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得意！”白小七再次动手，散落在地面上的血砂腾空而起，这一次化作好几股朝着我的身体袭来，似乎目标并不是直接攻击我的皮肉，反而是想要通过我的眼耳口鼻钻入我的体内。

可惜我没给白小七这个机会，就在他动手的瞬间我也跟着动了，身体一晃便以白小七没料到的速度到了他的侧面，然后抬起一脚将白小七踢飞了出去，白小七像是被丢出去的石头一般重重地撞在了院子墙角，随后整个墙角被震裂，好几块石头掉了下来砸在了白小七的身上。

我自己都被这一脚的力气惊了，踢出去的时候还收了力，没曾想还有这么大的威力。

白小七试图扒开身上的石块站起来，可尝试了好几次都没能办到，我注意到他的眼神，那是一种越来越慌张的眼神，就像是即将溺死在河里的动物，无助却又拼命想要挣扎。

“喂，你没必要慌成这样吧，我也没想真弄死你，咱们斗法可以点到即止，我没问题的。”

我朝白小七嚷嚷了一声，还以为是因为他害怕我下杀手所以才这么慌张，可很快我就发现真正让他如此恐惧的人是白志远。

“师父，我马上就能干掉这小子，您再等一等……”白小七大叫着试图站起来，但刚刚我那一脚的力量还没能让他缓过来，就在这时，白志远有了动静。

他掐灭了手上的烟头，缓缓起身，两边的白家弟子纷纷退后，白志远走到院子里，看了看白小七后说道：“你记得我对你说过的第一句话是什么吗？”

“您说，拜入您的门下只有一个要求，师父提的要求一定要办到，如果办不到就会被淘汰，而淘汰的下场便是废掉根基踢出白家……师父，您再等一等。”

白小七恐惧地大喊，可就在他试图从废墟里爬起来的时候，白志远却一脚踩在了白小七的头上，白小七吓的不敢动弹，而我看见这一幕的时候眼角不自觉地跳了跳。

这时白夜走过来在我身边低声道：“白志远对门下弟子非常严苛，他会收一些出生背景不好，甚至可能是被人遗弃的孤儿为弟子，将这些弟子当成牛马来差遣，如果这些弟子没能完成他交代的事情，轻则打骂重则弄死，这些年来死在他手里的弟子已经好多个了。”

在这个圈子里混的越久，越是会觉得这世界没那么公平，师父将弟子当成工具使唤，甚至当成奴隶的不在少数，所以我一直很庆幸自己能遇到那么好的师父。

看着眼前被踩着脑袋也不敢反抗的白小七，我就好像看见了自己，如果十八年前我没遇到师父，或者遇到的是一个和白志远一样的混蛋师父，那我现在的日子也许就和白小七一样，不过想到这里我却自己摇了摇头，因为如果我遇到的是白志远，那恐怕我早就夭折了。

“废物，没用的东西，我教你秘术，让你修炼功法，甚至还赐你灵物，还以为你是一条有用的狗，没想到终究只是个废物，只配被我踩在脚下……”

白志远一边扭动踩在白小七头上的脚一边骂个不停，我对这一幕极度反感可是看向周围其他人，那些白家弟子似乎对这一幕已经习以为常，他们甚至没有说上一句阻止的话。

再看白小七，明明被人踩着脑袋却还是一个劲低声下气地说：“师父，是我没用，求您让我留下来，留在您的门下，别废了我的根基，求您了……”

“我凭什么要留下你这样的废物？”白志远冷冷问道，“尤其是像你这样的丑八怪。”

说完白志远一把扯掉了白小七脸上的口罩，一张丑陋的大嘴和歪斜的鼻子映入了众人眼内，白小七戴上口罩的时候那张脸很正常，可摘下口罩之后的模样确实不符合正常人的审美。

果然，当白小七的整张脸都暴露在了众人眼中的瞬间，周围的人开始投来鄙夷的神色，甚至还有几个人阴阳怪气地喊他丑八怪，白小七惊慌失措地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口鼻，换来的却是白志远的冷嘲热讽：“你是我养过所有的狗里最丑的一条，要不是觉得你有几分天赋，早就把你赶出去了。”

“师父，请您把口罩给我。”白小七向白志远求助，换来的却是白志远狠狠地一脚，这一回白志远用自己的皮靴重重地踹在了白小七的头上，白小七的额头上很快就流出血来，他倒在地上口中不断哀嚎。

此时白志远的其他几名弟子也跟了上来，大声嘲讽道：“血砂可是二品灵物，你用这么好的灵物还杀不掉这么一个废物，你说你是不是比废物还废物？”

讥讽的大笑，众人的窃窃私语，白志远傲慢冰冷的脸以及白小七痛苦的呜咽，所有这一切拼凑在一起，变成了一股激怒我的洪流，瞬间冲入了我的大脑中，我向前踏出一步怒吼道：“都给我闭上嘴！”

这一声咆哮吓住了所有人，连我身后的白夜也吃惊地看着我，大概是因为平时的我总是笑嘻嘻的样子，似乎不是一个会为了别人的事情而愤怒的人。

“哦？”白志远的一名弟子最先反应过来，抽出一根铁棍模样的武器，满脸阴冷不屑地朝我走了过来，一边走一边说，“我们教训自家同门，和你有什么关系，你吼什么？”

我瞥了他一眼，下一秒突然出手，几步距离一个转身便到，抬手一拳打在了他的脸上，这一拳我用了不少力气加上魄眼内涌出的阴气，可以说是真正的势大力沉，这一拳砸在白家弟子的脸上，这厮瞬间便挂了彩，口鼻之中喷出不少血液，他捂着脸一阵呜咽地向后退，当捂着嘴的手放下来的瞬间，好几颗大牙混合着血液流了出来。

“你……你这混蛋小子……”他嘴里含含糊糊骂不清楚，还想操着铁棍冲上来，结果被一旁的白志远一把抓住脖子，看似轻轻一甩，便将这家伙甩到了院子外面，我听见院外传来一声惨叫。

“小子，看来是我看走眼了，我原以为你这样的背景最多不过是江湖上一卦的混子，可你不费吹灰之力连续重伤了我的两名弟子，我猜你的实力应该在三卦左右，你这个年纪有这样的道行很不容易，这样吧，你不要抵抗跟我回本家，如果本家放过你，那我收你为徒，你以后跟着我吧。”

面对白志远的大言不惭我立马回答：“你想做我的师父？你也配？我呸……”

“小子，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既然你不想活，那我就弄死你！”

这一次白志远终于亲自出手，身形一晃便到了我的面前，这厮速度快到不像是正常人类，下一秒抬手便朝我的胸口劈了下去，他的手掌做成手刀的模样，落下的瞬间我甚至看见了一道如同金属般的寒光。

“哼，你这样的小子果然经验不足，一个照面你便败了。”

收回手的白志远似乎非常自信，甚至说出了如此牛气的话，可下一秒他便听见我疑惑地问：“你干嘛呢？给我挠痒痒吗？”

白志远一怔立刻朝我胸口看，结果他看见的只有我被撕开的t恤，却没看见丝毫伤口。

白志远看了看我的胸口，又瞧了瞧自己的手掌，脸上泛起惊讶的表情，我猜这厮砍下的那一记手刀应该是某种秘术，手刀或许能和真刀一般锋利，正常情况下这一刀劈在普通人身上应该已经皮开肉绽，所以白志远一刀落下才会装了个范儿，结果他遇到了我。

“你怎么没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