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头去看,那大蝾螈嘴巴大张,就等着我掉进他嘴里。我心中惊惧的同时也发了狠劲,下落的同时拔出腰上带的军用匕首,借着下坠的力道狠狠扎进了大蝾螈的上颚血肉里!
这重重一坠,刀口切割进大蝾螈的血肉,疼得它发出牛吼似的声音,腥臭扑面,血水喷涌而出。
大蝾螈吃疼在水面翻滚,我看准机会连忙脱身而出,一条手臂差点被它扯走,只觉得那疼痛是像电流似的蹿遍全身。
妈的,所以老子才说不要急着下水啊!
我在心底问候了张玲珑的先辈,身子后仰划水尽量远离疼狠了的大蝾螈。那大蝾螈在水面翻腾的浪花飞溅,白浪似浊混着血液在水面上弥漫。
那大蝾螈恶狠狠地向我瞪了过来,疼红了眼。发出一声牛似的吼声,向我扑咬过来。
“咻——!”
突然一支鱼叉从我身边飞过,噗嗤一声扎在了大蝾螈的背上。疼得它一声低吼,鲜血直流,眼睛一闭下潜下去。
我惊魂未定,呼地听到岸上李有忠着急地冲我大叫:“可汉哥!快上岸!快上来啊!”
我回头看了眼,李有忠手上端着鱼枪正往里面塞第二支鱼叉。这东西是李有忠向船老大要的,压了三百块钱,为我们火力不足添点攻击力,这会儿倒是真派上了用场。
阿秋端着猎丨枪丨不敢乱开,水中视线不好,我和大蝾螈离得又近,她怕随便开枪会打中我。
我看到水面上一圈红晕为散,血腥味浓重。心中惊魂未定,猜测那年久成精了的大蝾螈不会这么轻易放过我,但水面上一时半会儿也看不到它在哪。
正当我想先到岸上喘口气,突然看到水底下翻腾起来一串气泡。脑子里嗡了一声,糟糕,那畜牲见我在水面上有帮手,这是下去找张玲珑的麻烦去了!
“有忠!把鱼枪给我!”来不及细想,我大声向李有忠要了能在水底下发射的鱼枪,深吸一口气,猛地向下潜去。
这一个猛子扎的有点深了,鼻子里冲进一股水,刺激鼻黏膜辛辣的难受。我能感觉耳膜咕咚咚的作响,冰冷的湖水好像在敲打着耳膜,给我一种有些恶心、反胃的感觉。
老实说,一般情况下发生这种情况是绝不该再下潜了,这是要溺水的征兆。可是眼下情况紧急,一颗心都到了嗓子眼,根本没有犹豫的时间。
当我再度回到水底打开潜水镜上的水下射灯,顿时看到白练般的大蝾螈从不远处蹿过,袭击向躲在石后的张玲珑。
让我大为意外的是她竟然还有活动的能力,而且逼近了一半沉入泥沙的青铜椒图甲壳,那青铜锻造的沉重甲壳仿佛一张怪兽张开的大嘴,吐出的舌头正是在水中哗啦啦作响的青铜链条。
张玲珑的耐力出乎意料的好,而且心性也比我预料的更为坚韧。在看到这头大蝾螈的时候并没有想着逃走,而是不忘目的地靠近青铜甲壳想看清上面的祭文内容。
但是她再怎么有耐力,在水下潜了将近四分钟后也到了极限。我看到她好几次想寻机会游向水面,但又被在水中游动飞快的大蝾螈逼了回去。
我连忙端起鱼枪瞄准了大蝾螈的运动轨迹准备射击,就算不能重伤这怪物也要给张玲珑制造出一个机会。
这支鱼叉枪是利用弓弩原理,弹射出去的鱼叉即便在水中也具有极强的穿透力。我第一次摆弄这玩意儿,粗粗瞄准后嘭地一枪,水流还是让我有些打歪了。
鱼叉带着一股锐利的水流向大蝾螈打去,然而并没能打中它的身体,反而误打误撞地从细长青铜链的一个扣环中间穿了过去,噹地一声钉在了石壁上头。
这一下虽然是误打误撞,但发挥了奇效。青铜链的末端链接在大蝾螈的尾部,而且是嵌进肉里、固定在椎骨上的。
那一旦拉紧,就是断骨之痛,即便是皮糙肉厚的白色大蝾螈也难以承受。这也是它数百年都未能挣脱开的原因,此时青铜链被钉住,长度陡然缩短!
刹那间铜链绷紧,带着那块上千斤重的石壁都是一颤。这一下白色大蝾螈顿时吃疼,发出‘嗷……’的一声痛叫,整个身子都痉挛了起来。
我趁机往前一蹿,蹿过那绷紧的青铜链。张玲珑已经到了极限,脸憋的通红发紫,整个人都脱了力想往上游都做不到。
糟糕,这丫头溺水了!
我心里叫了声不好,赶紧伸手往她腰上一搂,趁着大蝾螈没法捣乱,托着她往水面上游。但是张玲珑慌乱之间双手乱抓,死死搂紧了我的脖子。
这是溺水之人无意识的举动,他们会抓紧身边任何可以抓紧的东西,包括来救他们的人。这也是导致很多救人者反被拖累淹死的原因所在。
我心里大乱暗叫不好,这么下去怕是我自己都得被拖累死。心里一横一不做,二不休,我心里说了声得罪,抬手就是俩大耳刮子打了上去!
好不容易浮出水面,我和张玲珑都狼狈地呛了好几口水。
张玲珑放松自己的身体,我也没了力气,因为上来的太快,双耳在嗡嗡作响,整个脑袋都有些晕。李有忠下水来把我们两个拖上岸,突然水面一阵沸腾,我们都看到一条巨大的白色蝾螈仿佛鱼跃龙门般冲出水面,整个身体在水面上划出一个弧度,然后重重地落回到水里。
在它的尾巴上还连着一截断裂的青铜锁链,跟着它的动作在水面上哗啦作响,最后噗通落水之后消失不见。
我穿着气,感觉整个脑袋稳稳作响。看到这惊奇的一幕也来不及做什么反应,只有一个念头:糟糕,倒是把这玩意儿放自由了。
“看来,经年累月浸泡在水里,青铜链已经彻底锈蚀了···咳咳,真是因祸得福。”张玲珑咳嗽着说,声音很沙哑。
我回头去看她,有些不理解:“这东西现在解放了,可能整个池子里乱窜,怎么你说是因祸得福?”
张玲珑看了我一眼,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倒是话锋一转说:“你这家伙,我还以为你真会把我忘在水底不管了。”
我尴尬一笑说:“那哪儿会呢,既然答应了会帮你,我怎么可能会半途而废呢?不过出水的时候有些意外情况,还希望张小姐不要生气。”
“哼,我倒是没想到你真能下得去手。”张玲珑脸上有几分羞恼,坐起来说,“不过你救了我,这件事就揭过算了。说回那大蝾螈,它被囚在此地数百年之久,一旦脱困你觉得它还会想待在这个牢笼里吗?”
我心中一动,也由躺着的姿态坐起来,躺了一会儿,感觉脑袋的眩晕感也消退了许多,对她说:“那头大蝾螈是通过某种祭文邪术才能活上这么久,我那个朋友说过,它要是离开椒图青铜甲壳很快就会死。我看那头大蝾螈物老成精,已经有了道行,不会做那种自毁之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