈话最终以沈梦洁的三个问题而结束，他们似乎也没有搞清楚他们的世界到底是真是假，那么我所在的世界就算是假的，又有什么关系？

不过他们最后给我透露出一件事，他们要让人类觉醒，会在人类社会中故意散播一些消息和内容，让人们怀疑现在的世界。

人要觉醒，就像当年觉悟的释迦牟尼、老子一样。

醒来的人才会想要真相，睡着的人永远只顾自己的美梦。

我问他们释迦牟尼和老子是谁，前者名字为什么那么怪，后者名字为什么那么狂？董明说他俩或许是比较早看透世界宇宙真相的人。

看透世界的真相吗？那确实有本事。

可是看透世界对我来说有意义吗？我的存在难道不是为了妻子和女儿吗？

“或许你的存在是有其他意义的呢？或许你只是困在自己和妻子女儿的感情中了呢？”

“谁？”

这次我真的有点生气了，冲着空荡荡的四周大喊:“别躲躲藏藏，有种出来说话！”

过了很久，没人回应我。

一开始我以为又是沈梦洁这个调皮的姑娘，可是仔细一回想，我身上就冒出了冷汗。

这个和我说话的声音，是个男的。

而且，有点像是我自己的声音。

我和我自己对话？我是疯了吗？

一想到这儿我就十分恐慌，连忙把这些不好的想法从脑海中赶出去，急急忙忙回家。

回到家之后，女儿已经去上学了，李玥一个人在厨房里忙。

“老婆，我回来了。”我有些愧疚地走到她身后，想抱住她，可是不敢这么做。

“去洗手，准备吃饭了。”李玥的声音很轻，听得出来她还在生气。

“对不起。”我向她道歉。

“林凯，我嫁给你这么多年，你是个什么样的人我心里很清楚，夫妻这么多年我以为我已经完全看明白你的为人。可是你今天撒谎，骗我，我很难过。”李玥的声音有些哽咽，“我难过的不是你欺骗了我什么事，我难过的是以后再也不能相信你了。”

“你当然可以相信我！我马上就给你解释，你听我解释好吗？”我被她说得想哭，心里也难受死了，“我昨晚遇到点事，也不知道跟谁讲，我其实很害怕。”

“跟我讲，我是你老婆。”李玥转过头来，眼眶红肿着，明明她那么难过，却还是对我硬挤出一个笑容，看得我心疼。

“你听我慢慢跟你说。”我拉着她的手，一五一十地将昨天遇到董明和沈梦洁，以及今天再次遇到他们的事全都告诉了李玥。

从我讲第一个字开始，李玥就皱着眉头，直到我讲完之后，她的眉头就没有舒展过。

听完之后，她陷入了沉默，表情看起来很严重。

“你是不相信我说的话吗？”我问她。

“我相信你。”李玥望着我的眼睛，说道，“只是我不相信那些人，有没有可能你在天上飞，是一种幻觉呢？”

“幻觉？”我内心一惊，似乎想到了什么。

“对，你不是说在她带你飞之前，你还看到店里厨房发生了变化，还看到一个姓马的变成了僵尸什么的吗？那个沈梦洁也说了，那是她弄出来的幻觉。”李玥分析道，“所以她也有可能弄个幻觉让你觉得你和她在飞，而实际上你还在厨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