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案子引起了媒体巨大的反应,许多法政知名人士也争取了旁听的机会,而我和刘雨宁也在其中之一。
然而在公诉人和被告方把信息都交代清楚后,轮到被告人辩护的一刻,雷嘉实却说道:“我不知道自己为何来到这里,我什么都没有做啊,人不是我杀的!”
“什么?”当时陪审团也被他这样突如其来的回答弄的有点惊讶,一个审讯员就问他:“你说人不是你杀的?可是你之前的口供都表面你承认了杀人罪!”
“我不知道啊,当时我还在醉酒当中就被警方带到了审讯室,他们用一种无形的压力让我说出一些所谓的作案经过,还有作案动机,但我清醒后,却发现这些事根本就没有发生过!”
雷嘉实这家伙,之前在审讯的时候,什么都如实交代了,杀人动机合理、死者身上找到物证,并且具备完整的证据链,但到了此刻他竟然在法庭上翻供,这种情况我在破了那么多案子之后还是第一次遇到的,他的意思是,警方曾经对他进行过诱供,在公丨安丨局的压力下,他才会迫于无奈说出一大堆所谓的作案过程,而实际上情况根本就不是这样!
由于案子出现新的变故,法官只好决定延时再审。
遇到这种情况,我和刘雨宁都有点吃惊,不过主要还是刘雨宁,其实我早就感觉这件事不那么简单了,休庭后,我们在休息室里,刘雨宁就说道:“雷嘉实这是怎么回事?”
“他是故意的,他之前认罪认的太快了,现在来到法庭上突然翻供,矛头刚好指向我们警方,现在我们刑警队都有涉嫌诱供的痕迹,可是他一个侦探还有他有家庭,我可以感觉他不想破坏这个家庭,现在他即便不是杀人,拿着个箱子在公共场所进行恐吓,都足以让他坐牢3年以上。”
“所以我们现在完全不明白他的作案动机!”刘雨宁立马反应了过来。
我颔首:“这家伙太诡异了,他这样做,到底是为了什么?”
现在我们不能去见雷嘉实,即便看到他本人,估计他也不会跟我们说出什么,首先他不会为了诋毁警方就拿自己的前途和家庭来当筹码吧,我想着很快就有检察院的官员来找我们了,他们一定是为雷嘉实的案子来的。
他们要求我们解释当时到底是什么情况,还要看当时的审讯录像,我就说道:“我们完全没有诱供的意思,一切都是雷嘉实自己说出来的!”回答着,我们先回去公丨安丨局,检察官在何馨的帮助下看到了当时的审讯视频,他说道:“雷嘉实说你们没有很明显的诱供,但他却感受到公丨安丨局里无形的压力,致使他不得不说出当时的话。”
“这家伙一定是故意的!”刘雨宁解释道。
“可现在他的解释都很合理,这件事看来会很棘手,我想回去法院了!”检察官回答一句就离开了,我看他的态度是偏向于我们警方的,但一时间也是许多事情想不明白。
再次开庭雷嘉实的态度一样,现在他已经完全否定了之前自己在审讯室里的说法,没有明指一切都是我们警队造成的,但即便他不这样说,陪审团也会朝着这方面想,他们刚才应该对刑警队进行过核实,我们也解释过,看过录像,这可不能说我们警方诱供就诱供,此刻一名审讯员再次问道:“你没有杀人,那死者手指甲上的采集到你身上的血液怎么解释?”
“我不知道那天我有不在场证据,我根本不在富明市,而是到了外省,我去了福海处理一个案子。”雷嘉实回答,提起这件事审讯员马上找人核实,同时刘雨宁惊讶地看着我,之前我们由于雷嘉实认罪的太快,根本没有调查过他的行踪,就因为那辆他开的车子到了李玲玉的家里,就认为人是他杀的。
刘雨宁很少会如此疏忽,或许是当时对方说的都太合理,现场证据也很充分,她就这样打算结案了。
经过调查我们发现雷嘉实果然在案发当天都在福海,而富明市那边起码超过1000公里,他到了案发之后第二天才回来的,要知道死者可是被分尸成这种程度,需要很长时间,他根本就没有作案时间,也有不在场证据。
有警员已经在福海那边确认过,一名雷嘉实的客户一直都在跟他一块,而且监控也拍摄到他出入酒店和饭厅的行踪,他没有可能回去富明市作案的。
也就是说,人肯定不是他杀的了,情况再次有所变故,庭审只能等候再处理,不过这次不是暂时休庭,法官要求雷嘉实暂时先看押起来,等警方从新核实此案,找到真正的凶手再说。
之前雷嘉实在公共地铁站做出的事情很快就得到各界的关注,很快消息传到了公丨安丨部,乃至全国,上头要黄局彻查此案,必须要找到真凶,还社会一个公道,回到公丨安丨局,黄局很快就找到我和刘雨宁。
这次还是他的破口大骂:“你们两不是说这个案子已经破了吗?怎么现在嫌疑人竟然在法庭上翻供,你知道外面怎么说我们吗?说我们警方嫌疑用非人手段逼供,我不管,这种事情,不能再次发生了,你们一定要找到杀害李玲玉的真凶,还死者还社会的一个公道!”
黄局说着直接一份文件拍到了办公桌上,刘雨宁现在极其后悔,这个案子她甚至都没有到过案发现场,就已经下了结论,之前我就跟劝说过她的,现在知道出问题了,她也只能说道:“黄局我一定会负责到底的,这件事和何笙没有关系,都是我固执己见造成的!”
我没想到刘雨宁想替我承受所有责任,正在我想开口的一刻,黄局的语气却缓和了一点:“这件事也不能完全怪你们,嫌疑人在审讯过程中本来所有都招认了,物证和人证都很充分,作案动机也很合理,但到了法庭上突然翻供,这种情况闻所未闻,他一定是故意的,这家伙我会继续盯着,我想你们有必要去李玲玉家里进行调查,看看能不能找到蛛丝马迹。”
“谢谢了黄局。”我说着,刘雨宁和我就离开了局长办公室,李玲玉家里还有警员在看守,我们开车很快就到达了那片小区,来到楼上的时候,两名警员跟我们打了个招呼,我们穿上鞋套,就跨过警戒线来到屋子里。
这间屋子看起来不算太大,大概只有70平方左右,两个独立的房间,一个大厅,还有阳台、洗手间,现场摆放混乱,茶几翻倒,一个花瓶打碎,沾满血迹,周围还散落了不少的薰衣草,可见花瓶里本来是插着这种植物的,看样子在凶手和死者争执的时候,茶几被推倒了,我看到茶几的一处边缘上有后背剧烈撞击的痕迹,旁边的电视柜也有点损伤,但看起来是被刀锋砍开的。
我认真地思考着,大致还原了现场当时的一些情况,当时凶手和李玲玉进行争执,他们两本来是滚打在一起的,凶手拿起李玲玉的茶几上的花瓶,用力砸在她的后脑勺,随即里面的薰衣草全部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