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别想那么多嘛,来继续打麻将,李玥很快就回来了。”他抓着我的手,一直把我拉回到麻将桌上,还帮我把凳子扶起来。
我坐下来之后,望着眼前的麻将桌,不知不觉竟然笑了笑。
因为,我根本不会打麻将,所以刚才在打的什么?
好厉害,这就是那个“我”所说的一瞬间的清醒吗?在这一瞬间的清醒之后,这些人就会铺天盖地来阻止我怀疑这个世界。
我看着周围的三个人,好家伙,全都眯着眼在盯着我笑呢。
“古阳,你想过什么时候要孩子没?想要个男孩还是女孩?”这人又开始聊天了。
“我个人是比较喜欢女孩啦,但是又很痛苦,女儿长大后就会嫁人,我怕我到时候舍不得她,会难过死的。”我叹口气,在四周看了一眼。
“你跟我想的一模一样!我就觉得很不爽,凭什么女孩要嫁出去,这是谁定的规矩?”另一个人拍着桌子说道,“我女儿也快到嫁人的年龄了,每次我想到她要嫁出去,就气得要死,后悔生女儿!”
“要不找个上门女婿也行啊。”有人说道。
“没有人愿意到这里来啊,这破地方!”这人说完后感觉说错话了,对我说道,“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们村还是很好的,只不过……”
“哈哈哈……”我又笑了起来,“我懂我懂。”
其他人面面相觑,也都笑了。
“我说,你们有没有思考过自己为什么存在啊?”看他们笑得挺开心的,我说完这句话之后再次站了起来,走到旁边的墙角处,盯着躺在地上的一把斧头。
“嗯?啥意思?”有人不理解我在说什么。
“人活着都是有要做的事情,你们在这里陪我打麻将,是出自你们自己的意志吗?”我弯下腰捡起地上的斧头,垫在手里感觉特别的轻盈,不像是一把斧头该有的重量。
“你怎么又……哎呀赶快过来打麻将啊!”
“说实话,我想不起刚才的麻将是怎么打的,因为我根本就不会打麻将。”我缓缓说道,“我也想不起来结婚的细节,只知道和李玥结婚了,婚礼是什么样子的似乎也很模糊,好像很快我和她就在洞房了,这些事粗看没有什么问题,可细节都经不起推敲,太快了,太快了。”
“古阳,你这臭毛病要改啊,不要老是想那些有的没的,你要是不喜欢打麻将我们就不打了不行吗?那你会什么?我们陪你玩。”
“好啊,我想玩一个新游戏,怕你们接受不了。”我说道。
“什么游戏?”
“让人清醒的游戏。”
当我再次抬头望着天空的时候,似乎天上变得灰蒙蒙的,没有刚才那么亮的,唯一相同的是依然没有太阳。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血腥味,我低头看了看麻将桌旁边的那三人,他们已经被我用斧头砍死了。
冰冷的尸体,恶臭的空气,一切都是这么真实。
我看着手里站着血迹的斧头,心想如果这是一场梦,那么在梦里砍死别人是无法让这个梦醒来的,这些人可以完全是虚构的。
只有毁灭自己,才能使梦境破碎,回到现实。
想到这儿,我把左臂放在麻将桌上,闭上眼睛,一咬牙,用力将斧头砍了下去!
我是个很怕疼的人,这种剧烈的疼痛按理说应该会刺激我醒来,可是在我的斧头砍下去之后,先是麻嗖嗖的感觉,很快就是剧烈的疼痛。
手臂被砍断了,中间紧连着一些皮肉,骨头已经断了。
疼到我的心脏也开始抽搐起来,我浑身冒着汗,心里有点慌了。
如果这是梦,我为什么还不醒来?
已经都这么疼了,还不醒来?
我望着自己已经断掉的手臂,另一只手已经拿不稳斧头了,斧头掉在地上,而我也倒在地上,蜷缩着身体忍受着剧痛,疼得发出痛苦的喊叫声。
有意思的是,李玥回来的恰到好处,我是听到她的尖叫声才知道她回来的。
从她给我包扎伤口期间,我的意识一直处于模糊的状态,而手臂上传来的疼痛却在对抗我模糊的意识,似乎在不断使它清醒。
就是这种痛苦与意识的对抗,让我处于模糊和清醒之间。
我没有看清楚李玥怎么给我处理伤口,却一直能看清她脸上的表情,一开始她黑着脸在默默处理我断掉的手臂,后来随着时间越来越长,李玥脸上的表情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忽然,她用手捂着脸,从嘴里发出一声哽咽。
“为什么你要这样……”
听到这句话之后,不知道她做了什么,我手臂上的疼痛居然瞬间消失了,没有痛苦之后,我的意识也瞬间模糊,我昏了过去。
周围一片黑暗,只有一道光从上方不知道什么地方打下来,打在我的身上。
这道光照在我周围,我身处一片虚空之中。
渐渐的,从黑暗中走出来一个人,当他越来越靠近我时,脸上的轮廓也越来越清晰,他的样貌也清晰可见。
这人,正是之前那个长着马赛克脸、张嘴发出电话铃声、并且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人。
唯一不同的是,他像是很多年后的我,长着邋遢的胡子。
他脸上带着令人寻味的笑意,看了我好久之后微微张开嘴。
“打住!”我急忙制止住他,“你要是再发出电话铃声那种要命的声音,不管你是谁我都会揍你的,我发誓,我打人真的很残忍的,相当暴力,而且少儿不宜!”
“看来你已经清醒过来了。”他开口总算不是诡异的铃声了,而是一个陌生的声音。
“你不是我。”我还是能分辨出我和他说话声音是有很大差异的,他的声音听起来更加沙哑一些,像是很久都没有说过话的人,说起来很费力,声音不好听。
“我是不是你也无所谓了。”他说道。
“等等!我好像想起你是谁了!”我惊呼一声,指着他激动地喊道,“你……你你你……你是王芳芳提到过的那个……那个谁来着?”
我一时间想不起来王芳芳有没有跟我提过这人的名字,我不知道他叫什么,可是我知道他是谁!
为了验证到底是不是他,我走到他旁边蹲下来,也不管他同不同意,强行脱掉了他的鞋。
实际上这样做我冒了很大的风险,万一真是那个人,他可是能一脚把熊给踢蒙圈的,如果不爽给我来一脚,还不得直接把我踢死?
不过我相信他应该不会对我这么残忍,我一边脱他的鞋一边抬头看他,他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但好像也没有感到任何不爽。
当我把他的鞋脱掉之后,抬起他的脚往脚底一看。
“卧槽!脚踏三星!”我真的在他的脚底板看到了和我脚上一模一样的三颗痣,连位置和大小都没有丝毫差别。我又紧张又兴奋,冲他大喊:“真的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