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收丹炉内各种气的过程很枯燥，妖尊帝俊有时候会和我聊几句。

“为什么不选择成仙，明明成仙会获得更强大的实力，有了这份实力你在离开此地之后才能去更危险的地方，对付更强的对手，夺取更好的天材地宝，这些天材地宝中说不定就有能够帮你渡过二十岁大关的东西。”

妖尊帝俊在我耳边疑惑地问道。

我停下念咒，喘了口气休息的时候回答：“因为这是我师门的古训。”

“哦？你师门就是那个什么天瑶六玄明宗吗？本尊都没听说过。”

“大哥您这样的大人物肯定不会在乎那些小门派的，我们这个门派没什么光辉历史，人丁还单薄，到如今这个时代就剩下了我和师父两个人，而且也没传下什么本事，我师父的能耐都是他自己从外面学来的，不过师门的古训还是要遵守的，其中之一就是只要脚踩大地便不能脱离凡人之列，变成任何东西都不行，不能是妖，不能是仙，只能是人。”

妖尊帝俊发出一声奇怪的轻叹说道：“真是奇怪的规矩，这倒是让本尊有兴趣见见你的师父了。”

我笑着说：“肯定有机会的，不过到时候您可别吓到我师父。”

休息片刻之后我继续吞噬丹炉中的气，丹炉内的气越来越少，只是被困在丹炉里的我根本不知道外界的时间，也不知过了多久，丹炉中只剩下了那团巨大的仙魂，我舒展了一下手臂抬头看向仙魂笑道：“开胃菜都吃完了，现在开始吃正餐。”

虽然每一次吸收的量都很小，但积少成多，巨大的仙魂正在被快速消耗，丹炉外的陈中平还没发现异样，事实上炼丹师在炼丹的时候是不能随便打开丹炉的，只能依靠丹炉外的情况进行判断，比如丹炉冒出来的烟雾，产生的幻象，甚至有时候炼丹会吸引来大量野生动物乃至灵兽。

仙魂逐渐缩小，妖尊帝俊在旁边提醒道：“人体如容器，吸收的能量并非无限，一旦吞噬到了一定程度就需要转化，你是否感觉到自己已经到了上限？这种感觉类似人的饱腹感，不过饱腹感局限于腹部，而这种感觉则是针对全身，你将自己的身体想象成一个巨大的水瓶，是否感觉到自己这个水瓶快被填满了？”

我停止念咒闭着眼睛，片刻后回答：“没有，准确点来说我好像一点感觉都没有，倒是脚趾上好像有一点充血，可能是我盘腿坐的时间久了的关系吧。”

妖尊帝俊没有出声，我感觉一股奇怪的寒意从脚底升到头顶，随后妖尊帝俊说道：“难道你吸收了丹炉里那么多天材地宝以及部分仙魂之后，仅仅只是占据了你身体容量这么小的一部分吗？”

我奇怪地问：“大哥，咋了，你说啥呢？”

“没什么，你小子或许是个不亚于本尊的怪物，继续吞噬仙魂吧，这团仙魂对你的身体而言连塞牙缝都不够。”

继续吸收仙魂，能量不断涌入体内，那种充血的感觉逐渐从脚趾往上提升，当仙魂被我吞噬了接近四分之三的时候，我半只脚都有了充血的感觉，这时候我大概明白了妖尊帝俊的话，我的身体似乎远比常人来说能容纳更多的各种能量。

“小子，当你吸收了所有仙魂之后，就要立刻开始转化并且封存进魄眼之中，否则你无法利用这股力量，因为你不愿意突破成天仙，所以转化过程中会造成能量的损耗，剩下的部分便如魄眼内的阴气一般可以操纵，不过这个转化的过程你必须越快越好，因为有经验的炼丹师会很快发现丹炉的异样，仙魂消失，丹炉外的诸多异象必然也会消失，到时候只怕那个地仙会有所察觉，一旦他打开丹炉你就会暴露，如果那时候你没能完成转化，那你绝对不是他的对手，所以你必须越快越好。”

吸收的过程中考验的是一个人的容量，而转化的过程考验的是速度，当吞下最后一口仙魂的瞬间我开始了对体内仙魂的转化过程，现在是时间的竞赛，我必须在陈中平发现丹炉异样之前完成转化。

试图沉下心来，可也许是因为压力太大的缘故，我始终没办法集中精神，转化的进度非常缓慢，妖尊帝俊实在是看不过去了，在我耳边咆哮道：“小子，你是不想活了吗？沉下心来集中精神，否则就算给你十年你也转化不掉这些仙魂。”

“轰隆！”

丹炉外传来一些奇怪的声音，听上去像是雷鸣炸裂的响声，而且这样的声音越来越频繁，好几次丹炉都发生了摇晃震动，有什么东西在撞击丹炉。

“沉下心，集中精神，转化的过程需要集中注意力……”

我一遍遍地对自己念道，可却始终无法做到，外界的干扰加上时间的压力拖延了我转化的过程，片刻之后我猛地睁开眼睛，从地上站了起来，帝俊奇怪地问：“你要干什么，难道放弃了吗？”

“不，我要用一种很久没用过的方法……”

我一边回答一边扭头看向丹炉的壁垒，然后用双手狠狠抽了自己两个耳光，大喊一声冲着丹炉的壁垒冲了过去，像是一头发了疯的野牛一头撞在了丹炉的壁垒上，撞击非常强烈整个丹炉回荡着巨响，我后退了几步脑袋微微有些晕眩，撞击的部位隐隐生疼。

“你这是干什么？”

“以前小时候背书的时候我总是分心，师父每一次都会拿东西敲我的脑袋，说来奇怪，他每次一敲我脑袋我立刻就会立刻静下心来，后来我也不需要师父的督促，我自己会拿东西敲自己脑袋。”

解释了一番之后我重新坐下，闭上眼睛，深深呼吸，瞬间周围一切声音都开始远离我，并且越来越远，丹炉外的轰鸣和撞击，时间的紧迫压力，所有干扰我的东西全部在刹那间消失。

心如止水，口念密咒，化气入魄，凝神成力。

时间如同就是一瞬，我从闭上眼睛到睁开眼睛好像只过了一秒不到的时间，所有的气迅速被转化然后归入魄眼之中，魄眼扩大了数倍，阴气和被转化而成的仙气交织在一起，在我闭眼的时候形成了一张缓慢旋转的阴阳图。

“静下心来之后果然连时间的流逝都感觉不到了，大哥，我应该至少转化了一个时辰吧？”我开口问道。

“不，只过了一秒。”

妖尊帝俊的回答让我一怔，我以为是自己集中精神之后时间过的太快而感觉不到，可结果却真的只过了一秒。

“转化的速度这么快的确超出了本尊的预料，你是否学过这一类很高明的秘术，或者……也许你有某种天赋是本尊没看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