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这时候,后土手中的信笺亮起流光,文字浮现,震动虚空,最后化作了平淡的语气:“长剑用力三分,域中四大衔接苍天雄浑,招式,点,斩,切,刺,而后退。”
只是平淡的言语。
一瞬间,那原本柔美的女子手中的剑术。
刹那苍茫浑厚。
死局,瞬间被破,长剑凌厉,甚至于险些斩断那浊世大地老者的胡须,双方都是久经战阵的强者,只是一刹那,那浊气汪洋的眉心暴跳,背后生出寒意,动作后退,权能收敛,做防备之状。
正常时间线。
道人盘坐在地,双目幽深,平静地看着前方的战场遗留痕迹。
以自身功体因果回溯之能。
再加上当年战斗留下的剑痕,他仿佛已经在大脑当中重现了当年的战斗,再倚靠着手中的信笺,落笔,文字循着因果回到过去,而后再度发声,语气淡漠。
只是一一道出自身的剑招。
而他的剑招,后土完全明悟。
“利涉大川,变为独上兰舟。”
“长河剑诀,冰河开冻。”
“达摩剑法,无忧无怖。”
嗓音平淡,但是浊气两位十大巅峰,竟然束手束脚,一时间无法攻破前方,使用长枪的高大男子神色微敛,传音于旁边的老者,而后放声大笑:“【后土】背后,竟有高人指点,但是终究也不同。”
“哼,但是你也只是提前算我们一招,又能如何?!”
“只要我等,比你的思维更快!”
“比你的声音更快!”
“你的指点,堪破招式,又有何用?哈哈哈哈,死来!”
招式瞬间变得越发霸道。
长枪汹涌,如同搅动四海之水。
以退为进,二人联手,招式权能越发迅速,避开了后土的引力,避开了剑术,而下一刻,那柄已经避开的长剑竟然以不可思议的方式回斩,如同昆仑景致,长安故里。
核心在一【归】字。
长剑以不可思议的方式直接洞穿了高大男子的胸口。
狂暴的引力在瞬间加持,均匀且霸道地落在他的每一寸血肉每一根肌骨,甚至于每一滴水流之上,【土克水】,并非是单纯的五行,在权能之上同样,大地的引力和包容,完克水域的流转变化。
让他身躯凝滞,神魂都仿佛瞬间沉重了千万倍,张口咳出鲜血,不敢置信抬眸看着前方,老者见势不妙已经退开,那柔美女子单手持剑,只有一人,负伤之躯,竟然生生,压制了他们两个。
不,不只是一人!
祂怒睁双目,‘看到’那柔美女子背后,分明还有一名不知样貌不知形,神色冷淡的剑客,不显面目,根本不出来,仿佛闲坐对弈,便已经击败了他们:“你是……谁?!帝俊?是你对吧,哈哈哈,帝俊,原来是清世天帝,那我等败得不冤。”
“天帝吗?”
平淡的声音在信笺上流转:
“我曾和他论道,修为上是他更胜一步,剑术上,他略逊一筹。”
“想在剑法上算计我……”
“你,还不配。”
!!!!
浊世水神心中愤怒不甘,沙哑道:
“你到底,是谁!!”
究竟是谁?!
究竟是谁!
青年感觉到自己的胸膛被那一柄后土铸造的神兵侵染身躯,心中不甘,不断低吼——
后土即便不是那种特别爱出头的神灵,也终究是清世的巅峰之一。
她的战斗情报,浊世的地脉早已经记录下来。
理论上而言,后土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
按照推断,他们三者的权能交错彼此制衡的情况下,会将力量引导向中央之海,而后从中央之海直接牵动四大神代海域,到时候,这位本身已经根基受损,被浊气所侵染的十大巅峰之一,只能够被迫和他们两个进行近距离的搏杀。
这是为了避免【后土】拉开距离之后。
既可以以无处不在无处不有的引力强行控制住己方。
也是防止其厚德载物之力,迅速恢复伤势。
是针对其不擅长搏杀的弱点,专门准备的杀局,但是短暂却又暴烈的搏杀之后,竟然是后土以弱击强,剑术凌厉森然,隐隐然仿佛有天下第一般的渊渟岳峙,宗师气度。
“单纯的招式,竟然可以发挥出,如此恐怖的效果么……”
浊气波涛所化的青年不敢置信,喃喃自语,他的询问并没有得到回答,便即强行挣扎开来,后土的那柄剑,乃是汇聚于大地核心之处的力量,代表着的是三界八荒最为基础的引力概念。
锋锐无比。
一瞬间,那浊气波涛所化的青年就已经被切成两半。
但是祂却不甚在意,只是突然长啸。
身躯分化为二。
这位浊世神魔所擅长的,竟然不是强攻暴烈,而是水的隐介藏形和活命之法,哪怕是面对着整个三界八荒的基础引力,仍旧强行分开,如同水波溢散,瞬间化作了无数滴水,汇入了山川大壑。
每一滴水都代表着的是一个世界。
每一个世界都是一个锚点。
后世的卫渊盘坐在地,眼眸微垂,把握因果,都是微微一怔,他前方的偏殿废墟之上,突然出现了一个个密密麻麻的水滴状的烙印,瞬间明白了发生了什么。
一击不中,即刻远遁!
逃了?!
怎么可能,浊气化形的妖魔怎么可能是这么苟的性格。
卫渊下意识地反驳。
浊气神魔的来源是清气十大巅峰在地脉留下烙印反向作用之下产生的,会更加倾向于混乱无序,倾向于反面,你怎么可能这么苟!你不应该莽吗?除非你的反面……
元始天尊思绪微滞。
忽而想到了无论如何,终究还是一头把不周山给创了的共工,陷入沉默。
在这个瞬间。
他突然明白了,浊世的水神为什么会是这个性格的理由。
“倒也……不是不能理解。”
毕竟论莽夫和头铁,共工……那家伙,好像,貌似比禹都来得厉害。
那我的反面那么嚣张头铁就很明显了。
那就代表,我是个文人。
卫渊揉了揉眉心,嘴角抽了抽。
最终还是没有好意思继续欺骗自己。
人不能……
至少不应该。
觉得这很有可能不是反面的问题,只是一个内敛一个嚣张,而这也就代表着,头铁这一个环节,似乎已经被当年的夫子,人族第一老师倾力打造,直接搞成了基础款设定,不管是浊世清世都一样。
就像是伏羲那边一样。
一个是屑,但是稍微有那么一点点底线。
一个是屑,而且毫无底线。
不管是清世还是浊世,都是屑得要死。
这就是传说中的基础设定。
卫渊收敛心神,落笔低语道:“后,穷寇莫追,祂走就让祂走。”
后土面前,那避开的老者松了口气。
而后听到了遥远岁月之外的冷淡声音——