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袁走在我身旁说道:“那是当然,这事还得从半个多月前开始说。老刘那房子,原本是租给一个古董商的,那行当你也懂,咱这条街上多半都是淘货的人。那东西嘛…嘿嘿,也是半真半假的。不过我要说的不是这个,那个店主也不知道是收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半个月前的某一天晚上,他家养的三只老母鸡全失踪了,就找到了几根血淋淋的鸡毛。”
“是不是黄皮子干的?”我问,这定河镇是有黄皮子的,我还亲眼见过,也抓过,差点把我自己搭进去。
老袁摇头说:“那店主一开始也这么觉得,第二天听说在院子里守着。可也不知道受到了什么,那人第二天就精神失常了,捅了自己老婆好几刀,血糊拉擦的吓死人。还好他儿子跑出去叫人帮忙,不然怕是就没了。”
“疯了?”我吃了一惊。
老袁耸肩说:“这谁知道?我当时没亲眼看见,但据当时在场的人说,那场面很恐怖。等邻居街坊摁住那店主,他老婆已经奄奄一息了,身上伤痕累累,就不像正常人能干出来的。而且那人当时又哭又笑,拖医院鉴定,也只说撒癔症了。嘿,可怜一户人家就那么差点家破人亡。老爹进了监狱、老妈躺在医院icu,就剩了个十几岁的娃娃……作孽啊。”
老袁说到这里也忍不住叹了口气,无奈地摇了摇头。我拧了拧眉头,虽说这件事的发生确实很惨烈,可是说到底,还是没有个头绪。
“就因为出了这事,所以那老刘,才急着脱手?”我接着问。
老袁说:“不只是这样,听说那店主出事后,老刘家也开始闹鬼了。具体我也不知道,老刘也不肯说仔细,反正这事儿就挺诡异,把他吓得人都成了鼠胆。啊…到了,就在前面。”
说着话,我们沿着那条坑坑洼洼的红砖路看到了一栋颇为古色古香的楼房。楼房分两层,下层的门面是刻意做旧的古式木门,在里面还有层卷帘门。
老袁开了门,解了锁,但不打算走进去。说:“赵先生,我人胆小,就不进去了。你要是有兴趣就到处看看,我在外边等你。看不看的上眼,你自己定个主意,买卖成不成都无所谓。”
听他这么说,我知道他是不想给自己找晦气,于是也说:“好,那你在外边等会儿。我先去里边看看,很快出来。”
说完我就走进屋内,打开电灯,里面的陈设一览无遗。各个展示柜、玻璃橱窗空空荡荡,外面的面积可能在二十平米左右。
再往里走,是个会客厅,这里面比较大,约么四十平米。沙发、茶几等都还放着,我抬头看了看,没看到蛛网之类的东西。
旁边还有个储藏室的走廊,走廊里还有个门,应该是厕所了。这边拐角是上楼的楼梯,二楼走上去就隔了两个大房间,应该是原本用作睡房的。
不过这个二楼的建造格局就挺奇怪的,我抬头能看到一根粗壮的横梁。这有些不符合现代造房子的规格和习惯,一般来说就算是做旧的,也不会弄个那么显眼的横梁才对。
我挑了下眉头,我也不是建筑专业,一时间想不出这根横梁的用处。
从房子的门后走出去,后面就是一片大概二十平米左右的院子。我心说这家人可是真够厉害的,在这种寸土寸金的商业区留这么大块地皮空着当花园。
院子的左边是个石桌,还有四个小石凳。而院子的右边是口看上去很有年头的水井。水井上没盖着井盖,我靠近往下看了眼,就感觉有股阴冷的水气呼呼地冒上来。
总体房子看罢,没什么特别之处。凭着这双阴阳眼,我愣没看出来这里有什么不对劲的。
可是不应该啊,这地方如果没有问题,那老刘不可能那么急着用极低的价格脱手啊?
“姑奶奶。”我站在院子里叫了一声,眼睛一闭。随着一声‘来了’,我睁开眼睛,自己又到了内景中。
古时贤人有说,世界是有规律的。人的存在是物质,被局限而无法上天入地。但心灵却无法被束缚,可大致宇宙小如芥子。
我想所有人都曾有胡思乱想,白日做梦的时候,在幻想中自己无所不能,心灵便是如此神奇。内景仙窍,便是心灵的具显,有点类似于没有规则的世界,相当随心所欲。
但是因为我是取巧进来的,没有足够静功定力,所以柳白絮不准我自己进内景,担心我沉沦在其中而荒废了现实。
在我想着这些时,内景中白影一闪,柳白絮出现了,打着哈欠问:“怎么了?你今天不是看房子吗?”
“嗯,就是房子的事。”我说,“那房东急着脱手,大概是房子有些不干净的东西。可是我看了一圈,没看到有什么问题。”
“你这废话!现在大白天的,你能看到什么?”这位姑奶奶还是一贯的小暴脾气,说,“你的阴阳眼能见鬼见妖怪,可是它们故意躲起来,你也看不见。晚上等他们借阴气大盛出来活动后,你再仔细看看,到时候我也来。”
从仙窍出来,我又在屋子和院子转了一圈。确定自己没什么遗漏的,就走出屋子。
老袁等在门外,见我出来便问有什么发现。我摇了摇头,故作神秘地说:“有些问题,这屋子…嗯…阴气很重。我想晚上再过来看看,你看怎么样?”
老袁说:“你要愿意,那当然是没问题的。”说完这话,他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只是晚上,我还有一场局……”
话说到这里,我哪能听不懂?就点头说:“没事,您尽管去您的局。不过是看看房子,我自己来就行,您把钥匙先借我一晚上。”
“成,那钥匙你先收好。老刘那我去说,要是可行,我还能把那价格往下压压。”老袁虽然是一张笑脸,可这说的话啊,那也是相当的奸商。
跟这种人打交道,我也不得不留个心眼,否则怎么被卖的都不知道。
我问他有没有老四爷的消息,老袁遗憾地摇了摇头表示还没收到什么信,要是有消息会通知我。
说完我们就在老街分开,我一边走一边给李有忠打电话,问清他们在哪儿后去跟他们汇合。
要说这李有忠也是个能折腾的主,带着阿秋玩遍了定河镇,正事儿是一样都没干。我找到他们的时候,干脆连个写字桌都还没看下来。
我翻了个白眼,有些无奈,但也随便了。反正那房子就算买下来,装修也得一段日子,来日方长,慢慢来呗。
在饭店吃饭时候,我跟他们说起晚上我要去看房子的事,让他们俩先回长河村去。可是李有忠就不干了,说什么都想一块儿去看看长长见识。
我拗不过他,想想这货再几天就要去大学了,也不撵他了。等天色降下之后,我带着阿秋和李有忠又回到了那间房子。
老街这儿白天的时候人满为患,车水马龙的。到了晚上,天还没黑就没几个人影了。而那房子到了晚上一看,还真有些阴森森的感觉。
“进去就进去,别乱走也别乱摸,看到什么奇怪的东西就喊我。”进门前我向两人,尤其是李有忠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