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中一沉,已经有些明白了。
世事难以预料。
我急忙让他们进洞,然后取出几包黄色丨炸丨药。毒蝎子越聚越多,排山倒海般涌来,这时候根本来不及计算丨炸丨药用量,只能凭着三分钟七分莽的冲动,随手插上丨雷丨管。
然后让怪人等人快向前面那条横向的山体缝隙深处移动我启动了丨炸丨药,与洛嫔等人挤在一个转弯处。
我刚要让他们把嘴张大了,堵住耳朵,小心被震聋了。
话还没说完,一声剧烈的爆炸声响起,闷雷般的在山洞中回荡,碎石和爆炸的气浪一起冲了进来,我们虽然躲在转弯的地方,避开了直接的冲击,仍然被爆炸的冲击气流撞了一下,感觉胸口象是被人用重拳击了一下,双耳鸣动,满脑子都是嗡嗡声,什么也听不见了。
烟雾灰尘弥漫,地上全是爆破产生的碎石,我探出身去,用手电筒照了照爆破过后的山缝,已经彻底的被堵死了,外边的红蝎子肯定进不来。
但相对的,我们想从原路出去也不可能了。
更糟糕的是,地面的颤动似乎变得更强,嗡嗡声不绝于耳,就像衰老的老人再不断地咳嗽一样。
周围的几个人,也就怪人和叶英的情况还算好。怪人的衣服破了不少,但总体无恙。
叶英也只是手上被碎石擦破了几条血痕,羊老爹毕竟年纪大了被气浪一冲,胸前憋了口气晕了过去。
至于张玲珑,被洛嫔护着,可是脸苍白的一塌糊涂,似乎随时会背过气去。
还有就是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塔坨。
我伸手一探塔坨的鼻息,糟糕,没气了!
我暗道不妙,他本就重伤垂死,现在闭住了气息,需要赶紧抢救。
这时我们几个还算清醒的人,耳朵都暂时震聋了,所以不能用语言交流。
我打着手势文叶英他们该怎么报,给塔坨做人工呼吸么?忽见洛嫔鼻子里流出血来,又赶紧提醒她止血。
洛嫔随手扯了块衣服塞住流血的鼻子,用血在自己手心写了几个字,又指了指塔坨我用手电一照她的手心,见她手中写着“心肺复苏”。
我脑子有点混,便冲她摇了摇头。
洛嫔见我搞不懂,只能不顾自己还在流血不止的鼻子,低下头,双手按住塔坨胸口,用力往下压。
我这才明白,她的意思是让我给塔坨做人工心脏起勃按摩,我刚要接手,塔坨轻哼一声,一口气倒了上来,呜呜地胡言乱语。
这时我赶紧拿水壶给他喝几口水。
洛嫔见叶亦心好转过来,便抬起头,按住自己的耳骨,把自己鼻子的血止住。
形势刚刚稳定下来,还没容我为目前的状况发愁,又出现了新的危机。
龙山的颤动愈演愈烈,轰隆声响不绝于耳。
地缝之中浓烈的硫化氢气体不断涌现,我们就算戴着防毒面具都闻到强烈的臭气。
更糟糕的是温度,灼热的温度在龙山的内部不断地攀升。整座山可能是一次远古火山爆发形成的遗迹,而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可能就在这外壳的某处。
由于山腹内的空洞,几千年来形成巨大的内部张力,导致山体裂开了很多大大小小的缝隙。
加上刚才丨雷丨管爆炸的冲击影响到到山体,对着些原本微小的裂缝产生了挤压,压力越变越大,形成了一种多米诺骨牌效应。
我虽然暂时听不见声音,但是能感觉到山体的震动,头顶原本窄小的裂缝,渐渐扩大,无数碎岩落了下来,而且大有愈演愈烈之势。
形式已经不能再拖延,否则当火山的压力积压到一定程度,骤然喷发,所有人都得在灼热的岩浆中变成焦炭,或者运气好点,千百万年后成为化石被人挖出来。
“快,那里还有路!往那跑!”我指着一条看不清前方的小路大叫,紧张的心脏都好像要从嘴里跳出来一样。
地缝裂开的更大,热气冲起。
众人能帮的帮,能跳的跳,趁着还能跳过去尽量跳到对面。怪人一言不发拎着张玲珑,像拎着一只小鸡仔,纵身飞跃,把张玲珑吓得脸色苍白如纸。
我一边遮挡着纷纷落在头上的细小碎石块,一边招呼其余的几个人也赶快离开,山体内的缝隙越来越大。
落下的石块也越来越多,热气越来越强烈。
我们只能暂时顺着裂缝往斜上放爬,每爬出一段,身后就被碎石填满,如果稍做停留不被砸死,也得被活埋,只能豁出命互相拉扯着,继续往相对安全的地方爬去。
崩塌的形式越来越剧烈,整座山都好像在轰隆隆的作响。
天摇地动,落石无数,地面开裂,好几次我的脚几乎踩进石缝里面去。
有的裂缝刚刚出现,在紧接着的地震中又重新合拢。要是稍有迟疑,可能脚就会直接被夹断在里边!
深一脚浅一脚,连我自己都不知道爬出去多远,手上被锋锐的碎石扎得血肉模糊。
轰鸣声紧随在后,前方的路也在坍塌和出现中不断反复。众人无不惊慌失措,一个个呼吸急促,感觉一颗心脏都快从口中跳出来了。
所有人都又渴又累,叶英还背着昏迷不醒的羊老爹,怪人则干脆是拎着体力不支的张玲珑,连他们俩都累的气喘吁吁。
洛嫔和我费尽全力背着塔坨,我能闻到血腥味,不知道是自己的还是塔坨的。
最后实在是没有力气了,再也挪不动腿脚,干脆把眼一闭,活埋就活埋吧,不跑了。
没想到这时山体内裂缝的扩散稍微停顿住了,身后一米多远的距离全被埋住,我们倒在原地喘着气,想喝水又有点舍不得。
隔了半晌,叶英先气喘如牛地开口说道:“大伙,咱他妈的现在是死了还是活着?”
我看着周围黑漆漆的山石,吐了口灰说:“我看也都差不多,就算暂时还活着,可能也就快死了。”
这时候我感觉自己鼻子上有些黏糊糊的液体在流,我连忙把手电照了照。是血,但并不是我的血,是塔坨的。
他的伤口又裂开了,可能是被落石砸到的,也有可能是在逃跑过程中颠破的。
“火山的活动一旦开始,会停下吗?”我连忙帮他再包扎,同时为了转移注意力而和洛嫔搭话。
洛嫔一边用布沾了些水给塔坨润嘴唇,一边说:“我也不清楚,两种情况都有可能发生。不过这个古都如果是建立在一个古代火山口上,它应该不会爆发,可能只是周期性的岩浆活动。”
“为什么这么说?”我对地质可没有研究,好奇地问她。
洛嫔解释说:“在炎夏大陆上很少有火山活动,有的也在边境地区。有板块运动的地方,比如大名鼎鼎的天山。而从古至今,从没听说过黄河边上有火山活动的,所以我判断这里可能只是岩浆池开始活跃,所以造成的周期性变化。”
“那,会持续多久?”怪人问。
洛嫔摇了摇头:“不清楚,短则数个小时,长则数年会保持活跃状态。然而平静下俩,直到下一次的周期到来。根据火山岩浆池的大小,上限下限差别很大。”
“不好!塔坨要不行了!”忽然叶英叫了一声,他本来帮我给塔坨包扎伤口,但这时惊叫一声,赶紧替他做起了人工心脏起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