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之，身旁的江离搂住了我的肩膀。
“江离，我在想一件事儿。”
我回着，直直的看向了江离，紧盯着她那星辰般的双眼。
“什么事儿？”
江离跟着问。
“我在想，这一切如果都是我的曾经创造出来的，那么江离，你……是不是也是，我创造出来的……”
“想什么呢？”
江离双眼一凝，伸手指向了我的胸口。
“我告诉你江北洋，你不是神，也不是魔，你是人类！
不信，你自己伸手摸着自己的胸口，你试着感受，能不能发现到心跳声？
如果能，那你就是人类，被一刀戳穿心脏会死的人类！”
我听着，不由得就伸了手，真的放在了自己的胸口。
“咚咚咚……”
很明显的心跳声，一下一下，将我的思绪安抚平稳。
我不是神，也不是魔，我是人类！不管结局是怎样，不管真相是怎样，我都是人类！
我咬牙思索着，却又不由得苦笑，因为我突然想到，我曾经也这样劝过被双生人辐射感染的洛依依。
如今，我竟然也会有，同样被别人这样劝说的一天。
甩了甩脑袋，只觉的心中泛起了一股莫大的疲惫，然而就在这时，我只听到，黑刀锦衣卫总府那边乱了起来，仿佛发生了什么暴动一般，惊慌的人声与追逐声一浪一浪的传来。
这也就是蒲良古城时，徐邦说的长生不死，说的黑刀锦衣卫研究的失误。
其实，并不是黑刀锦衣卫研究的失误，而是北魔在黑刀锦衣卫研究的时候，做了手脚，再一次的释放了不死血液。
长叹了一口气，身旁的江离则一扯我的手腕。
“快走，快离开这儿。”
我听得点头，也没犹豫，与江离一起，就调头向着蒲良古城最后方的城尾奔去。
我们此时，正在城中央，距离蒲良古城的城尾，至少还有百来米的距离。
而百来米的距离，对于我和江离，原本算不得什么，但是，在我们奔跑的途中，这蒲良古城的大地，突的抖动了起来，好似地震一般。
我心中一惊，与江离在奔跑中对视了一眼，纷纷加快了脚步。
然而，就在我和江离加快脚步之后，我却又是不由得皱了眉。
因为我突然想到，蒲良古城并没有毁坏，并没有如白须白发老者的寺庙一样，沉入地下。
所以此时的动静，就算真的是地震，应该也不会引起蒲良古城的毁坏，不会引起山崩地裂的效果。
那么，此时这样的山崩地裂……
我皱眉，看向了视线前方，我们飞速接近的目的地，这蒲良古城的后门。
我突然就觉得，这地震，就像赶鸭子的竹竿，催促着我们，冲出这蒲良古城的后门……
那么，这蒲良古城的后门之外，又有什么？
心中又是不安又是期待，直到我与江离双双奔至这蒲良古城的后门前。
后门敞开着，也没有官兵，门外是一片深邃的黑。
我与江离再次对视一眼，也明白，此时的我们，根本就没得选。
这蒲良古城，要么走回头路，从城门出去，要么就从这后门出去。
而从正门城门出去的话，说不定，又会像之前一样，在古城城门前，无限徘徊，所以，我们根本就没得选，我们只能从这蒲良古城的后门出去。
对视一眼，纷纷点头，也没有再顾及什么，一起就进入了蒲良古城的后门之外。
一时间，清风拂面，长空无云，星月如画般挂在夜空上，虽同是夜晚，却跟蒲良古城中的夜空，完全不一样，就好像……就好像换了一片天一般。
不错！
蒲良古城夜空中的月，是满月，而此时高悬我们头顶的月，却是狼牙月……
我皱眉，看向身旁的江离，却发现，身旁的江离，正转身直直的盯着我们身后。
我心中一咯噔，只想我们身后的蒲良古城，又发生了什么匪夷所思的事儿？
转身去看，不由得是目瞪口呆。
因为，我只看见，我们身后的蒲良古城，已经整个消失不见，只剩下了一片，月光下的荒野……
不错！
我们身后，原本应该矗立着的蒲良古城后门，和整个蒲良古城，都已经消失不见，只剩下了一片杂草丛生的荒野……
这他娘的，又是什么情况？
我目瞪口呆着，身旁又传来了江离的声音。
“前面也不见了。”
我一愣，回头看向前方，果然，刚才还在月光下晃动的树荫，连同整个林地，完全不见了踪影，与蒲良古城一样，只剩下了一片满是杂草的荒野……
“这他娘的，又是什么情况啊？”
我皱眉，心中非常的不安。
“这所谓的‘终结’，都是些魔术师吧？大变活人啊？”
江离没有回答，凝眉摇头之后，指向了夜空上的狼牙月。
“我们追着月亮走，就不会迷路。”
我点头，也没有再多说，与江离一起，就追着月亮，向着荒野的前方走去。
当然，虽然我没有多说，但是我的心中，完全是一片繁杂。
下令杀害前来蒲良古城将士的，可能是当时的黑刀锦衣卫指挥使。
但是，下令杀害所有黑刀锦衣卫的，却并不是黑刀锦衣卫指挥使，而是我！
是我，向当时占据我身子的北魔下令，杀害了我当时身边所有的同伴，所有的黑刀锦衣卫！
我之前思来想去也想不明白的杀戮，竟然始于我的乐趣……
“江离，这一切如果都是真的，那我是不是一个罪大恶极的人？”
我挑眉看向江离，心中有些苦涩。
“何止罪大恶极，简直就是魔头转世。”
江离回的干脆，却又看向我摇了摇头。
“可你不是，江北洋，这一切，都是‘终结’的套，你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
“还要这样来安慰我吗？真是辛苦你啦。”
我笑，江离则闭眼叹气，看来她也知道，这些安慰的话语，我已经不再相信。
我还能怎么相信？
我上山之后经历的一切，不管是寺庙中白发白须的老人，还是蒲良古城中的锦衣夜行，都与我脑海中曾闪回的记忆画面一模一样。
这说明，我所看到的，都是我的记忆，也都是真实发生过的。
是我杀了白发白须的老人，释放了不死血液，也就是山魁病毒。
是我让北魔杀了所有的黑刀锦衣卫，再次释放不死血液，只因为没了乐趣……
我到底是创世的神，还是灭世的魔？
而不管，我是神，还是魔，我已经注定，不会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